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河到家的时候，小区外的司机都还没走，关了车灯，就像和洛河在车里抽烟的时候一样。

    唯一的光亮便是路灯的灯光和手机屏幕的光。

    “你好，我叫张凯，弓长张，凯旋的凯，单身，可以的话，我可以和你交朋友吗？”

    一栋豪华的屋子里，江歌朝自己媳妇看了看，然后又看了看闭着的大门。

    一般来说，这个点他们已经睡觉了，可是今天自己女儿破天荒的回家了。

    开门，关门一气呵成，两老一句话都没插上。

    李冉看了看自己的丈夫，摇了摇头。

    “怪了，不去她自己的小窝，进门就跑去房间，被人欺负了吗？”

    江歌呵了一声，“谁敢欺负她啊。”

    李冉嘀咕，“这不是怕她去酒吧这些地方。”

    “那些人也就口头花花。”江歌摇头起身，“睡了吧，明天问问就知道了。”

    “哎，老江，你说公司那个小洛怎么样？”

    江歌背着手，“人家一小姑娘，还不需要相亲。”

    李冉关起门，“我这不是操心女儿嘛。”

    “那关人家小洛什么事。”

    “万一咱女儿喜欢女生呢。”

    房间很安静，良久，李冉才说，“不管如何，找个伴好。”

    江雪在房间里，点开收藏的消息翻看，最后一条消息停留在十年前的今天。

    一个红点跳了出来，江雪看着不舒服，退出去。

    那个黑了十年的头像亮了起来，“你好，我叫张凯，弓长张，凯旋的凯，单身，可以的话，我可以和你交朋友吗？”

    她仿佛看见了那个腼腆的少年，手里拿着社团招新的传单，和自己说了这么一句话。

    她没有回复，没忍住，哭了。

    楼外的人车里睡了一宿，楼里的人床上哭了半夜。

    ——

    洛河推开门，打开灯，茶几上多多少少的放着披萨盒子，里面留着一两半截披萨，可乐罐子，放在一角。

    垃圾袋里有一个泡面碗。

    相同的是上面都有一个开着的电蚊拍，披萨盒里有了几个苍蝇残尸。

    洛河已经想到了那个局面，一个独居的女人，不会做饭，买了一碗泡面，吃了之后泡仔录音棚，出来发现苍蝇蚊子绕着垃圾桶，在上面盖了电蚊拍。

    闲的无聊，点个披萨，想着留二三块做个陷阱，在放时候觉得很浪费，拿起来咬了一口在放下去。

    “话说，这里为什么有蚊子和苍蝇。”

    系统秒答，“楼下的楼下的楼下，有一个社会废人，房里垃圾有一车了。”

    “……”洛河没想到有答案，回了一句，“你小说看完了？”

    系统说，“看完了，不好看，用你信息注册了个账号，写了本小说，估计稿费快到了。”

    “哦。”洛河很感兴趣，“笔名是什么，我去看看。”

    系统不知道该不该说，犹豫了一会儿才说，“江羡的小舔狗，破折号，洛河。”

    本就寂静的房间就更安静了。

    系统接着说，“我已经才写了3000字，过审了，不可能改笔名了。”

    洛河沉默着拿出手机，打开浏览器，[怎么杀死一个不存在的人或者东西？]

    答案很明显，“都不存在了，还有杀死的必要吗？”

    洛河觉得很有道理，关掉手机准备睡觉了。

    系统松了口气。

    洛河推开卧室的门，打开灯，目光瞬间呆滞了。

    因为江羡睡他床上，睡相很不好。

    或许是天太热了，毯子被踢到一边，一只脚搭在上面，斜斜的睡着，丝质的睡衣一侧从肩上滑落，露出来半截人间绝景。

    灯光招摇下，露出的部分熠熠生辉，就像勾人的狐狸。

    江羡皱了皱眉头，好像被灯光晃到了眼睛，洛河啪的一声关掉了灯。

    退出去关了门，浴室里响起了水声。

    冲了凉出来的洛河拨乱反正，系统啧啧称奇。

    “你刚刚居然能忍住，我差点怀疑你不行了。”

    洛河摇了摇头，“就差一点，还好那分钟足够冷静。”

    扫了扫沙发，天气并不冷，就这样穿着衣服躺在了沙发上。

    夜已深，人已静，除了嗡嗡乱叫的蚊子，再也听不见什么声音了。

    不知道是谁说的，春梦了无痕，估计是拉上了裤子，看不见了。

    天蒙蒙亮，张凯揉着惺忪的眼袋，慢慢悠悠的醒来，江雪看着镜子里红红的双眼，决定不去公司了。

    首饰盒里拿出哪珍藏了许久的项链，戴在了白皙脖子上。

    每天早上出去走一圈，这是习惯了。

    张凯拿着四个包子靠在车上，或许是交警深夜也要休息，小区保安也没赶他，就这样模模糊糊的睡到了天亮。

    江雪下楼看见了他，走了过去，张凯看见了她，挠了挠头，不知道说什么，把手里的包子递了过去。

    洛河下楼的时候，就看见张凯挠着头，递了个包子过去。

    打了个呵欠，买早餐去了，想睡觉。

    可是家里还有一个人要养。

    “老板，两个肉包，一个豆沙，一个豆腐，一个三鲜，然后两杯小米粥，一个卤鸡蛋，一根油条。”

    老板小小的脑瓜没记住，“你再说一遍？说慢点。”

    洛河一边说，老板一边打包，此时才五点半左右，很多人还在睡梦中。

    楼下的四人一个为了卖包子做生意，一个习惯了早起买包子，一个习惯跑车早起，一个习惯了早起找人。

    离了一条街，两个光景。

    “我们还能做朋友吗？”张凯小心翼翼的问。

    江雪没来由的觉得委屈，咽下嘴里甜甜的包子，声音很是委屈，“你不是我男朋友吗？什么时候我们已经是朋友关系了。”

    “可是。”张凯犹豫了一下，“我们不是分手了吗？”

    江雪那拿出包子，狠狠的咬了一口，鼓鼓囊囊的掩饰住那点哭腔，“那是你单方面的不要我了，我找了你好久好久。”

    今天的早餐，有点甜，也有点苦。

    洛河拿着早餐回去的时候，看见江羡看着沙发，歪着头，目光疑惑。

    听见开门声，洛河都已经进来了，才扭头看过了，没有睡醒的眼神一下子有了光。

    然后想到了什么，小脸红红的，“我就在你卧室睡了两天，那里有你的味道。”

    洛河心头一跳，什么也没说，只是把早餐放在桌上，“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先吃饭，我还没睡够。”

    “好。”

    除了两个肉包，一杯小米粥，剩下的全是江羡的。

    洛河急匆匆的吃完，跑去了卧室，小心翼翼的钻进被窝。

    将鼻子放在枕头边上深吸了一口气，活生生一个变态。

    “这一套，今天都不用洗了。”

    系统插嘴，“那估计到时就不是香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