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执子之手
这个透露着喜庆的房间里到处都是诡异,蜡烛摇摇晃晃,只剩一根棉芯燃烧着,没有丝毫的蜡油。
床头站着两个纸人,提着纸灯笼,床也都是纸做的。
这个房间里只能听见彼此的互相声。
床上的红衣女子用手抓着什么,“阿郎,你先别走,医生马上就来了。”
抓了一堆,有一件一件的摆回去,“医生说,你身上的零件坏了,要换,这是医生的手,你不是说她的手好看吗?”
“这是我的心,我把它给你了。”
女子恍惚间想起了什么,刷的一下把自己的脸扯了下来,“你说我长得好看,我也把它给你了。”
一群人头皮发麻,脚底抹油,一溜烟跑路了,太诡异了。
跑的慢的几个人看见了没有脸谱的女子,头上满是鲜血。
她推起一个“人”,把自己的脸抖平,胡乱抹上去。
那个“人”头上缝满了手,左边的脸拉着右边,中间缝着线,肚子里装着两个头,胸口一左一右两个心脏。
一群人跑的更快了。
洛河看了一眼,“好逼真的道具。”
江羡和他并肩,手揣在兜里,“可惜了,还想揍鬼一拳的,结果没有突然跳出来的。”
大部队慢了下来,一脸惊恐。
前面顶着斧头的人走了过去,一群人慢慢的往后退,墙角,斧头脑袋慢慢的伸出来,“小猫咪吗,你们好吗?”
一群人疯狂摇头,不好,非常不好。
后面抱着头的病人也走了出来,“医生~,换头。”
一群人转弯跑的了进去,一张张倒吊的皮子,让人双脚发软。
一个浑身没有皮的人,用勾子拉出一张又一张,“你们是来卖衣服给我的吗?”
冷冰冰的手突然抓了众人的脚,尖叫声此起彼伏。
“啊啊啊,我三个月没洗澡了。”
惊鸟状的四处奔逃,洛河和江羡悠闲的走了出去。
洛河抱着手,“好可怕。”
江羡拍了拍胸口,“真的好可怕。”
一起出来的人晒着阳光,有一种回到阳间发感觉。
一群人脸色苍白,江羡一脸兴奋。
旁边的壮汉泪眼婆娑,“不愧是京都。”
洛河回头看了一眼,“不是主题的,更像是大杂烩。”
江羡拿着手机,“好像是随机的,选择的路不一样,看见的场景也就不一样。”
洛河记下,“那以后我们来打通关。”
江羡看着屋子,“好。”
玩了刺激的,当然要玩轻松点的放松一下,比如说跳楼机之类的。
一上一下,肾上腺素疯狂分泌。
一整天,两人都在玩这种,像旋转木马这种安安静静的项目,是没碰过了。
欢乐谷里是真的欢乐。
下午,玩够的两人慢慢悠悠的离开了欢乐谷。
落日的余晖,给大地染上一层暖黄色,看起来异常的暧昧。
夕阳与云手牵着手。
云下,洛河很纠结,他看着江羡垂在裤兜边上的手。
两人就这样并肩走着。
出了游乐园,洛河伸手抓住了世间的一切美好。
江羡耳根一红,“轻点。”
洛河看着他,江羡甩了甩手,“你弄疼我了。”
洛河放轻了力度,江羡把手举起来,慢慢的把他手指放在自己指缝中。
十指相扣。
洛河静静的看着她,完事了才说,“你为什么这么熟练?”
江羡抬头看着他,“高中的时候林心然经常牵我。”
洛河点头,“我长大了只牵过你。”
江羡温柔一笑,“以后我也只牵你。”
两人就这样手扣着手,准备就这样慢慢的走回家。
“我妈说,牵了女孩子的手就不能放了。”
江羡狡黠一笑,“那我是不是该回去牵小林的手。”
洛河一顿,“有时候我觉得我妈说的其实也不是那么对。”
“那你就是想放开我的手喽?”
洛河不知道这个局怎么处理了,只能接着搬大佛,“但我爸觉得挺对的,他说男孩子既然伸了手,就要一直抓着。”
远方的洛父洛母突然打了冷战,觉得风扇开大了。
洛父调小了之后才看着自己的两个学生,“不是反对那么谈恋爱,只是现阶段你们能给对方什么?早上起来发一句早安,中午说一句宝贝我爱你,晚上发一句晚安吗?”
“我儿子这一点就做的很好,他经常说:只要抓住了女孩子的手,这一辈子都不能放。”
然后看着男生,“你有这个把握吗?有这个能力吗?你认为有的话,只要不出格,我不会管。”
男生坚定的看着洛父,“我有,我想让我的世界全是她。”
洛父摆了摆手,两个人一溜烟的跑路了。
洛母在一旁笑,“现在的孩子啊,油嘴滑舌,要是咱儿子这样,孙子都上幼儿园了。”
洛父也点头,“不像我们那个时候了,牵个手都磨蹭几个月。”
洛母突然发火,“小河就是遗传你的,没一点情商。”
洛父目瞪口呆,这火咋又烧自己身上了。
想回家,这样被骂的绝对是小洛了。
洛河突然打了个喷嚏,江羡看着他。
洛河摇了摇头,“我爸想我了?”
三十分钟的路程,洛河感觉很短,早知道选远一点了,不对,选远了就要坐车,时辰就更短了。
都是时辰的错。
江羡站着,“我们到了。”
“嗯。”
江羡摇了摇手,目光疑惑的看着洛河。
洛河也看着她,江羡眉毛一扬,“可以放开了。”
洛河淡定的说,“我的手不想和你分开,我无法控制它了。”
江羡眉头一皱,“前面老人多,看见了不好。”
洛河也点头,眉头痛苦的皱着,“可是它不听使唤。”
“真的可以放开了。”
“可是它抽筋了。”
江羡扒开洛河手的时候,就感觉食指硬梆梆的,“很久了来吗?”
“没有,就刚刚。”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讲。”
“我以为它想和你的手多呆一会儿。”
“油嘴滑舌。”
分开了之后,洛河才想明白,在大爷大妈眼里,他们两个人都同居了,还在意这些吗?
虽然每天都听着邻居说现在的小年轻真轻浮。
自己都轻浮了,在轻浮几分钟又有什么关系。
江羡抢先一步走了。
洛河追上去并排行走,江羡把手揣进了兜里,小耳朵红红的。
洛河也揣起手,看着慢慢黑下去的天空。
“我想起来了一句诗。”
江羡抬头看着他,“什么?”
“执子之手。”
江羡笑的眉眼弯弯,“与子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