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情何以堪
柳下拿出证件，命令医院最有名气的医生给肖剑文做了手术，住进了一个最高级的套间病房……
一个小时后，肖剑文幽幽转醒……他睁开眼睛，看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
里面全部都是白的，墙壁、柜子、床、床上的被子、进来的人穿的都是白色的……
除了坐在床沿的柳下……
“我……死了啊？这全部都是白色的……我这是在阴间吗？”
“小哥哥！你在医院呢，你受伤了！”柳下望着被洗干净后、俊美得让人心痛的肖剑文说。
“哦……！”肖剑文看了一下柳下，心里砰砰直跳，他的仇人就在眼前……
但是，头晕目眩的肖剑文，就是睁开眼睛也感到困难，更不用说有其他的想法了，就是仇人正在眼前，也无能为力，他气得眼泪直流。
见床上的乞丐泪流满面，柳下的心一下子被融化了，她本来开始怀疑这乞丐可能是杨眉剑，因为他了解到，当这个乞丐的大腿中枪以后，还是凶猛异常，用棒子连杀几人，武功好像天下无敌……
但是，现在看到这个俊美的大个子男人泪流满面，怎么说也不似名扬天下的杨眉剑……
杨眉剑不可能是那么脆弱的人……
他倒是有一点像方平的性格……
柳下怎么知道啊？肖剑文居然是因为手足无力，杀不了仇敌而痛苦不堪，流下泪水的啊？
“小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你怎么被他们抓了啊？”
提审了……！
肖剑文头脑轰的一声，不知道怎么回答……
但是，他明白这个时候的处境，要报仇雪恨，还得暂时活命……
“我……屠氏堡……屠文杰……我叔叔屠志强……”
“哦！你说你是屠文杰？你叔叔是屠志强？”
肖剑文轻轻的点点头……！
“那就好！那就好！太好了！”柳下多么希望眼前的乞丐不是杨眉剑啊！
如果找到乞丐所说的屠志强和屠氏堡的村民们核对一下，就万事大吉了……
柳下心里一阵兴奋……
“你是怎么去三里沟的呀？”柳下柔柔的问。
机警的肖剑文有气无力的回答：“听……听人说……那里……烧了……许多……汽车……有粮食……我……我去……”
“哦！原来如此，小哥哥，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啊？”
肖剑文一听，怒火攻心，他挣扎着说了一声：“我……打瞌睡……”接着真的晕过去了。
“医生，医生！快来！”柳下命令。
医生急忙赶来，做了检查，说：“他流血过多，身体虚弱，不可以多说话，必须安安静静的休息。”
“嗯！”柳下只得收起高傲自大的模样。
“小哥哥，你就放心睡觉吧，我陪你，谁也不敢对你怎么样！”
两天了，柳下尽职尽责服侍着肖剑文，一刻也不敢离开，她怕柳生庆云加害这个救过自己性命的乞丐，不过她也安排手下人，今天必须去找到屠志强和村民，了解这个自称屠文杰的人……
这个时候，屠志强已经早就在寻找侄儿的路上……
第一天没有看见杨眉剑，他就敏感的知道，一定是出问题了，他叫来全体村民，一再严厉的嘱咐：“一，我们村的屠文杰，是我的侄儿，二，他早年在武汉大学读书，三，现在停课，没办法在乞讨为生。”
今天已经两天了，他觉得情况不妙，就让全体村民外出寻找杨眉剑。
他不能让杨眉剑在这里受困！杨眉剑兄弟是全体村民的主心骨啊！没有他，就没有屠氏堡的今天……
村民们个个焦急异常，一齐出动，到处寻找着他们的恩人……
屠氏堡，今天来了几个货郎，挑着南杂百货来到了煤矿周边，终于打听到了屠志强……
“您老就是这里的老村长屠志强先生啊？”一个文文静静的货郎问。
屠志强心里立即有底了，反问道：“你有什么事找我吗？”
“你家里是不是还有一个侄儿？”
“哇？我们正在找他啊！这个家伙不知道到那里去了？混蛋得很啊！前天晚上都在家里，我让他好好读书，他却要跟着我一起做乞丐，不听话啊！等他回来，一定要好好的收拾他……”
“您别急，别急！我知道他在哪里！”
“带我去，揍他个不能自理！”屠志强顺手拿起一根藤条。
“您别上火，别上火！有话好好说，好好说！”来人一脸堆笑。
其他地方来的货郎，得到的情报都是一个模样……
于是，与屠志强打交道的货郎，暗示另外两个同伴先回医院汇报，他则带着屠志强、屠虎两个人去见屠文杰。
路上，货郎把屠文杰发生的一切告诉了屠志强。
“那怎么办啊？师傅，我侄儿受伤厉害吗？不会死吧？他本来就是一个孤儿啊，我哥哥死得早，我屎一把尿一把将他拉扯大，要是他有一个三长两短，叫我怎么办啊？”屠志强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开始了表演。
这都是他和肖剑文商量好了的台词。
屠虎也凑热闹的说：“文杰哥哥如果真的出什么问题，我就跟他们拼命！”
一唱一和，却让货郎满心欢喜。
最后，他们上了一个汽车，来到了医院。
屠志强进门，看见文杰精神好好，立即改了一幅脸孔，破口大骂起来：“你就是一个畜生，不听话的家伙，我累死累活让你读书，你却要回家做叫花子，你知道吗？有几个人能够进武汉大学啊，你！你！气死我了，你怎么没有死去啊？”
这一顿臭骂，完全打消了柳下枝子的疑心，并且还知道眼前这个男孩子有经天纬地之才，是武汉大学的学子，武汉大学，是驰名中外的大学啊！难怪这个乞丐气质非凡啊！
“叔叔，你少说两句不行吗？你看看文杰哥哥都伤成这样了！”屠虎添砖加瓦了。
“叔……我……我就想去那里看看有没有粮食啊……”肖剑文也开始表演。
“叔叔！”柳下亲亲热热的叫了一声：“没事啊，叔叔，文杰就是受了轻伤，几天就好了，几天就好了……您放心吧，我会好好的照顾他的。”
“多谢这位小姑娘，多谢你的救命之恩啊，我……我……给你跪下了……”
屠志强说罢，真的要下跪，柳下枝子急忙托住屠志强，说：“叔叔，叔叔，使不得啊，使不得！我应该的呀，文杰哥哥也救过我的命啊！叔叔！”
“他救过你的命？”屠志强明知故问。
“是的，叔叔，一言难尽啊，到时候我会告诉你的……叔叔，今天你们在这里吃饭，就在医院吃饭，我让人到酒店买饭买菜来，陪文杰哥哥一起吃饭，好吗？”
“我们？不好意思啊！本来应该我们请你呀，可是，可是！”屠志强拿起手里要饭的工具晃了晃，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叔叔，你放心吧，我保证几天的时间解决你们村的吃饭问题！我是日本特高课的负责人，我……我……我会帮助你们的……”
“你是？日本人？你是？”屠志强一脸惊疑……
“你是日本鬼子？”屠虎有意补了一句。
“不可胡说！虎儿！”屠志强故意推了一下屠虎：“我一直都说，日本也有好人啊！他们来打仗，也是服从命令来的啊，各为其主而已，没办法啊！”屠志强特意朝躺在床上的文杰望去。
只见“屠文杰”浑身发抖、泪流满面，但是却脸色铁青、咬牙切齿！
“谢谢叔叔的理解，谢谢！谢谢！”柳下一再鞠躬……
柳下的眼里也流下了泪水……
“柳下小姐，您能够在争议的情况之下，救了我的侄儿，不管你以前做了什么，您都是我屠家的大恩人，我得谢谢你！”屠志强说的是实在话，也是说给“屠文杰”听的。
屠志强也朝柳下深深的一鞠躬。
床上躺着的“屠文杰”闭上了眼睛，他已经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了，他哭了……伤心的哭了……
“你怎么啦？文杰哥哥？你不舒服吗？哥哥？我就叫医生给你看看！”
“不要……”肖剑文沉声道。
“我看我家文杰，是一时感动，因为他本来痛恨你们日本人，害得他学业未成，本来可以毕业于名牌大学，现在却因为战争停学成为乞丐，唉！没办法啊，而遇见你柳下小姐，如此深明大义，所以他感动得哭了，我相信他可以抑制住自己的感情，不要叫医生吧，让他哭个够，就清醒了……”屠志强在话里重重的提醒肖剑文。
“文杰哥哥，那你就哭吧！我陪你哭……”说着话的柳下真的哭了……
这时，房门开了，几个勤务兵拿来了许多菜、饭……
大家一起吃饭……
饭后，屠志强辞别柳下：“柳下小姐，文杰就托付给你了，治好伤以后，我会来接他回家，谢谢你啊！”
“这是我应该的，叔叔，你放心去吧！我过几天送他回家！还有，这几天我会安排咱们村的村民的工作，让他们有活干，能够养活自己，不要再去乞讨了！”
“那就太感谢柳下小姐了，谢谢！”
屠志强回头嘱咐文杰说：“你呀，要好好体会柳下小姐姐的心意，不要逞强了，别以为自己文武双全、天下无敌，听说你在三里沟打死打伤了几个皇军，能够活下来，已经是你的福气了，多亏了这柳下啊，听话，否则我饶不了你，啊！听话！听话！”
肖剑文只得点点头：“你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叔……”
“那我就放心了，我和屠虎回去了，你好好养伤，过几天柳下小姐姐送你回家，得好好招呼她啊！我得回去准备准备呢！”屠志强握着文杰的手、捏了一把。
肖剑文立即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他一想：对啊，过几天她送我回去……再……结果了她……
““好啊！我听叔的，你放心吧，我会听你的话……””肖剑文也回捏了一下屠志强。
屠志强终于高高兴兴的回家了。屠虎则闷闷不乐的跟在后面。
柳下还安排了专车，送他们回马甲沟……
回到马甲沟，老村长屠志强，望着天上的鸿雁，看着地上的枯草，长叹一声说：“问世上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看这两个人本是天生一对，无奈机缘不合，竟为生死仇敌，唉！看你们怎么收场……”
又过了十天，医院里，柳下正在给肖剑文洗脚：“文杰哥哥，明天你就可以出院了，我送你回去，好吗？”
“嗯！”
“你怎么一直闷闷不乐啊？”
“唉！……”
“我去你们屠氏堡，马甲沟，你留我住多久啊？”
“我会让你长期住在那里的！”肖剑文冷冷的说，眼里透出凶光。
一直认认真真的为肖剑文洗脚的柳下，根本没有顾及肖剑文的脸色，她高兴的说：“也好，我就永远住在马甲沟，我不想打仗了，我讨厌战争！”
“你讨厌战争，为什么要杀那么多的人？为什么要来侵略中国？”
“身不由己啊，文杰哥哥，我也是没有办法啊，军人以服从为天职啊！我好后悔啊……”柳下哭了，默默的哭了，她的眼泪掉落在她为他刚刚搽干净的脚背上。
肖剑文一惊，闭上了眼睛：“唉！造化弄人啊！天啊？这是何苦啊？”
“文杰哥哥，你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
“你永远不会知道的！”
第二天，柳下一个人开车送肖剑文回马甲沟……
一到沟里，屠志强就迎了上来，他热情的招待着这位日本“贵客”。
还特意准备了一个二楼的两间挨着的房子，里面的被子和家具一应俱全，并且全部都是红色的，一派喜气洋洋的装饰……
“柳下小姐，谢谢你的照顾啊，文杰完好如初了……特别是你安排了我们的村民去煤矿的地面工作，都不要下井，全部都在地面上做工，还一天给一天的工钱，我们村的人都要感谢你啊！谢谢！谢谢！你看看，我们特意为你们准备了什么菜啊？几年了，这里过春节也没有这样子的场面啊！”老村长唠唠叨叨的说了一大堆。
“谢谢！叔叔！谢谢！”柳下一脸感激。
中午，几桌人围住了肖剑文和柳下，吃吃喝喝，高高兴兴。
肖剑文看见柳下为屠氏堡的村民真的安排了好工作，也大为惊奇，他居然也笑了一下说：“谢谢！枝子！”
柳下听到肖剑文的第一句感谢的话，高兴得握着肖剑文的手说：“你终于说话了，我还以为你讨厌我啊！”
“我……恨你入骨……”肖剑文恨恨的说……
“我也恨你入骨……入心……”柳下认为这个文杰哥哥，是在说反话，于是也就说起了调皮话。
她天真的以为，这个文杰和自己，相互都有救命之恩，自然而然就可以心心相印，本来就是天意让他们相互救命而认识的么？
殊不知，肖剑文却还在思考着怎样置她于死地……
不过，肖剑文也是左右为难了，十几天来，柳下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已经让他无法下手……
在医院里，他几次要开始行动，但是看着柳下尽职尽责的为了自己劳累守护……特别是在指挥中心拼命救他的这一幕，不停的呈现在他的眼前……
终于下不了手……
怎么办？
晚上，在肖剑文的邀请下，两个人来到了马甲沟最高的山上……
这里应该是你的坟墓，就算我下不了手，也要……：肖剑文想。
夜风袭来，有些刺骨的感觉，十月底的风，已经是寒风了……
自然而然，肖剑文脱了外套，他停了片刻，还是将外衣披在了柳下枝子的肩上……
习惯动作！
柳下一脸幸福，她望着俊美绝伦的肖剑文……脉脉含情……
“柳下！你知道我是谁吗？”肖剑文的声音一沉。
柳下一惊！……
“你问我以前，我以为你是屠文杰，你问我以后，我知道你是……杨眉剑！！！”柳下浑身打颤。
“是的，我的真实姓名是，肖……剑……文……”肖剑文一字一顿的说。
“三里沟……粮食……？”
“是我干的……！”
“我早应该想到你是杨眉剑，否则这世界上，有什么人能够在重伤之后，接连杀了几个日本军人啊？而在三里沟，你中枪以后，还可以重创我们几个士兵……”
沉默……
沉默……
两个人对望了一眼，相顾无言……！！！
“你要杀我吗？……文杰哥哥……现在吗？”
“我说过的，我的名字是肖剑文！”
“在我的心里，希望你永远是屠文杰……因为……我的文杰哥哥给我带来了生命，带来了欢乐，带来了幸福……”
“可是，我却不是你的文杰哥哥……！”
“唉，造化弄人！文杰哥哥，难怪你在医院几次说：造化弄人……造化弄人……果然如此啊……现在我才知道……唉！可惜知道得太晚了！”
“那天，松下偷袭你，我本来不是杀松下的……”
“你是射偏了吗？”
“你太小看我的暗器功夫了！”
“那？你是为什么？”
“三个原因，第一，我看到你的时候，想起了惠子……是的……你们两个一模一样啊……”
肖剑文的思绪已经飞到了那个无名的山沟沟、无名的房子……
柳下一阵感动！他对妹妹情真意切啊！
“第二呢？”柳下问。
“第二，我不希望我的仇人死在别人手里……我……我想……亲手杀了你……！”
“难怪，你那天怒目圆睁，气势汹汹……原来……唉……我……自作孽、不可活啊……”
沉默……又是好久的沉默……
“还有第三……”肖剑文打破沉默。
“说给我听听，好吗？剑文哥哥！”
“因为，你救了一个跟方平很相像的中国人……”
“你认识方平？”
“在追捕你的时候，我去了那个石洞……”
“你们？你？没有对方平下手吧？告诉我好吗？他现在怎么样？”柳下突然有些激动。
“他，疯了……”
“疯了？怎么疯了？”
“想你，想疯了！是的，他已经熟练的背得出你写下来的《无题》相见时难别亦难！唉！可怜啊！”
柳下浑身发抖……
“柳下，就是因为你对方平的感情，才让你活到现在，否则，那天在松下偷袭你的时候，我再加以援手，帮助松下，你想想后果吧……”
“我不怕死……文杰……剑文哥哥……我真的不怕死……我好像已经活得不耐烦了啊……”柳下一直叫肖剑文为文杰，可见，她的心是向往美好的……
“你让多少个无辜的中国人失去了生命啊？我们肖家村就四百多个啊！四百零七个，其中有我的爸爸妈妈，有我的老婆林平娟，也就是你们说的平林娟子……她肚子里有马上就要出生的孩子啊……我的孩子呀……呜呜……”肖剑文脸色铁青，咬牙切齿、浑身打颤……
“文杰哥哥……对不起啊……我……我……”
“说对不起没有意义了，柳下！我真不知道应该怎么惩罚你！天啊！……我怎么办啊？”肖剑文仰头高呼。
“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将我的尸体埋葬一下？就像埋我的妹妹一样？”
“你？”
“我知道你不会的！唉！也是我自作自受！作恶多端必自毙啊！”柳下摇了摇头。
柳下低下头，开始回忆进特高课，来中国几年的所作所为：
她已经不是一次带人屠村，也记不清杀了多少中国人，肖家村的人，的确是为了抢夺平林娟子的职位，而让龟田出主意去肖家村的，她还亲手开枪……
她想起了肖村的村民喊爹叫娘的哭泣……
她想起了娟子两次中弹还护着孩子的情景……
她想起了那些女人被强奸而无奈的神情……
她想起了妹妹墓前的杂草……
她想起了妹妹的遗书说说的：姐姐，不要再杀人了，我求求你……我爱他……
这一幕幕，让她心惊肉跳……
她茫然……
她后悔……
她无助……
也许，只有死，才能够得到解脱……
是的，只有死……死……
死！！！
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早就该死了啊：柳下哭着想！
……
突然，柳下猛的站了起来，抽出腿上的一把寒光闪闪的短刀，朝自己的腹部刺了过去……
早已有防备的肖剑文，箭射而起，一招“海底捞月”捏住了柳下的右手腕，接着一招“猿猴摘桃”摘下了柳下手里的短刀。
肖剑文快如闪电，一挥而就……
柳下目瞪口呆，她是一心向死，本来就快如闪电，不料硬生生的被肖剑文夺下了刀子……
这身手，世界上绝无仅有……
“为什么要救我？”柳下低声问，带着哭腔。
“我不想你自杀，我想亲手杀了你……”
“刀子在你手里啊，我决不反抗……！”
“你？，我？……我希望……公平决斗……”
“我没有资格和你决斗……你杀了我吧……”
这时，一只野兔，倏地一下，从两个人身旁溜了过去……
肖剑文一扬手，匕首电射而出，野兔立即倒地……
“好厉害的飞刀，文杰哥哥，你真的是杨眉剑、肖剑文吗？”
“我是肖剑文，肖家村的肖剑文！”
“你为什么不让我死？”
“我刚才已经回答过了！”
“你是说等一下我们决斗？”
“不，我让你回你的部队，然后我们决斗！”
“我不想与你决斗了！我已经输了！”
“你认输？”
“我输在道义上，唉！杨眉剑哥哥，肖剑文哥哥……能够让我叫你一声哥哥吗？其实我不想和你决斗，不是我怕死，而是……而是……”
“你认为我会输？”
“你不要误会，我也不是怕你输，而是……唉！……我怎么可能杀自己的恩人？不管怎么说，我不会跟你决斗……”
“柳下，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问吧，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原来杀我肖家村的鬼子，又几百个人逃跑了，他们现在在哪里？当然，你也可以不告诉我……”
柳下想了想叹口气说：“他们就在这附近的邓家村！还有一个中队，几百个人，中队长是龟田的儿子，龟田景苑”
“谢谢！谢谢！”肖剑文点了点头。
“其实，他们也是当兵的，是上级分配的任务……军人……”
“强奸也是上级分配的任务吗？”肖剑文怒不可遏。
“我当时对于士兵强奸，也非常反感，真的……因为我也是女的……回去以后，我还开枪打死了两个强奸了你们村小女孩的畜生……你也许不相信，但是我真的做了，天知道啊！呜呜呜……！”
“我相信你！柳下！”肖剑文的脸上，露出一丝伶怜悯。
一阵冷风吹来，柳下打了一个寒颤……
“柳下，我们烧一堆火吧，你负责找柴火，我负责剥兔皮，等一下既可以烤火，又有宵夜……”
“我听你的！”
肖剑文拿起刚才射死的兔子，开始剥皮，他的动作娴熟，不一会功夫，就搞好了。
柳下也捡来了足够多的柴火。
肖剑文架起一堆木柴，点燃了火……
不一会，明火熊熊，照得两个人的脸上热辣辣的，顿时感觉温暖无比……
肖剑文朝柳下望去，只见火焰照射下的柳下枝子，脸如桃花……千媚百态，妖艳无比，跟柳下惠子比，更多几分妖娆，更多几分艳丽，更多几分妩媚……
柳下也在看肖剑文：这是她出世以来看到的最俊美的男子，他挺拔威武，英气逼人，俊美的脸庞上一对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剑眉入鬓，似玉琢的脸上映射出柔柔的光芒……让人心碎……
两个人对视了几秒，都收回了目光……
柳下低头长叹……
肖剑文摇头唏嘘……
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
“熟了，吃吧……”肖剑文扯下一只兔子腿，递给柳下，自己却撕下一块背上的肉……
“太好吃了，太好吃了，这是我这辈子吃到的最好吃的烤兔子。”柳下忘记了刚才的不快，突然跳了起来。
她三口两口就吃完了手里的兔子腿……果然是狼吞虎咽……
肖剑文望着跳跳蹦蹦的柳下，眼眶一红：他想起了惠子……
见柳下吃完了一只兔子腿，肖剑文又扯了一个腿给她……
“剑文哥哥，你不吃兔子腿吗？”
“我……”
“我……太笨蛋啊……剑文哥哥，我……我……对不起……我竟然没有想到你在让我吃兔子腿的……”
柳下说罢，柔柔的望着肖剑文，喃喃自语：“难怪……我的妹妹如痴如狂的爱上了你……我……我……”
柳下一边说，一边将兔子腿慢慢的举起，颤颤巍巍的送到肖剑文的嘴边……
“柳下，你吃吧……我吃其他的部位也不错啊……”
“你……你……呜呜呜呜……呜呜呜……为什么我们不早几年相识啊，老天爷啊……”柳下失声痛哭……
她扔了手里的兔子腿，不管不顾的扑向肖剑文，也不管肖剑文答不答应，用力吻住了肖剑文的嘴……
见肖剑文无动于衷，柳下又万分痛苦的坐在一旁，悻悻地搓着双手……
肖剑文的心其实也怦然而动，但是他抑制住了……
她是我们肖家村的仇敌啊……
肖剑文捡起柳下丢在地上的兔子腿，吹了吹上面的灰尘，又加热一下，送到柳下手里：“柳下，你先吃饱了再说吧……那么晚了，不吃些东西，等一下要挨饿的！”
“嗯！我吃……我吃……”
“这样子好不好，柳下，我们来一个君子协定，你回部队，重整旗鼓，我们战场上见，在战场上拼一个你死我活……这样的话，我们会心安理得一些……你记住，不要手下留情……”
“一定要拼死拼活吗？”
“是的……！”
柳下哭着点点头……
“再就是，我会想办法组织队伍，去邓家村，杀了那些狗日的……你可以告诉他们，也可以去帮助他们……”
“我……我……”
“今天我们就回去吧……夜深人静了啊……！”
“嗯嗯！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再一起爬山，再吃哥哥烤的兔子肉……”柳下说罢泪水滂沱。
下山……两个人一前一后……
走在前面的柳下，突然脚下一滑……
肖剑文一个箭步冲了上去……稳稳的搂住了柳下……
柳下扭转头，将嘴送了上去……
这一次肖剑文再也把持不住，用力回应着柳下……
突然，肖剑文停止了蠕动的嘴……痛苦不堪的他，一把扛起柳下，朝驻地跑去……
上到二楼，他将柳下抛在她房子里的床上……
肖剑文快速回到自己的房间，栓上房门，倒头便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