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绘梨衣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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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延续的种子

    海萤人工岛是一座人造浮岛,用于连接东京湾跨海高速公路,它的东面是跨海大桥,西面是十公里长的海底隧道。

    尸守们从海里涌出,跨过这座人工岛后,便能直接侵入东京的市区。换而言之这里是东京的门户,只要能够守住这里,便能守住东京。

    源稚生说他会负责将白王钉死在红井,昂热并不相信他能做到,但至此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

    因为尸守潮已经要来了,如果他们不管,那么整个东京在半天内就会变成一座彻彻底底的死城,不仅如此死亡甚至还会蔓延到整个日本本岛甚至流向另一片大陆。

    好比切尔诺贝利爆发的核电站,如果没有人站出来承担防止辐射扩散的责任,就会有无数的人被辐射侵蚀。

    尽管昂热不喜欢被选择的命运,但他已经别无他法,一定要有人前来阻拦这些苏醒的尸守,身为卡塞尔学院的校长,这份重担只能扛在他身上。

    于是昂热选择在眼前的岛上阻断尸守们的前进,他们守在这座小岛好比温泉关上扼住百万波斯大军的斯巴达三百勇士。

    他们搭乘直升机盘旋在人工岛的上方,下面翻卷着咆哮的海浪。

    “注意注意!前方发现大批不明生物,保持警戒!”直升机即将抵达人工岛的时候,飞行员发出警告

    “真没想到校长会选择带着我们两个!”凯撒摘下风镜,从直升机上俯瞰人工岛的全貌。

    机舱内坐着昂热和凯撒小队,三人中唯一缺席的则是路明非。

    “害怕么?”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趁着尸守潮还没来,你可以立即搭乘直升机离开!没人会为此责怪你”昂热轻声说

    “虽然我自认有些玩世不恭,但在应当承担的责任面前也绝不逃避”凯撒收敛了笑容,转而用严肃的语气说着:“我不喜欢日本,对东京这种城市也无感,但是我的道德我的良心也绝不允许我坐视这些尸守肆意践踏无辜的民众。”

    “不愧是我看中的学生!”昂热赞叹,转而看向楚子航。

    校长看向他的时候,他正在一丝不苟的整理装备。

    如果说凯撒是位纨绔却正义感十足的问题少年,那么楚子航则是完全不需要人操心的三好学生。

    他是把锋利且好用的武器,一直都是,你带着它无往而不利。

    可太过锋利的武器不仅能伤人,也很容易伤到自己,这是昂热的担忧。

    人们之所以对楚子航期望过高,是因为他从来不会让身边的人失望,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理智的就像是个紧密的机器。

    然而给自己施加压力的一直都是楚子航本人,他本不需要这么理智,懂事的孩子为什么就一定要承担这么多?有些事情他可以拒绝承受,哪怕像个普通人一样犯错也没有关系,没人会因此而责怪他。

    然而他只是默默的继续做着自己认为对的事情,熟练的让人心疼。

    昂热清楚他不是那个能解开楚子航心结的人,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减少对这位‘听话’学生的束缚。

    “我以为校长也会带上路明非和我们一起。”楚子航擦拭着刀剑,语气淡淡

    他是个严肃而认真的人,并非是对昂热的讥讽或玩笑。

    相反他是真的将路明非当做可以一起并肩作战的伙伴,楚子航认为这样重大的场合让路明非缺席才是对他的轻视,他从没看轻过路明非。

    路明非要是在现场一定吐槽:师兄,你是不是对我的能力有什么误解?你想要弄死我你就直说啊!不要这样拐弯抹角来搞我呀。

    “明非么?他的确是个很好的好孩子,但他暂时还没适应这样残酷的环境,我对他的未来充满期待,因为他有很多可待发掘的潜能。”昂热笑笑。

    “如果把卡塞尔学院比作一株参天大树,你们就是树上最为茁壮的枝干,需要为大树遮风挡雨,而明非则是那样一颗看起来微不足道也毫无作用的种子。”

    “但如果有一天树老了,树枝跨了,那么就需要有种子的出现来重新延续树的使命。最后活下去的种子往往要继承同伴的意志,背负使命而活,重新长成参天大树。”

    “1900年在初代秘党狮心会全军覆没的‘夏之哀悼’事件中,我成了那样一颗种子。那时的我时常在想为什么活下来的不是梅涅克呢?在那样一群天才而又团结的年轻人里,我属实算不上起眼,如果梅涅克还活着也许比我做的要好上百倍。”

    “后来我才知道他是用生命撑起来了种子的延续,和他一起的还有我的老师夏洛子爵、马耶克勋爵、路山彦……”昂热抚摸着折刀,如同遇见相伴许久的故友,那一长串的名字既是他传承的荣誉,也是他悲痛的过往。

    如今这颗种子终于长成一株参天大树,他重建了引以为傲的狮心会,也培养了一大批优秀的学生,他的延续职责已经完成。

    现在终于可以毫无顾忌的拔刀向龙族们倾泻复仇的怒火,哪怕为此倒在复仇的路上也无怨无悔,因为他把希望交给了下一颗种子,那颗种子就是路明非。

    “明白了。”楚子航点点头,他翻阅过狮心会的档案,自然也知道那些名字意味着什么。

    现在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校长会这么看着路明非,这其中既有过往的羁绊,也有和路明非感同身受的经历。

    那时的校长大概也像现在的路明非一样,贫穷落魄且毫不起眼。

    是狮心会的梅涅克发掘了他,带他融入那个团结友爱的大家庭,他们给与昂热尊重和关爱,教他学习各种各样的技巧并伴他成长。

    那时的昂热原以为这样美好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却只等来了龙王的烈焰,于是那个好不容易得到幸福的小子再次失去了一切。

    “好了,先生们!缅怀就到此为止了,接下来我们要面临的将是一场恶战!”昂热起身,望向海面,那里是无穷无尽的尸守潮流。

    他割开手腕,血液顺着血管流出,绽开的花在空中飞舞。几乎同时,尸守们抬起头一齐仰望头顶的直升机,它们全都被鲜活的血液所吸引,如同朝圣的信徒般朝直升机的方向蜂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