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目的是高速路服务区。

    能为乘客和司机停留休息的场所，停车场、公共厕所、加油站、车辆修理所、餐饮与小卖部等设施一应俱全。

    由于地势较高，也不会被倒灌的洪灾影响，简直是完美的临时据点。

    工程车后的数十米道路是平坦的，之后就是黑黄相间的减速带，破胎器地刺、路障升降台升起，一般只要有车强行突围，注定是车辆倾翻的下场。

    “进不去的地方，就封锁起来不让他人进入吗？迟早会炸的。”

    “虽说是我主动透露的地点，但真没想到他们会在国内如此的……无能且大手笔？”路明非歪了歪脑袋，“Noglues的魔法已经覆盖，他们无法使用言灵……”

    “——接下来，就是愉快的反击时间了！”

    “见面礼是不是有些轻了？”酒德麻衣似是有些奇怪的问道，“不说我的冥照，如果你和老板一个水准，空间、时间、梦境等悄无声息的……魔法？要多少有多少吧？”

    总感觉，小白兔目前在有意识的避免消耗的力量。

    “你是把我当成什么事都要亲力亲为的怨种了吗！”他按了按脑袋，轻叹道：“我确实会，但作用人数越多、范围越大，消耗随之倍增，这只是小场面，得留着应对至少成百上千的死侍和未知状况。”

    “我方几十人勉强组成的战略小队，很多战术都用不了，高效高速的闪电遭遇战是目前最佳的选择，还能热热身。”

    “他们，也未必有闲心做我们的敌人。”

    路明非闭上了眼，回应道：“对了，你的冥照就别拿出来丢人了，只能扭曲光线，心跳声和热量掩盖不了。那个中二病的小少爷估计都能发现。”

    “啊？”

    我和凯撒一个档次？

    不知为何，忍者小姐觉得自己受到了堪比夏弥的屈辱。

    ……

    “言灵没用就不用，我们又不是只依靠着言灵的废物！高危的言灵范围一般不大，持续时间也短。”苏茜的眼神冷了下来，抑制下去了一时的慌乱。

    “他们已经来了，那就带着‘钥匙’，一定要……抢回来！”少女喃喃自语，咬紧嘴唇。

    “胜利永佑我们！”

    你是指自由一日那种过家家的胜利吗？

    守夜人的汗流浃背，连他的‘戒律’都被抑制下去的领域，使用者血统绝对在他之上，还能做到完全不受影响反过来压制他的怪物是什么玩意？初代种？！

    略带灼烧羽毛味的气息扑面而来，沁透了他的肺腑，夹杂着熟悉的硝烟反应的味道。

    血与火，战场上的味道。

    此刻他在心底疯狂咒骂着纵容学生们不听规则，自成阵营的某个百岁老头，现在手底下的学生个個很有“主见”。

    在缓缓降下的路障升降台后，有什么东西盖着迷彩布，却难掩那铸铁的规则边缘，随着弹壳的声音落地响起，火神炮发出了赤红的咆哮。

    紧接着，硝烟和枪火声便如同轰然落下的暴雨，以前方的区域为中心，疯狂的席卷着整个狭隘的道路。

    轰轰轰——！

    这一刻军火齐鸣迸发出震颤天地的咆哮，如古代的攻城弩，又似战场上的万箭齐发，似乎全然不顾车首上人质的死活，将宽度不过十几米的道路全面覆盖！

    啪哒！

    这是“怨种”男孩响指的声音，

    时光的尺度在那一瞬间仿佛延长。

    前方目之所及的万事万物都在坍缩中迈向扭曲，每一发有形体的弹药，每一道爆裂开来的火光，都如被风吹散的风化沙岩，在十分之一的霎那间里，离析、消散、熄灭……归于虚无。

    他如樱花般温润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厌倦，明明身处车内，手心却中骤然出现了一颗向他们袭来的子弹。

    那是炼金子弹。

    又没有忍住出手……

    但如果退让，难道就能‘相安无事’？

    “奶奶的，你疯了吗？还有人质被绑在上面！”有人大骂机枪手。

    “敌方能在这种情况使用言灵！之前子弹也凭空爆开了！大概没事的，得弄清楚具体效果和范围……见鬼！明明高危言灵作用范围只有5-20米，它绝对在百米以上！”

    “像是某种力场，应该只能作用于金属，不然我们早就……”

    话语说出的瞬间，

    只有手中枪械似活物鸣叫出凄厉的悲鸣，堪称尖锐一样，刺痛了他的耳蜗，向灵魂深处涌去，有破碎的声音响起，崩裂开来的金属碎片在空中迸飞，骤然刺入了他的脸颊。

    血花迸射，鲜血淋漓！

    “枪械的金属疲劳？”

    就在他的同伴惊疑之迹，他们手中的枪械也旋即开始发出阵阵悲鸣……

    “天真。”‘怨种’淡漠的说，倒映在瞳底的赤金流淌：“留几手也不代表你们很强。”

    就算只使用部分力量，也能让这群人还未意识到自己的攻势已如风中残烛，就迈入了败亡的结局。

    【地图全开】锁定敌方目标，

    领域打击准备就绪！

    他向虚空中握拳，所有敌方的枪械在空中分崩离析，金属碎屑和子弹转向瞄准，火药在空气中爆裂助推，钢铁组成雨幕向着人群倾泄过去，密集的能在空中碰撞！

    这一系列过程快的不可思议。

    道路的监控设备甚至没法记录被击发的过程，仅能捕捉到碎屑命中了敌人的腿部，那宛如烟火绽放了一瞬的光影。

    而在下一个瞬间，所有人脸色苍白，再也无法支撑身体，踉跄着倒在了地上。

    此刻，所有敌方单位均被击倒。

    “喂喂喂？听得见吗？”

    一只大喇叭探出了车窗，司机清晰的男音响起：“这次打的是腿只是警告，下次就是你们脖子上的颈动脉了，我们只想解决地盘上潜在的威胁，请‘傻孩子’们滚回家去！”

    “哈？叫我快一点……我知道，可是该说的还是要说的。”

    却听见前方响起了轻柔的声音：

    “——还给我，把他还给我！”

    寂静里，有个看似柔软的女孩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抬头仰望，等待着对手的回答。

    她的双腿膝盖处有血色流淌，血洞中几块金属碎片被少女强行扣出，隐约可见的森罗白骨，与大块破碎的血肉。

    可在令人心悸的沉默后，她却在抬头中看到后面车辆中的一位司机下车，摘了面罩。

    疼痛、麻木、冰冷和恐惧在那一瞬间烟消云散……

    只剩下一片的茫然。

    “苏茜，好久不见。”冷面青年如是说道。

    冒牌的？伪装的言灵？

    不，是真的……

    少女嘴唇微阖，瞪大了双眼，似是不理解幻想中本该失踪或被绑，或者在身处险境中杀出重围的那个憧憬中的人影……为何会站在“敌人”的一方？

    “他奶奶的，回来没多久又遭罪了，楚子航这个眉清目秀的居然又叛变了！等等，我为什么要说‘又’？”

    酒红色长发的小魔女骂骂咧咧的从地上爬起来，似是突然间觉得这种被吊起来打的感觉很熟悉，她闭上了眼，让思绪随着流动，试图用侧写走进那个面瘫的内心。

    什么都没有？

    楚子航的内心是空的，简直像是她无法对其进行侧写，可人又有什么方法干涉自己的记忆与情绪？

    他学过的刀禅终究有限，诺诺心想难道他得了高人授法，练了绝情断爱的绝世神功？

    在她注视不到的地方，冷面青年背后黑色网球袋中的妖刀诡异地闪过了一丝红芒。

    呵，他的内心……满人了！

    “我不会回去的。”楚子航收回目光，下意识轻抚住了背上躁动的妖刀，似是在慰藉炸了毛的小猫。

    奇怪，错觉吗？

    他微微摇头，郑重的应对眼下状况。

    妖刀微不可察的颤动几下，躁动平息，看起来就很乖。

    ——她勉为其难的原谅你了。

    “这个组织也是屠龙的组织，与密党不同，他们想要的不是利益，也不是新的秩序，而是……梦一样的新世界。”他的眼眸中忽然有雾霭弥漫，雾后是对未来的期许。

    “我与尼泊龙根的主人还有一笔账要算，与你无关，回去是对你们来说最好的选择。”

    “你的意思是随时都能杀了我们吗？！”苏茜的眼神微颤，轻声地说：“快回来，密党才是最大的屠龙组织，背弃血契的下场是什吗？你会被他们追杀至死！”

    “最大就要留下来？”楚子航淡漠的说，“那现在我们比伱强，请你回去。”

    即使是像苏茜这样干练果断的性格，一时间也被这种倔强的回复破防的手足无措。

    “其实我很清楚，你是一个有秘密的人，【楚子航】这个角色，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呢？”

    “第一次见面时，我怀着忐忑的心做上了卡塞尔的列车，面对那么多形形色色的人，不免感到孤单，可我遇见了你，你在到站时对我说你去问路，我一想到你已经走了，就忍不住哭了起来。”

    “这个时候你回来，对我说等了很了久吧？一手拉着我走，我想，我大概就是在那时候喜欢上你的吧？”

    一旁吃瓜的路明非愣住了，心想姐姐你这是舔狗啊，虽说青梅不及天降，但你的对手是天降青梅加“借不到的爱恋”啊！

    这特么也能喜欢上，血之哀还能影响繁育本能吗？

    “仔细想想，我根本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过去是什么样的，只有那些冷冰冰的资料可以了解。”她释然的笑着，

    “有时我在想，你到底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人，还是我触不到的幻象，我对你一无所知，只是贪婪的享用那些情感。”

    “我分不清啊，我真的分不清！而你却不给我机会让我去分辨这份感情了。”

    她的眼眸黯淡了下来，一边站起，金色的瞳孔绽放出瑰丽的光芒，灯光下她的皮肤上有青色的鳞片覆盖，看上去不再像是一个少女，而是一个企图掠夺的恶鬼。

    “——哪怕死在这里，我也要把你带回去！”

    一度暴血……不够！

    二度暴血，释放龙之心！

    楚子航站在原地，注视着这个莫名陷入疯狂的女人，“虽然我已经意识到了人总是需要相互扶持才能活下去，但……你有点极端了，苏茜。”

    血之哀，真是一种可怕的精神疾病。

    需不需要去看看心理医生？

    “对我来说，你是个好人、称职的下属、很好的同学，请不要……自己伤害自己！”

    他反手拔出了“很乖”的村雨，刀背向敌，刀刃向己，这种别扭无比的姿势此刻如有神助，使他全身散发着骇人的气魄。

    刀身横扫，劈斩！

    连携着有气浪爆发，只需停留一瞬，一瞬便足矣他递出神速的一刀，在这间不容发的瞬间，贯向苏茜的心口。

    ——碰！

    鳞片破碎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他的右手抬起，对准刀柄，只要轻轻敲击，刀刃便能一招使敌人毙命。

    “横刀式？双手刀法？这是神州武学！”

    苏茜的眼瞳瞪大了，似是不理解往日只会日本剑道和少年宫拜年剑法的楚子航在数天内学会了正宗无比的东方功夫。

    二度暴血的身体素质，为什么会输给常态的他？！

    “一个朋友教的，名曰斗法。”楚子航淡淡的回应道，刀法变势，细长的刀背如柳条将其抽飞出去！

    轰鸣之中，少女的身体猛然倒飞，胸前的心口已然多出了一个烙印。

    “——好好睡一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