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名传一方,归家。
雨声稀里哗啦,打在窗前。
自放榜已过数日,来访的人依然络绎不绝,黄远不胜其烦,当下便搬到程胖子家的一处别苑。
黄远书房窗口,正对着一株木槿花,因半敞着窗户,虽是雨天,亦有阵阵香味飘入。
一席白纸,被摆放于书案上,一身便服的黄远在这淡淡香气环绕下笔走龙蛇,却是在练字。
好一会,微微伸个懒腰,待举起杯盏时,方发现茶水已饮尽了“有为”将杯盏放下,黄远冲门外唤了一声。
“少爷,您有什么吩咐?”不一会,一名身穿便装的有为,便从外面步入,微微垂首说着。
黄远,沉声说着:“茶水没了,你也不知道进来添水?去,给我换壶新的。”
有为低声应了,挨过训斥,脸上带着些许怯意,端起茶盏便向外走去,不多时,有为提着茶水进来,身后却跟着一人,不是程胖子又是哪个。
人未到,话音先至:“黄兄躲在小楼成一统,却是悠闲,可苦了兄弟我了”黄远暗自好笑问:“不过是些许人来访罢了,你程胖子长袖善舞,这不正是你擅长的吗?”
程胖子却是接着诉苦:“你简简单单的说几个人,为何躲到我这边来”又说道:“便是再长袖善舞,那也挡不住善于钻研的这些人啊”
黄远却是收敛笑容,暗自发愁,若是如此,便只能先回黄梅了,刚有此想法,却听道:“罢了,还是我来吧,就当我欠你的”
说完便又笑了起来:“此次得中,我父亲却是从苏州来信,狠狠的夸了我一番”
又道:“我老子当年考了15年才考上个童生,连个秀才功名都没有,因此时常遭人嘲笑,后来我出生了,我祖父花钱给捐了个官,因此才熄了科举的心思”
“后来我读书出了点名堂,便指望着我翻身,花大代价送我入花鹿洞书院,此次本来我是没把握,不过提前熟悉一下,没想到,沾黄兄你的气运,侥幸的中”
说完,笑着笑着便哭了,黄远却是感到理解,书院之时,众人皆嫌弃程胖子的身份,不与他交流,直到黄远过来才好些。
少许,程胖子接着说道:“此次黄兄却是出名了,不到14岁的举人,未来可期”“我父亲来信说,天下各县都在打听你的情况呢”
黄远了然,难怪最近不光气运猛涨,已至深红,愿力也不断堆积。原来是这个缘故。此次却是赚大了。
见此,黄远又起了回乡之念,此次科举,都已超额完成,正是回家专心研习道法的时候。当下便向程胖子提出,见此却是依依不舍。如此再三,终究耐不过黄远心思,当下便命人准备礼品。
浔阳县,黄宅,此时已是炸开了锅,数位红衣衙役策马而来,报喜之人一波接着一波堵在门口,讨要喜钱。周边行人见此好奇,便也围了过来。
“恭喜黄府大少爷,黄远黄公子乡试得中案首”
“恭喜黄老爷,家中大少爷中举”如此等等,县衙的,州府的,好事者,皆堵在门前。站于门前的黄父黄母,闻言,当下便向四周拱手道谢,命下人抬来了数十个箩筐的铜钱。顿时犹如漫天花雨,金光熠熠,天上下起了一阵铜钱雨。
鞭炮声不绝入耳,锣鼓喧天,唢呐齐鸣。
声音传之后院,传来一阵咬牙切齿的声响:“又是这这孺子得势”黄敏在一旁劝慰,“大哥中举,乃是天大的好事,小娘没必要记恨”
女子侧身,右手伸出,拎着黄敏的耳朵扭道:“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我还不是为了你将来的前途吗?若是你考中,我会如此吗?”
黄敏见此却是不好再说什么,转身回书房读书。
一辆马车停在小院面前,面前站着数人,中间有两个少年,正紧握双手,依依惜别:“黄贤弟,此次一别,不知多久才能再见”
黄远拍拍程胖子肩膀道:“不会太久的,说不定日后游学,便到了苏州,到时你可要好好招待我”
程胖子闻言却是一笑,仿佛离别的愁绪都被冲淡“一定一定,你可一定要来,到时候我带你游遍苏州,山珍海味应有尽有”
“少爷,时候不早了,该走了,不然要误了时辰了”黄远闻言,当下不再客气,像程胖子重重一抱,便转身离开。
一滴沁凉透骨的雨滴下来,,有为望着愈来愈蒙迷的天色,转身对着黄远说着:“少爷,要下雨了,找个地方躲躲吧!”
黄远自是应允,这一场大雨,来的正是时候,洗了洗这夏日的署气,黄远站在草亭内,看着这瓢泼大雨想道。
不多时,雨过天晴,耀眼的太阳刺破周边乌云,照的路边积水映出一阵金光。
忽然前方数人行色匆匆,神色慌张,仿佛后面有豺狼虎豹一般。黄远见此,连忙命有为拦住询问“前方发生什么事了?令你等如此慌张”
一老者见此上前犹豫道“见过这位少爷,吾等乃是前方来凤里的村民,吾等村里却是碰到山精野怪,土地爷都被其打伤,小人出来却是为了到县衙报官求助”
黄远闻言,却是好奇:“不如带我们去看看,我这护卫能力不俗,一般的小妖却不是对手”老者犹豫半天,却是担心得罪黄远,又怕罗落无力解决,不但白跑一趟,还丢了性命。
见此黄远便指着一个憨厚青年道:”你上前带路”老者见此只能跟上。
刚至村口,便有五六个年轻小伙子举着火把找上来。
黄远见此,便直接让青壮带路,行至村头不远,一颗形状颇为古怪的大松树下,听闻附近有着动静。一个奇形怪状的,看似枯木一样的木魈便探头探脑的望过来。
这东西长的虽然丑怪,但是胆子却小。老者连忙指正,就是它,黄远一阵好奇,分明是一个成了精的山魅,此物向来胆小,怎么会有胆子袭击村子,击伤土地,
支开众人,小家伙胆子大了点,黄远叫道:“你过来!”
木魈听了,果然乖乖听话,不由得好奇,如此乖巧,为何伤人。扫视片刻,却发现小家伙目光不断扫向树下的大青石。
黄远按住小家伙,对罗落到:”帮我搬开这块石头”罗落过来帮着搬开了那石头。小家伙顿时挣扎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