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洄归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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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柒章 遇刺?

    “你不会是来找我问药的吧?”

    李月锦刚问出口,便见对面那人点了点头。

    “还真是。”李月锦凑近嗅了嗅那药渣,又拿起来看了会儿。

    李月锦的母亲曾是学医的,李月锦对药材也略懂一些。

    “这是‘寒香散’?”李月锦两眼瞪大,嘴唇颤动着,似乎不敢相信。

    “寒香散”,林时清从来没听过这种药,原来前世害她病魔缠身,还害她小产的东西叫“寒香散”啊。可她不知道“寒香散”是什么。

    林时清不太明白:“‘寒香散’是什么?”她的神情平静,眼里看不出一丝波澜。但她看李月锦的表情,应该不是什么普通的药。

    李月锦难以止住眉间的焦急,她问:“这药渣你从哪拿的?”

    林时清垂了垂眸,告诉了她:“在我奶娘给我熬的汤药里。”

    “张嬷嬷?她居然这么对你?!”李月锦一拍桌子站起来,怒道。

    惊得一旁的人听到也纷纷朝这边看来。

    林时清却先示意她坐下,低声问:“你先告诉我‘寒香散’是什么。”

    李月锦攥紧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犹豫不决,还是道:“‘寒香散’是一种害人的药,不,是毒。”

    “它能使人一夜之间得病,若不使用解药的话,将会终生病魔缠身至死,女子甚至还会导致小产。”

    “它只会在女子有了身子两三个月时让其小产,这让人崩溃。”

    原来如此。李月锦这么一解释,林时清的困惑一下就散开了。让她前世过得那么荒唐,也是有一半这“寒香散”的功劳。这“寒香散”让她的武功变弱,身体变弱,到最后也只能沦为任人宰割的羔羊。

    陈芗荟什么时候发现了她会武功?是这个时候么?看来是的了,不然也不会让张嬷嬷送那“寒香散”来。

    李月锦看着林时清一直发愣,难掩心中的急切与担心:“这‘寒香散’你食用了?”

    林时清摇头:“不曾。”

    李月锦心中稍松了口气,可又蹙眉问:“张嬷嬷为何要熬这‘寒香散’给你?她是想害死你?”

    “的确。”林时清一下回答道。她的眼眸静如一片幽潭,并不惊讶。

    “她……真要害你?”李月锦难以置信。

    要知道,张嬷嬷可是林时清的奶娘啊,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姑娘,怎么忍心下得了手?

    可李月锦不知道的是,世上最难看破的,莫过于人心了。人心难测,就像站在迷雾里,你很难看清对面。

    “‘寒香散’有一股香味,吸多了也不好。”李月锦一边将布囊收紧,一边道:“话说,到底是谁让张嬷嬷这么做的?”

    林时清的手抚过腕上的颰冥镯,发出淡淡微光。“还能是谁?”

    “陈芗荟啊。”

    “毕竟我不是她的亲女儿,她对我定然怀恨在心,也定会伺机而动。”林时清道。

    “陈芗荟指使张嬷嬷这么做。”李月锦还是有些不相信。以她来看,张嬷嬷平日里对林时清总是极好的,就像是对自己女儿一般。

    李月锦蹙眉问:“那你打算怎么做?”

    “不必担心。”林时清端起茶杯,“你只需替我去探听探听这药张嬷嬷是从哪买的。剩下的,由我来就好。”

    李月锦知道,林时清做事总有自己的主张,她也不过多插手,只道:“好,有需要务必通知我。”

    林时清笑了笑,低头抿了口茶。要开始了么,陈芗荟,一场至死方休的局才刚刚开始。风水轮流转,转死谁,还真不一定。

    忽然,一声尖叫惊动了两人。

    一道血洒落桌面,桌子一时被掀翻,一阵瓷器茶杯被摔碎的声音。

    林时清顿感不妙:“小心!”她一把推开李月锦,自己也撞在了身后的墙上。

    她感到肩上一阵疼,却见方才那地方飞插落几根淬了毒的飞针。

    一阵风吹过,只见一群黑衣人闯入了醉清楼。几个彪形壮汉也被那群人的飞针刺中,应声倒地,口吐白沫,在地上抽搐。

    这个症状,毒针上面淬了断肠草的毒!

    楼内一片混乱,叫声接连不断,鲜血四溅。黑衣人也是杀人不眨眼,硬生生将几个人给劈成了两截,还将几个妇女钉死在墙上。场面惨不忍睹。

    黑衣人蒙着面,其中一个目光发现了林时清。那人一甩手,飞出几枚手里剑,朝她刺来。

    林时清一滚身子,躲了过去。这群黑衣人到底是什么人?定不可能是陈芗荟派来的,她不可能搞出这么大阵仗,不至于将整座醉清楼的人都杀了。

    那黑衣人并不想放过她,抽出短剑,提刀朝她劈来。

    林时清又是一闪身,接着又飞身越到了那黑衣人身后。

    黑衣人见她身手了得,似乎来了兴致。正想将剑朝她挥去,不料被她一把抓住手,踹了一脚腹部。

    被踹疼的连连后退,黑衣人捂着腹部怒视着她。

    “什么人?”林时清冷眼望着黑衣人。

    她方才的举动似乎惹恼了黑衣人,没有回答,手中的短剑又是刺来。那人下手极其狠毒,总朝她的眼睛和脖子刺来。

    林时清顺势躲过,抓起落在地上的手里剑,朝黑衣人扔去。

    黑衣人用短剑挡了过去,又一个飞身袭来。速度极快,剑就快碰到她的脖子,被她一手抓住。

    林时清目光落在手腕上的颰冥镯,颰冥镯的毒针只有五根,用来对付这群黑衣人远远不够。

    那黑衣人似乎并不想给她思考的机会,一使劲,短剑就要刺进她的脖子。

    她咬牙,迅速一偏身,膝盖猛地一顶那人的下颚。短剑没有刺进脖子,却刺进了她的右肩。一时鲜血直流,剧痛蔓延。

    “呃……”

    林时清下手不轻,那黑衣人的下颚也是受了重击,说不出话来。

    她来不及想,一手掐住黑衣人的脖子,摁倒在地。还没反应过来,林时清拿起手里剑扎进了黑衣人的喉咙里。

    黑衣人两眼瞪大,似乎到死都没反应过来。

    林时清一阵头目眩晕,难道那把短剑也抹了毒?她强忍剧痛猛地站起身,闪到一边。

    又是一个黑衣人。不过他露出的眉眼生得有些精致,看起来是个女子。她的袖中藏着梅花袖箭,正不徐不疾地走来。她的身后还跟着一大群黑衣人,她似乎是领头的。

    “想不到你是个女子。”那人开口道。

    林时清捂住肩膀,静静看着迎面走来的女子。她不敢松懈分毫,那黑衣人下手快而狠毒,她受了伤,自然不是他们的对手。

    李月锦也不知在哪,她得快些找到她,不能再与他们纠缠下去。

    “你们是什么人。”林时清视线有点模糊,她强忍疼痛,看着面前的黑衣人。

    那黑衣女子轻笑一声,道:“我们是什么不重要。”她走到林时清面前,抽出一把匕首,抵在她的下巴。

    冰冷又熟悉的感觉,让林时清不禁攥紧了手。

    “说出来。”那女子威胁道,目光都加了几分狠意。

    “让我说什么?”林时清冷眼看着。

    黑衣女子性子急,用匕首抬起她的下巴,逼迫道:“别装傻,说出彝卉宗宗主在哪,我知道她在这座楼中,说出来,或许可以保你一命。”

    彝卉宗?传闻那个里面的人全都杀人不眨眼,冷酷无情的彝卉宗?宗主?彝卉宗宗主也在醉清楼?她可不认识什么彝卉宗宗主啊。

    “什么宗主,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林时清瞪着她,回答道。她的反应异常平静,似乎并不惧怕他们。

    “到底说不说?”黑衣女子依旧威胁道。

    林时清真不知这群黑衣人和那劳什子彝卉宗宗主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居然要连累她这么个无辜的人。

    “都说了,我不知道什么宗主。”

    黑衣女子被她这般惹怒了,冷笑着道:“不说?那也不必多言了!”

    这群人不会把她当成彝卉宗的人了吧?该死啊。

    冰冷的感觉离开了她的下巴,她不会就死在这儿吧?林时清下意识握住了手腕上颰冥镯。

    遽然,一道恍若悦耳泉韵的声音响起:“何人唤我?”

    却见高高阑干上,白衣翩然,似雪花般凝成,又若月光般晕染。若墨画的眉眼,没有半点柔情。腰间挂着散发着幽光的令牌,上面写着“彝”字。那就是彝卉宗的令牌。他不以本宗自称,似乎不喜欢这个自称。

    腰间还有一把长剑,凝寒剑。长剑银白无瑕,犹如冰冷的寒霜凝成一般,故称凝寒。

    林时清看清那人面貌时,不由得一惊。此人正是元临侯府的二公子,宋归言。

    在上一世的记忆里,他是一位玉面少将,立下战功无数,十七岁就除掉边疆蠢蠢欲动的匈奴,还被圣上亲封为玉尘将军。

    没想到玉尘将军是他,连彝卉宗的宗主也是他,他还只是个少年啊。

    “你就是彝卉宗宗主?没想到只是个小少年。”那黑衣女子调侃道。

    那人只是笑了笑:“为了找到我,差点血洗醉清楼,大可不必。”

    “哼,谁让你是我们的仇人呢。不这么做,你也未必会出来。”黑衣女子不屑道。

    原来是仇人啊。林时清心说,怪不得差点血洗醉清楼,还险些赔上她的一条命。若是这劳什子彝卉宗宗主现身晚些,她估计已经饮恨西北了。

    阑干上的那人偏偏头,笑着问:“嗯?仇人?”

    “你不会忘了吧。”黑衣女子恶狠狠地瞪着那人,怒道:“当初带着彝卉宗的人闯入契龙军军营,杀死将近一般的契龙军军士,还砍下契龙将军首级,送到圣上面前……”话语里带着无尽恨意。

    像是终于想起,他的手抚过那快令牌,道:“哦,原来你们是北豫国人啊。”

    北豫国?那是个生产暗器极多的国家,怪不得带了这么多暗器。

    不对。林时清心中震惊,宋归言年纪轻轻,就得罪了北豫国了?还杀了一大半的契龙军,还砍了契龙将军首级?

    “失礼,我有些健忘。”话中带着几分玩笑,好似在逗他们玩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