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信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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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章 结义兄弟之情

    闵信行要扬名提高自己的身价,仔细搜寻自己可以用到的人脉,想到玩笑“结义兄弟”苏士龙,问明白苏士龙住址后,他来到苏士龙租住在东区的房子。进了一个小巷子,仔细走路免得鞋子踩到人畜粪便,来到一处四合院,看出是几户人家杂居在一起。他问明苏士龙租住的三间陋室,走过去拍打房门惊来一位少年。

    “请问您找谁。”少年问道。

    “苏士龙是不是住在这里。”闵信行看到少年点头,直接进院门,道:“我和你爹是结义兄弟,算是你叔叔了。”

    这个行为很无礼,少年伸手拦住他,皱眉道:“你怎么就闯进来,我怎么从来没听我爹说过,也没见过你,请出去!”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儿子什么时候可以做老子主了?苏兄乃方正之人,怎么生出你这个不忠不孝的东西,速速让开。”闵信行闪身绕过少年进屋,不管跟在后面的少年叫嚷。

    苏士龙租住的地方很贫寒,三间破旧的泥墙稻草屋顶房子,拐角还有用砖块和树枝搭建的厨房,门口散养着五只母鸡。闵信行进的是主屋,其实也没不算屋,三间房子也就这间没关门,陋室收拾的倒是很干净,

    屋里没什么摆设,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也没有仆人,闵信行大刺刺的坐在一张椅子上,道:“你叫什么,多大了,可有功名?我外出刚调任回来对苏兄近况不了解,你介绍一下你父亲这半年有什么机遇。”

    少年从没遇到过过这种没有礼节的人,官宦人家迎来客往有一套繁文缛节,拜见主家要事先派人递交拜帖,双方约好时间,主家做好准备等待客人拜访,不递交拜帖直接上门的客人统称恶客,是不受欢迎的人。少年忍着怒火对恶客道:“我叫苏文灿,十五岁了,已经考取童生了,请问您到底是谁。”

    “你读书资质不是很好呀,我十七岁都中进士了。”闵信行微笑道。

    这句话让苏文灿动容,他态度端正的问道:“请问伯父尊姓大名,在何处身居要职,如今官居几品。”

    “少年人好奇心太重不是好事,去给我倒杯水!客人来了连杯茶水都不伺候,一个劲追问客人官职,苏兄好家教呀!”闵信行翘起二郎腿,摆出一副长辈语气教训道。

    苏文灿红着脸退出去,闵信行看到他拉着一位十多岁少女进了简易厨房。女孩应该是去烧水的,古时男人是不做家务的,读书人更是连厨房都不进去,美其名曰:君子远庖厨。

    粗瓷大碗里是茶叶碎沫子,闵信行勉强喝了一口水,又喷了出来,道:“茶叶差就算了,都生霉了还拿出来招待客人,这简直就是瞎胡闹,给我端碗白开水来。”

    苏文灿又跑去换水,这时,一位年纪四十多岁,衣着朴素的妇人提着一个菜篮子回来了,苏文灿跑到母亲身边告知家里来客人。许氏赶紧将装着青菜和豆腐菜篮子交给儿子,回偏房换了一身整洁的衣服,这才来到主屋见客人,屈身行礼道:“不知这位大人如何称呼,和我家老爷是什么关系,听犬子说您和我夫君是结义兄弟,可我没听他提及过呀。”

    “没提及就对了,他和刘志远一伙人硬拉着我结拜,后来姓刘的从我这里没捞到好处又要和我割袍断义,苏兄乃是方正之人愿意不计损失和我继续称兄道弟,哈哈。”闵信行笑的很开心。

    许氏一时不知怎么说下去,这位官员年纪不大,估计还不到十八岁,她试探问道:“叔叔来此有何贵干。”

    “我一时想念故人了,今天特地来拜访,半年不走动,兄弟之情生疏了。嫂子,你日子过得很不好呀!家中连个粗使的丫环都没有,女儿还要当灶下婢烧火做饭,你还要亲自去菜市场买菜,哎呀!苏兄清廉过头了。”闵信行的话让许氏难为情,从没见过这样的直率的官员,她也不想过穷日子,可是没有来钱门路,只好节俭过穷日子。

    \ufeff家主还没有下职,许氏和闵信行不熟,为了避嫌稍微客气两句就回厨房准备午饭。估计客人会留下吃饭,家中穷困,许氏咬牙让儿子去鸡窝拿两个鸡蛋准备炒鸡蛋款待客人。

    苏士龙中午回来了,看到闵信行高兴的快走几步,抓住他的胳膊道:“好小子,我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又转头对儿女道:“文灿、文芸,你们兄妹俩过来拜见闵信行叔叔。当年进京赶考,要不是遇到小闵仗义出手惩治了坏人,你们逢年过节就要上香磕头祭拜我了。”

    苏士龙哈哈大笑,接着对许氏道:“中午烧两个好菜,我和小闵喝两杯。小闵可是少年才俊,十七岁就考取二甲进士了,我二十八岁才中举人,不能比,不能比呀!”

    “不用麻烦了,苏文灿,你去街上买些卤菜回来,再买一坛酒就可以了。”闵信行接着从衣兜掏出二张银票,道:“来的匆忙,也没有准备礼物,既然孩子叫我一声叔叔,我就要给见面礼。我是一个大俗之人,眼中只有黄白之物,来!给你们兄妹俩一人一张银票,拿去买喜欢的东西。”

    “这怎么行!(怎么好意思)。”苏兄和许氏同时道。

    “不用客气,贪赃枉法来的银子,算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了。苏兄,我不是好人,既然认我做兄弟就算认可我的品行,至少不要当面让我难堪。”闵信行道。

    “下不为例!”苏士龙道,接着对闵信行道:“你对我有救命之恩,这份恩情我记一辈子,无论别人这么看你,你都是我的好兄弟。”

    许氏带着儿女退了出去,回到偏房将子女身上的银票收回,儿子和女儿还不愿意,一共二百两银子呀!可以买首饰和许多好布料做衣服。许氏哄住儿女将银票收好,从床头小箱子里拿了二串铜钱给儿子出门买酒菜,接着带女儿继续下厨房烧饭,炒了鸡蛋,烧了豆腐青菜。儿子很快买来酒菜,许氏将菜装到盘子里端去主屋,女人是不上桌子吃饭的,她带着儿女在厨房吃饭。

    苏士龙对闵信行离开翰林院行为不解,尤其闵信行大闹翰林院,哀叹道:“小闵呀!我至今不明白你为什么放着大好前程不要,非要得罪张翰林,娶了他的女儿不算吃亏。可惜呀,太可惜了!以你的才华只要耐得住寂寞,二十年后必然进内阁,就是做首辅也是不成问题呀。”\ufeff

    苏士龙不明白当初闵信行为什么要悔婚并大闹翰林院,最后两败俱伤。张宏杰丢掉翰林院职务灰溜溜回山东,闵信行也无法再待在翰林院。在苏士龙看来当张宏杰女婿是一门很好的婚姻,能给闵信行仕途提供很大的助力。其实玩笑“结义兄弟”相互间并不了解对方,会试结束后便各奔东西。苏士龙对闵信行离开翰林院去向一无所知,再见面虽有惊喜成分,“结义兄弟”情分更多体现在嘴上。

    \ufeff\ufeff“你我道不同,自然看法不一样,我等不及二十年的时间。今天有事情找你帮忙,我如今当了一名道士。”闵信行话音刚落,苏士龙手中的酒杯落在地上,他听到“结义兄弟”遁入空门当道士,激动的拍着大腿道:“不智,不智呀!义弟怎么可以自甘堕落出家当道士!”

    闵信行赶紧说明情况:“哎呀!你不要激动。手段不重要,关键是目的,我需要扬名!可是我在京城找不到显赫身世的人帮忙,我想请你带着一帮翰林同事帮我出名。十天后,京郊蛤蟆村会有一场捉妖大会,你带他们来给我捧场,我要一举成名。”

    苏士龙看着闵信行皱眉,这位名义上的“义弟”邪乎的很!今日一出手就是二百两银子,说明他有钱,很有钱!苏士龙在翰林院当临时侍语学士,名声虽然好听,但每月只有八百文的俸禄。妻儿听说他当了翰林高兴的来投奔,但每月八百文钱维持生计很困难,穷日子都快将苏士龙逼疯了。

    “不行,我读圣贤书,聆听圣人教诲:子不语怪力乱神。再说我一贯看不上和尚、道士危言耸听。小闵,你听我一句劝,去翰林院挨个向主事赔不是,争取让他们原谅你的鲁莽行为。逼良为婿是张宏杰不对,翰林院主事们会原谅你年纪小犯了错知道悔改。”\ufeff苏士龙语重心长道。

    “我在翰林院门口大闹让翰林院蒙羞,翰林院众位主事恨不能亲手杀了我!你既然看不惯我的作为,那就带人过来揭穿道士欺骗手段。只要你能拆穿我耍的把戏,我就听你的话好好做人。”闵信行激将道。

    “好,我们一言为定!”苏士龙点头同意。

    \ufeff目的达到,没必要再装兄弟情深,闵信行不想吃粗茶淡饭,热情的和苏士龙家人告别。他走后,苏士龙一家围坐在一起吃“好饭菜”,苏文灿道:“他就是闵信行呀,我听刘志远说过,就是一个小人。”

    “闵信行是少年才俊,十七岁就中进士,这份天资令人羡慕,我始终不明白他为什么放着好好的检讨学士不做,非要大闹翰林院,如今走投无路当道士!”苏士龙叹气,“结义兄弟”中闵信行天分最高,要是他乖乖听话,成就是也是最高的。

    “当道士怎么了,自由自在,谁也约束不辽他。你倒是规规矩矩在翰林院憋着,可家里都穷的都快要揭不开锅了。再说人家钱都给了,你就带人去捧场吧。”许氏得到银子明白闵信行出手大方的用意: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二百两银子呀!抵上苏士龙二十年俸禄,许氏重新换房子住,买来一个粗使丫环和一个烧饭厨子帮忙料理家务,不再天天青菜豆腐过穷日子了。苏士龙问过她:这么大手大脚过日子,钱花光了怎么办!许氏笑而不语,苏士龙这辈子只做对两件事,一是考取功名,二是认了一位有钱的义弟。她那天就看出闵信行对苏士龙有所图,这份图谋还挺大,既然这样,家里还能缺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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