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如何炼体?
天魔族港口湿婆梭。
港口街道的北区。
清晨莫名下起来一场小雨。
这雨水稀稀拉拉,随后便转变为一场暴雨。
伴随着狂风闪电,轰轰烈烈,下个没完没了,让人烦躁不安。
正在干活的力士纷纷躲避在各处屋檐下,当中有人低声骂了几句。
“这雨咋还越下越大了,没完了?”
“货物搬不上货船,待会东家可要罚钱了。”
“这贼老天,早不下晚不下,偏偏在这个时候。”
“北海的天气,小孩的脸,说变就变。”
力士们手头里的活不得不停下来。
他们看着远处堆积成小山的货物发愁,很多人抽着烟袋,窃窃私语。
眼看雨便下大了,这些力士用遮雨布将货物盖好,以免被雨水浇湿。
他们自己被浇了个透心凉,里里外外,全都湿透了。
这些个力士浑然不觉,毕竟货物湿了,不好交差。
不好交差,便没了钱财。
没了钱财,便没了美酒,没了女伴。
没了钱财,家里的媳妇儿子可是要急得哇哇大哭。
这些力士辛辛苦苦干上一天也赚不过两个赤玉宝方孔。
像是今天这样的大雨货物运送不及时,也就只有一个方孔赚了。
“五哥,今日行情也太差了,可咋办啊。”
力士中有一人抱怨道。
领头的力士名叫赵五,是港口力士的一个小头目。
他倒是不必出力气搬运货物了。
他平日负责跟船,然后把货物安全送达客户手中。
这个营生需要手脚灵活,口条伶俐,思维敏捷。
赵五摸打滚打四十五年,靠着这三点才算混出一点头绪来。
他在港口北区算是一个小小知名人士,此刻他嘴里叼着一个烟斗,无奈搓着手。
“北区的那帮天魔可不管天气,每日的税金只多不少。”
“你问我咋办,我还想问问老天为啥要这么对我呢!”
赵五愤愤不平道,不由得张嘴朝脚下吐了一口浓痰,用脚碾个粉碎。
即便是老天爷不开眼,他也不管不顾,骂骂咧咧,胸中的闷气倒是消散了不少。
“老大,最近北海有帮人发了财,很多深海鱼自己从海底冒了出来。”
“是啊,我也听说了,那帮人倒卖深海鱼可是挣了不少。”
“咋的?要去当鱼贩子没人拦着去,一边去,我正烦着呢。”赵五不耐烦道。
正当赵五为生计发愁,他瞧见两人人影往他这边走来。
一个高大的大汉身穿一件白衣,拿着一把油纸伞,手里牵着一个帅帅的小男孩来到了他们面前。
正是玄北籍与天问。
这大汉身材挺拔,自有不怒自威的气场。
这人又比在场的力士长得高大,手臂裸露的手臂肌肉结实。
大家伙们登时禁了声,大气不敢喘。
他们个顶个都是人精,虽然不知道来者是什么人物。
但从他流露出的气势,便知道不是寻常之人,想来是一个强横修行者。
修行者,可都是万中出挑一个的好手,出手要人命对于他们来说是不值一提的一件小事。
小心谨慎才开得万年航船,这些力士总这样告诫自己,并时刻作为人身准则。
赵五知道来人不是一个善茬,不太摸得来者准脉,小心翼翼说道:“这位爷,请问您有何贵干?”
一开口,露出满嘴的大黄牙,满脸皱纹都挤到一起去了。
他微微躬身,语气客气极了。
左右力士聚集在赵五身后,不动声色,一双双眼睛盯住玄北籍。
玄北籍朗声道:“我们想要坐船离开此地,但目前客船停止售票,我听闻你神通广大,想请你帮我个忙。”
赵五听明白了这人意思,原来是来活了,登时咧嘴就笑。
他眼珠子滴溜溜乱转,表情却是憨厚老成,贼兮兮道:“这位爷是要让我帮忙助二位登上货船是吧?”
赵五毕竟厮混了这么多年,道上的朋友也认识不少。
尤其天魔湿婆梭港口大大小小的官员不说认识全部,一大半也总归是有的。
他很快就摸清了这北界的形势,手底下很快也多了一门营生:把人当成货物拉上货船,然后送出北界。
这活风险小,来钱快,他自然赚得盆满钵满。
由于天魔与龙族开战,嘴里说着要将圣婴捉住,其实根本就是个幌子。
天魔与龙族可谓是世仇,数千年来矛盾重重,到了如今仇恨已经无法化解。
双方占据北海,都想要将对方整个吞掉,因此战况异常激烈。
目前整个北方非常混乱,乱成了一锅粥。
人命关天,现在却最不值钱。
对战的双方从战斗一开始便投入了海量的兵力,有一丝首战即终战的意味。
双方动不动就是上万部队在某个海岛突然集结起来,展开厮杀。
其后双方部队蜂拥而来,快速演变成百万大军的乱斗。
双方死伤无数,交战区域的海水都被染成血红,尸横千里,无比惨烈。
不少人拖家带口逃离北界,很多人一窝蜂涌入天魔的数个港口当中。
天魔港口承载力毕竟有限,很快便撑不住了。
客船满座,战时更是吃紧。
于是天魔紧接着下令封锁客船,严禁客船拉人接客,并强行征用客船用以作战。
大批人员滞留在港口,一时进退两难。
于是这些平时拉运的货物的力士立马看到了商机。
客船虽然封锁了,但是货船还照常运行!
但是货船却比以往运行更加频繁,往日一天出船不过三千艘流水,如今居然达到了惊人的八千艘流水。
不少力士私下里把人装入货物口袋,把人送上货船,然后把人送出北界,简直神不知鬼不觉。
一时之间这成了一门生意,力士一天赶工累的半死也不过挣两个赤玉孔。
但碰上一个客人要走货船,把客人送上货船就可以赚取至少四个赤玉孔。
赵五道:“两位是要我帮你们出海?”
玄北籍点头道:“正是此意。”
赵五憨笑道:“这位爷,目前天魔管理的湿婆梭港口严禁货船载人一经发现,按照港口律法,罪可当斩。”
赵五吐了吐舌头,假装害怕得打了个哆嗦,继续道:“我们冒着杀头的风险,这酬劳自然也要多些。”说罢他伸出了五个指头。
天问看着这赵五一股奸商模样,登时有些来气,没好气说道:“我听长安旅店的王二说北区赵五办事靠谱,价钱公道,如今见了,油嘴滑舌,滑不溜秋。”
赵五听见天问说话语气中夹带着一丝嘲讽,丝毫不生气,咧嘴就笑道:“生意嘛,和气生财,既然是王二介绍来的,那这个数吧。”
赵五的五个指头落下来一个,变成四个指头。
天问眼珠子乱转,也咧嘴笑道:“四个方孔换两个人上船?”
赵五听了连忙摆手道:“小哥说笑了,这一个人啊,四个方孔,可不是两个人哦。”
天问脸色一沉,有些生气道:“敲诈,这是赤露露的敲诈。”
他只有十岁,一招手,赵五弯下腰。
硬生生将赵五右手伸出的四个指头中的小拇指按了下去,不容反驳地说道:“这个价,成交!”
玄北籍看这小子跟人讨价还价,丝毫不退让。
鬼精鬼精的模样,又联想他骂人时候连珠炮一样的样子登时会心一笑。
他从怀中口袋取出六个方孔,抬手交给了赵五。
赵五本来还想纠缠一会,眼看着玄北籍已经把钱给了,刚到嘴边的话也咽了回去,咧嘴笑道:“成交!”
说来也怪,这大雨本来狂暴无比,瞬间转小,不一会便雨过天晴。
赵五取来一个干净的货物布袋,将它展开,说一句得罪了,便把布袋套在玄北籍头上,将他从头到脚包裹好。
赵五示意天问钻进布袋,末了笑嘻嘻道:“小哥来日方长,以后有用到我的地方尽管招呼。”
天问也不言语,脚步一动,也进了布袋,只觉着眼前一黑。
玄北籍宽大的手掌立马将他拥抱入怀,轻轻说道:“问儿,别怕,这也是不得已为之,很快我们就将离开这里了,再也不用东躲西藏了。”
天问登时心安了不少。
原来天问在长安旅店房间睡着之后,玄北籍便打听旅店王二坐船事宜,还特意又给了他一枚赤玉方孔。
王二拿人钱财替人办事,于是将赵五介绍。
赵五开始手脚麻利地开始搬人。
天问在黑暗中分不清东南西北,身体一轻,已经身在半空。
隔着布袋听到赵五的声音响了起来:“我的天老爷,这也太沉了,我险些背不动,来来,牛四帮我,我要倒栽葱了。”
另一个粗大的声音道:“赵五哥,若是我帮你,这钱你可要分我一半啊”
那赵五没好气回道:“快点!哪里那么多废话!我腰要断了”
就这样天问两人被当作货物拉上了货船,放入了货船某个仓库。
仓库里面堵满了各种各样的货物,天问与玄北籍便藏在其中一个布袋,里边烦闷黑暗。
天问有些受不了糟糕的呼吸环境,便从布袋里伸出脑袋。
周围静悄悄的,货仓里空无一人,在墙壁旁边有一面窗。
有海风吹了进来,湿冷齁咸,夹带着一丝腥臭。
天问被呛了一下,捂着鼻子从窗口看去,视线里正对面还有另外一只船只跟随。
船上布满了防火的铁甲,上边有不少身穿铠甲的士兵在走来走去。
他们长得非常奇怪,头上长了一个犄角,皮肤黝黑,好像附着了一层鳞片状的皮肤。
目光凶恶,身长十八尺。
当中有个士兵似乎往天问这边瞧了一眼,天问登时骇然,心头猛跳,赶忙缩回布袋。
天问小声问道:“阿爹,我刚才瞧见外边有一艘船上有一群独角蜥蜴一样的怪物,当中一个还往这边看了一下,他们长得好吓人啊。”
天问在刚登上湿婆梭港口见识过一个,但远没有这群人可怕。
玄北籍稳重的声音轻轻响了起来:“那是天魔族人,他们天生性格凶恶,皮肤坚硬如铁,好勇斗狠,是非常难缠的对手。”
天问一脸嫌弃说道:“天魔如此凶狂,我讨厌他们,早晚有一天我要让他们滚回深渊。”
玄北籍又听到天问说出大话,不禁笑道:“天魔高手甚多,便是单单一个普通士兵也拥有炼体,战斗直觉很强,如果是百来个天魔士兵组成战阵将我围了,我也一时也没办法击败他们。”
天问听他这么说登时头大,怪不得天魔横行,天下人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阿爹如此强悍的人物面对百来个天魔普通士兵竟然也束手无策,更何况普天下老百姓呢?
“老百姓受苦受难,天魔享受快活,我迟早要把天魔赶走,让天下太平!”
小小年纪的他竟然便有了拯救苍生的意识,几乎就是天问下意识的想法。
至于这想法从何而来,天问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
玄北籍又听到他的豪言,立刻便道:“问儿,你有这样的想法,小小年纪属实不易,但要脚踏实地,切记毛躁,不然以后要吃大亏。”
话锋一转,继续道:“阿爹总有无法保护你的时刻,到了那时候你要学会保护自己。”
十年的相处,真正的父子情深。
玄北籍就像一只护崽子的猛虎,为此伤痕累累,在所不惜。
天问听到阿爹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重复知进退,量力而行,沉稳行事,切记毛躁。
终于在这一刻似乎明白了玄北籍的良苦用心,这次他没有不服气,没有梗着脑袋反驳,反而静悄悄握着玄北籍的手掌轻轻说道:“父亲教导,儿子谨记在心。”
天问联想到了阿爹还有自己的亲生孩子,他们八年没见到自己的父亲该是多么可怜,该是多么痛苦,便小心翼翼询问玄北籍:“阿爹,你不是跟我讲过你有两个亲身女儿,还有个美丽的妻子,你们之间这些年来有过联系吗?你不想念他们吗?”
玄北籍被天问这么一问,眼前浮现出那个穿着百花裙摆的美丽女人,还有在裙摆下嬉闹的两个女儿。
鼻子一酸,忍住汹涌翻滚的情绪,苦涩在胸口抑制不住地蔓延,胸膛一疼,嘴角一阵抽搐,他喃喃道:“这些年,他们也许只当我死了……”
声音哽咽,断断续续,说了一半便说不下去了。
天问感受到了阿爹的痛苦,紧紧抱住阿爹的肩膀,出言安慰道:“也许你该回去看看她们了,我已经长大了,等到了众帝山我就好好炼体,我要当一个大英雄,实现我所有的豪言壮语。”
玄北籍听到这般说,察觉天问心智突然之间成熟了不少,从心里感到高兴。
过了一会玄北籍情绪冷静了下来,拍了拍天问脑袋,叹气道:“炼体需要经历太多痛楚,我深有体会,一想到你要经历的痛苦我就感到十分心疼。”
炼体,神秘的缘帝也说炼体过程极为艰辛,常人必须通过千辛万苦方可通过这个过程。
但如何炼体他们不曾说过,今日我一定要问个清楚不可。
天问想到那便脱口就问道:“阿爹,那该如何炼体?”
玄北籍思索了好一会,才开口说道:“炼体需要经历五重劫难,分别为雷劫,火劫,水劫,土劫,风劫,你需要通过各种锻炼方法来承受五重劫难,整个过程非常艰难,我当年便差点死掉。”
所谓炼体便是通过修炼身躯,身躯会生长出一层坚硬皮肤,如同一层盔甲。
并且体内的经脉强度,骨骼强度等全面加强,使得身躯百炼成钢,坚不可摧。
这个世界有着五种本源力量,成为五元之力。
五元分别为风元,水元,火元,土元以及雷元。
所谓雷劫,便是身躯可以承受雷击攻击而不伤。
所谓火劫,便是身躯可以承受火焰焚烧而不伤。
所谓水劫,便是身躯可以承受洪水淹没而不伤。
所谓土劫,便是身躯可以承受地震之力而不伤。
所谓风劫,便是身躯可以承受飓风呼啸而不伤。
玄北籍停了一会,他继续道:“修炼炼体方法很多,不一而足。我当年便是不断与各种凶兽搏杀,这些凶兽拥有天生炼体,想尽一切办法将他们杀死,吃了它们体内的灵珠,灵珠散发的神力将一点点提升身体素质,淬炼身躯。”
“这种方式最为稳妥,你可以循序渐进,逐渐收集灵珠。”
“当年我便是通过这种方式一点点修成炼体,期间经历无数磨难方才修得炼体。”
天问见他只说了一种炼体方式,便询问道:“还有呢?”
玄北籍摇了摇头,叹息道:“问儿,至于其他方法太过凶险,你最好不要涉猎。”
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奈何天问一直追问不止。
他无奈地说道:“还有容器之法,制作法宝容器来收集五种自然力量,然后释放结界,然后用肉身去抵挡,必要时候可以用法术去化解,一点点炼体。”
“但这种方法极容易死亡,我不推荐你使用这样的方式炼体。”
“还有药草淬炼法,通过各种霸道的草药合成腐蚀性极强的毒水,用身体去硬抗下来,久而久之身体自我淬炼,五元难侵。”
他继续说道:“除此之外还有试炼法,找到掌握五元的修行者,直面他们,与他们对战。”
天问听了被唬住,跟修行者对战,炼体未成岂不是找死?
如此看来炼体过程是极其艰难的,很多人都在半路死去。
天问联想到天魔天生就具有炼体不禁冷汗遍体,怪不得天魔如今横行天下,他们天生强悍,出生便超越了常人。
凭借这一点称王称霸,太过简单了。
试想一下,普通人即便手持兵器,面对拥有炼体天魔的进攻,也是徒劳。
天问不禁问道:“阿爹,既然天魔这么厉害,常人与他们对战,根本无法战胜,倘若我以后炼体未成,遇见了天魔,该怎么对付他们呢?”
玄北籍立刻回答道:“天魔炼体具有重大缺陷,在其后背处有个缺口,极其脆弱,可以以刀剑刺穿,天魔便会死去。天魔无法通过炼体将这个缺口进行淬炼,算是一个突破口。”
顿了顿继续道:“即便是常人,也可以身披铠甲,用锋利刀剑攻击炼体一点,炼体便会破碎,甚至很多普通人族士兵与天魔作战,通常会使用火炮,强弩进行密集轰击,炼体承受不住便会裂解。”
炼体虽强,看来也并非无法破解。
玄北籍说到此处,特意提到了吕春秋,吕春秋炼体方法极为诡异,炼体可以长出头颅,甚至于化身为恐怖的妖兽之躯,千古罕见,属于他独创的方式,至于方法他就难以得知了。
一提到吕春秋,问天便双目怒火冲射,握紧拳头,牙齿咯咯作响。
血海深仇,血债血偿!
只有修炼出炼体才能保住性命。
只有保住性命,才有可能报仇。
天问昂起头颅,双目怒火熊熊,“终有一日,我要将这吕春秋头颅斩下,以此祭奠死去的双亲。”
玄北籍看到他暴怒模样,叹气道:“你知道你面对的吕春秋是何等凶狂的怪物吗?”
天问咬牙切齿道:“我不管他是什么人,他非死不可。”
字字在耳,阵阵回响,玄北籍仿佛看到了少时自己的样子。
玄北籍长叹一声,将他年少时候事情讲给他听,天问越听越是惊奇。
玄北籍原本是琉璃国流民,父母被叛军所杀。
独自带领着一群琉璃国小孩逃难来到了一片海域。
那是一片充斥着死亡与鲜血的恐怖海域。
穷追不舍的军团忽然停住,军团士兵个个面色惨白,没有在追上前来,仿佛在忌惮着什么。
玄北籍等人无意之中闯入了号称海洋之母的始源海中,这里邪魔横行,生人勿入。
这些邪魔在这里修炼,盖因这里是混鹏修炼圣地,灵气暴涨,为修行提供了大大便利。
他们盘踞此地,称王称霸。
原始海更有无数超大型巨兽,很多巨兽的体长都超过了两千丈,它们挥动尾巴利爪便可以倒海裂山。
这些年来这些巨兽毁坏的战舰不下千艘,世人送其名号“吞船兽”。
面对强横邪魔,恐怖巨兽,军团飘然离去。
琉璃氏族最后的一群孩子由此逃过一劫,侥幸活了下来。
后来猛兽,邪魔捕猎他们,只有玄北籍一个人活了下来。
他当年眼睁睁看着那些巨魔将他的小伙伴撕碎吞入肚中。
那些稍微漂亮的女孩被肆意侮辱玩弄致死。
玄北籍变得凶狠暴虐,誓要始源海整个毁灭。
他拿着一把匕首,一路从始源海南端杀到北端,这样的生活他整整走过了整整二十五年。
“仇恨会让人面目全非,我不希望你变成我当年模样。”玄北籍叹息道。
天问似懂非懂,原来阿爹当年有过血腥杀戮的过往。
“父母之恩,乃是天恩,此仇不报,不配为人。”
天问没有那么多经历,只知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手刃仇敌乃是天地常理,但你不可因此变得偏激暴虐,引得天下侧目,你不能走我的老路。”玄北籍手掌习惯性想要摸天问的脑袋,突然发觉他已经长大了,于是将手收了回来。
“你在报仇之前,先要与我比试,倘若能赢过我,才可以去找吕春秋寻仇。”
天问点了点头道:“阿爹放心,我知道吕春秋修为高深无比,没有绝对把握我是不会去找他报仇的。”
说话间,货船发出了一阵阵长鸣,有人在船上扯着嗓子喊道:“巨藤城马上要到了,伙计们打起精神来,别耽误了卸货!”
听声音正是赵五。
不知不觉中,两人已经交谈了近两个时辰。
货船居然已经快要达到西界之地了。
湿婆梭原本就靠近西海,属于北海西海交界。
西界所需大半的货物运送都是通过北界港口。
这当中包括各类生活用品,如衣服绸缎,瓷器等,各种肉食蔬菜水果等等。
而货船会停靠半个月,将北界需要的矿石,金属,木材运回。
两方各取所需,贸易往来非常频繁。
正因为如此密集的贸易往来,这才让两人钻了空子从北界逃了出来。
天问好奇心起,不知巨藤城是何等模样,他又要遇到怎么好玩的人,好吃的食物,心里非常期待。
忽然耳边想起来一阵震耳欲聋的鲸鸣之声,仿佛要人整个撕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