孟清歌成功地彻夜未眠。

    她脑子里不仅徘徊这奇怪的想法，还一直出现严长川那骚气十足的笑容。

    那小子笑起来还挺帅……

    严长川醒来，把帘子轻轻拉开，看了眼隔壁床上的小姑娘，注意到那故作紧闭的双眼和眼睛周围那淡淡的乌黑，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容，转回头来，起身去洗漱。

    听到严长川起身走去卫生间，孟清歌缓缓睁开眼，环顾四周，还是那个模样。

    这是头一回，没有做噩梦啊……

    她无声感慨，继续躺着望向窗外。

    外边又下雨了……

    在老陈查完房、早锻炼后，严长川信守承诺，完成昨晚未完成的惩罚，中间隔着的帘子已经拉开，孟清歌面对着他，盘腿而坐。

    空气中弥漫着尴尬。

    孟清歌观察着面前这个面瘫，脸上毫无表情，眼底也虚空无物。好似昨晚那骚包不是他一样。

    见他写完，过目他的“劳动成果”后，她小心翼翼地开口：“昨晚那游戏，你……还玩吗？”

    接着，对面的人的脸上又是蹦出昨晚那笑容，回答道：“好啊。”

    她把和护士借过来的床布铺在两张病床中间，四个角分别绑在两个围栏上。床布像一个布兜，兜住中间的空隙。

    严长川没说话，只是弯着唇角，默默辅助这小姑娘完成想法。

    能怎么办，自己的病友肯定要齐心啊。

    他活了这么久都没这段时间笑这么多。

    事成后，她狡黠一笑：“这就方便多了。”而后，孟清歌从床头柜上拿扑克牌，这次有些混乱地打乱牌后，略微娴熟地分牌。

    她一脸坚决，脸上大大写着“今天不赢你两回我不叫孟清歌”几个字。

    严长川说道：“你先。”

    孟清歌：“好啊。”

    ……

    一整个上午，那个科室回响着格格不入的声音。

    “一对三。”

    “对二。”

    “一个A”

    ……

    来来往往的护士都会看一眼，看完后都是不可置信。

    老陈经过，往里面瞧了瞧，甚是欣慰。

    中午吃饭时，孟清歌开开心心地吃了许多。她心中十分欣喜，从前如同嚼蜡的饭菜也变得颇有味道。

    原因无他，她赢了严长川三把。

    她高兴得不行。

    她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感到这般欣喜。那段暗无天日的过往，让她久久不能忘怀。

    严长川是头一个这么陪她玩的人。毫无怨言，输了就笑笑不说话，甘愿受罚，赢了就将她的笑容转移。

    这貌似是一个可以深交的朋友，他是个很好的人吧？他在外面应该很受欢迎吧？这么好的人应该没受过霸凌吧？他应该有很多朋友的不是吗？孟清歌心想。

    坐在她对面的严长川，看着她在那思考。冷不丁地说道：“想什么呢，快吃饭。”

    孟清歌一下诈醒，埋头扒饭。

    如果她说以前的事，严长川会接纳她吗？还会和她这么玩吗？还会和她做朋友吗？孟清歌边吃边想，心中有些许失落，却抱着几丝期待。

    在医院的日子也过了一个来月，已经进入冬季，外面虽然很冷，却并没有下雪。病人，医生都添置了衣物，孟清歌和严长川也不例外。

    严长川有一件黑色羽绒，一件冲锋衣，几件毛衣、卫衣等，家当不算多但还算比较全面。孟清歌有一件白色羽绒，几件外衫、外套、毛衣、卫衣等。

    外面冷得不像话，不是普通的冷，是南方独有的湿冷，空气都是冷的，如果人刚死不久呼吸道一会儿就凉透了。

    早锻炼完后，孟清歌就披着件羽绒，带着帽子，像一尊佛一样盘坐在病床上，还在腿上盖着被子。严长川看着跟个奶团子一样的孟清歌，心中暗道：

    怎么这么可爱啊……

    他勾唇微笑，裹着件冲锋衣就回床上了。他不是不怕冷，是他觉得现在还不是他穿羽绒服的时候。

    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有点不舍地离开那温暖的被窝，轻轻拍了拍孟清歌的肩膀。

    前几十分钟，他多跑了会儿步驱寒，他让孟清歌帮忙把那助听器拿回去，反正平时也是她帮忙拿的。

    孟清歌扭过头去和严长川对视，严长川用手指了指耳朵，说道：“助听器。”

    孟清歌一下子会意，把口袋里捂得温热的助听器拿出来，看见严长川伸手过来，她突然突发奇想，用手笔画，嘴型说道：“低头。”

    严长川挑眉，听话地弯腰低下头，与孟清歌的脑袋齐平。孟清歌把助听器戴到他耳朵上。冰冰凉凉的手指轻轻划过严长川的耳朵，他不禁僵住，愣神了好一会，孟清歌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可以了，他才抬头。

    孟清歌再次注意到，这个纯情boy耳根又红了！

    她把手缩回口袋里，旁边的人说道：“你的手怎么这么冷？”

    孟清歌回答：“我体寒。”

    “哦。”严长川说道，他又打开手机，敲打键盘。

    孟清歌没有八卦，拿着平板，看着电子版的书籍，开着自动阅读，好不惬意。

    而严长川却带着一副眼镜，一直在电脑里敲代码。

    孟清歌轻轻地瞥了眼他，以平常的语气说道：“你什么时候配的眼镜？”

    严长川边敲着代码，回答道：“之前配的，还没来这里前。”

    “那你之前怎么不用，前段时间你不是也天天对着电脑的吗？我那会儿差点就想说你眼睛不要了？”孟清歌开口。

    “懒得用。”严长川继续回答，像是一个客服。

    孟清歌心中暗来一沓“6”。

    心中“666”大军踩过的同时，她偷偷看着严长川。他带上眼镜后，书卷气还是没有的，竟多了几分斯文，却不像一个良种，倒是像一个斯文败类，但依旧不离其中的是——这小子仍然很帅。

    严长川注意到来自隔壁的视线，转过头去，饶有兴致地说道：“很好看？”

    孟清歌故作嫌弃说道：“好看个大头鬼，戴副眼镜变得和个书呆子一样。”

    严长川笑着轻哼一声，转过头去继续打代码。

    又过了会儿，孟清歌再次开口：“你这么勤奋敲代码干嘛？备赛？”

    “以后你就知道了。”严长川回答。

    好吧，这句话她记住了，防止他拿这句话当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