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操练士兵是真把我累得不轻，徐泗两地的良家子射箭功夫有余，骑马是真的一抓黑，操练起来我都不知道要花上多少时间。

    偏偏朱贤政偶来检阅，频频点头。搞的好像练出了不世出的精良骑兵似的。

    就在这样时间流逝后，很快就到了我们发饷日，也就是约定好的二十日。

    二十日天蒙蒙亮，兵丁们就陆陆续续排起了队伍准备领饷了。而发饷的是对着字两眼一抹黑的张老六和粗通笔墨的“江湖郎中”也就是我们的“军医”。自打那天军医用土法子救醒了朱贤政后，他就被我们取了江湖郎中这么个外号。

    而我也很清楚，拢共这三百兵丁蛋子都是朱贤政自己发的饷银，我大明欠饷早就成了惯例了。何况哪家的兵也没有一两五钱这么多的饷。

    看着几千两银子眨巴眼就没了，朱贤政的内心复杂程度可想而知。

    我虽然预支了一份饷，但我这些天出生忘死般训练骑士，又抛弃名声般教他们唱歌，我领的堂堂正正问心无愧。

    三百人签字画押并不需要多少时间，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就派发完了饷银，兵丁们脸上都涌现出欢天喜地的神情。而大帐内很快又只剩下我们几个人，李宗元这时颇合适宜进言：“妹夫，我爹说了。几千两银子一个月他老头子还是掏得起的，就是日后你要在高爷那边多多美言，让他老头子能当一个本地的县丞就行了。”

    这般明晃晃的威逼利诱我实在是听不下去，就想着溜之大吉。

    看着朱贤政一语不发，李宗元又抛出了一个消息：“我说妹夫你不应了我爹也不碍事，我可是听人说了，扬州城已经开了。没准到时候咱们又能拿朝廷的饷银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朱贤政当然是沉默不语的。拿着岳丈的钱，就要帮岳丈谋私；就算能拿朝廷的饷银，谁又能保证实发有多少，会不会欠饷呢？

    我明白他的苦楚，又想要名、又想练兵、又想避嫌。

    可是这和小爷我有什么关系呢，小爷我又有钱了。又有机会告缺去县城一饱口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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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宗元并没有撒谎，他的情报还是颇为及时的，扬州城此时已经开了。

    在强行关押史可法的这段时间里，城内的商贾农民都发了疯似的想出去，但是又对城外这些残暴的畜生心惊胆战；城外的虎狼之师也是撑不住了就想进来，但是除了攻城对这般奸商刁民又无可奈何。

    一直到陈泰来奉了朝廷的宣喻入城开导士绅，才有人瑟瑟发抖得走出城外。高杰也就借坡下驴，表示一场误会。双方貌合神离的和解后，扬州城的大门总算是在不情愿中开了。

    天蒙蒙亮，寺庙中的住持德宗就在禅院中见到了一身疲惫的高杰。

    高杰问道：“大师，弟子得朝廷恩宠，已有十万控弦之众，又封得兴平伯，光耀门楣；而眼下扬州之误弟子也亡羊补牢。不知使弟子他日免于灾祸吗？”

    德宗笑道：“高居士今日为大将，封通侯，此皆过眼云烟。扬州扰攘，高居士回头是岸，已是足称善举了。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只是福祸之论...”

    高杰生怕这位高僧再三推辞，连忙打断德宗的话，行礼说道：“弟子多次叨扰大师清修，只为知晓日后是非，大师佛法高深，弟子只求大师点化弟子福祸，其余不敢多问。”

    德宗顿了一下，口中念了一句阿弥陀佛：“此间偏厢史居士，儒家称为圣人，而我佛法谓之菩萨。老僧也闻高居士以身许国，高居士若能与史居士同心同行同志同往并力而为，可谓功德圆满，自然是得其所哉。”

    高杰敛容，心中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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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二十日，也是马士英为阮大铖定好陛见的日子。

    天蒙蒙亮，阮大铖一早就穿戴好了冠带，他心下也了然，只要等自己的挚友甫一散会，就是皇上召见自己的时候。

    他手上拿着的是《剿贼实着》和《防江两合、三要、十四隙》两份奏本，只要给当今皇上看了，复出兵部出任侍郎是必然的，虽然今天是武昌楚镇宁南侯左良玉派人前来入朝，但是想来应该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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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蒙蒙亮，朝会上的情形却完全和阮大铖完全不一样。

    朝堂之上的空气已经冷冻到极点，除了这位来自左良玉麾下的湖广巡按黄澍铿锵有力说着话外，其他众人都缄口不言，缄口不言也就罢了，都直接低怂着头。而黄澍一盘的太监何志孔也趾高气昂得盯着被黄澍议罪的马士英。

    “张逆伪官周文江贿赂马士英八千两，马士英居然将其任用提拔为参将！此乃马士英第十可斩也！”黄澍怒不可遏的介绍完马士英最后一条大款。

    随后马士英跪倒下去，直言道：“陛下，臣身家清白，若有此十等大罪愿去刑部受审。”

    坐在御座上的弘光皇帝也缓缓言道：“黄卿，如若你所言，在先帝时为何不纠举马先生？”

    黄澍并没有理会弘光皇帝的发言，拿着笏板继续情绪高涨的说道：“陛下休要被此等大奸似忠之徒欺骗，此等奸臣，便是严嵩都尚不如他！”随后快步上前，就拿着笏板狠狠得击打在马士英的背部上，除了重物打在身体上爆发的响声外，还伴随着他的高呼：“愿与奸臣同死！”

    而朝堂之上，无论是勋贵还是朝中要员还是维持秩序的锦衣卫，都继续保持沉默。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整个大殿环绕着的是“啪啪啪”击打的响声。

    第一个不和谐的音符居然是黄澍身旁的太监何志孔，他也站出来痛骂马士英的为非作歹。甚至都开始引用起文天祥的《正气歌》来。

    秉笔太监韩赞周立刻站出来叱责：“内官操议，不可伤国体！来人啊，先把这个奴婢给我拿下！”

    弘光皇帝即刻对韩赞周言道：“马先生所为暂无公论，也趁现在让他先行退避。”

    如蒙圣恩，黄澍也停下了击打的笏板，一脸不屑得看着被他打的背部出血的马士英也被人也拖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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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杰之妻邢氏饶权智，杰尝语人曰：“吾以自助，非贪其色也”。邢氏见可法出至诚，乃亦劝杰倾心。可法喜日：“吾事集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