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寒山被一阵纷乱的脚步声给打扰了，透过猫眼，他看到至少有四个民警在敲对面的门。

    不一会儿，对门开了一条缝，露出了一张浓彩涂抹的脸，正是借他卫生间的小王，看来他真的是粗心，从未关心过隔壁邻居是谁。

    三个民警进了屋，留着的一个在门口拍着门牌号和楼道环境，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生怕拍到自己的脸，忘记他是在看猫眼。

    他忍不住好奇心，继续观察，不一会儿，屋里出来了6个姑娘，穿着一色的白色的高尔夫短裙，看来是她们的工装，头发凌乱，睡眼朦胧，像是晚上值了一夜的班。

    6个女生和四个警察一起下了楼。

    他心情紧张起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写字楼里经营什么的都有。想到“洗足城”三个字，他的心里又紧张地怦怦乱跳，又一次走进卫生间查找，把洗脸盆下的柜子打开，拖把翻了个面，什么也没发现，但愿小王真的只是借个卫生间小解。

    按住狂跳的心，给胡春明发了一条短信，告诉他三天之后听投资方案回复的消息，对方回信了让他们等。

    夜幕降临，楼道里又恢复了平静。

    他呆坐在办公桌后面，脑子里空空如也。

    如果楼道里的监控没有坏掉，那小王进他房间就一定会被发现，但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动静呢？

    他心存侥幸，也许监控真的坏了。也许监控拍得模糊。他回忆起小王从他房间出来后，不是立刻回到对门，而是下楼。

    想到这，他打开手机，点了一份晚餐。

    不一会儿，门口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他看了看猫眼，快递小哥正站在门口。

    他拉开一条门缝，去接小哥手中的塑料袋，这时小哥推开门，轻声説：

    “片警，请打开门，我们要检查。”

    片警拿出了工作证，这时门外的便衣也随着进了屋，他再也关不上门了。

    他一点都不惊讶的表情，却让两位民警心生怀疑。

    “知道为什么要查你屋吗？”

    “哦，这不是我的屋，我是替人看房子的。”

    汪寒山一付我不是房东我是外人的无所谓的样子。

    “我们通过物业联系了房东，他出国了，没联系上，手机也换了，今天我们传训了楼下洗脚城的员工，其中一名会计王芳，我们通过监控看到她进过你的房间，你们认识吗？”

    片警故意不説王芳进入他房间的时间。他们不确定王芳见的人是不是面前的这个人。

    王寒山想，在对方眼里，谁都是嫌疑人，反正他什么都不知道，找不到他的麻烦。

    “好像是下午，几点来钟，2、3点吧，她説内急没带房门钥匙，借个卫生间，就这么大点事，让她进来了，我门都没关，监控里应该看到。”

    “正是看了监控，我们才找上门，请你配合一下我的工作。”

    便衣不耐烦起来。

    汪寒山侧过身，让他们进了玄关。

    他们进了卫生间，像汪寒山一样寻找半天，什么也没发现。

    便衣出来，开始在客厅里寻找。

    看着两人头也不抬地查找，汪寒山也不出声。

    不一会儿，一楼找完了，便衣要上楼。

    汪寒山挡住了他。

    楼上一间屋是上了锁的，要是他们要求打开，那就没法向业主交代了。

    “请让开，不要妨碍公务。”

    片警出示了搜查证等手续，汪寒山拍下来。

    果然，便衣让他打开储藏室的门。

    “我没有钥匙。”

    这对警察来说，算是个事吗？

    便衣拿出了一个小扳手。

    汪寒山扑了上去，一下子把卒不及防的便衣扑倒了，他也奇怪自己哪来的这股神力。

    “不能打开。”汪寒山生怕业主有什么秘密，会暴露。

    片警一个反手捉住他的手臂，用脚一踹，他跪倒在地上，一付玫瑰金的手拷，将他的手反拷。

    “好小子，你还袭警，妨碍公务，这里面哪一条，都够让你蹲里面的。”

    被扑倒的便衣站起来，脸上挂不住了。

    一会儿，门上的挂锁被他拧开，打开门，灰土扑了出来，看来这扇门很久都没有打开，里面除了一台台旧的电脑键盘外，没有片纸片瓦。

    片警用强光手电反反复复查看，确认这扇门从未打开。

    “对不起，可能我们搞错了，你可以拍下搜查的证件，向业主交待。”

    王寒山的双手被放开了。

    “你们要赔锁。”

    场面尴尬起来。

    “听好，小子，楼下过道墙上有我的名字和手机电话，我办好后会送给你的。”片警认可。

    “要一模一样的。”汪寒山得理不饶人。

    “可能不会太一样，这锁看来时间很久了。”

    “那可不行。”

    “我们尽量找找吧。”

    他们开始下楼了。

    便衣满脸写着不服气，他又走进楼下的卫生间，把门反锁，在里面又搜起来。

    五分钟后，他走出来，手里多了一个黑色硬皮面的小本子。

    “这是什么？小子，还嘴硬，找到了，王警官。”

    “在哪发现的？”

    “热水器背后，用胶带粘着的，真不好找。”

    “那跟我们去趟派出所吧，做个笔录，讲清楚就行。”

    片警察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汪寒山认为这是小王的栽赃，他一动不动。

    “不去。”

    便衣不耐烦去捉他，两个人又扭打起来。

    汪寒山满脑子都是一个声音告诫他：

    不能去，千万不能去，我要等报告的消息，那可是关系到一个亿的投资，他花了一个晚上的心血，如果有什么意外，他收不到信件，一切的一切都完了。

    “你小子这是妨碍公务。”

    他俩的扭打，被进来拍照的民警全程录了像。

    这时片警还是用了刚才的那的招，将他制服。

    而便衣的脸上，刚才撞破了的额头上，又多了一道深深的抓痕。

    如果结了疤，这意味着他的脸上有了标志，那么他就做不了便衣了，想到这，他脑羞成怒，大吼“带走。”

    汪寒山啥都没有拿，被押出了房间，门被关上了，片警贴心地关掉了灯，他还想关掉总开关，汪寒山带着哭腔大叫：

    “养着鱼打着氧，关了电鱼会死掉。我赔不起。”

    片警拿了条毛巾，盖住了他手上的手拷。

    已过了下班的时间，电梯里没人，门口值班的保安大叔也去吃晚饭了，空荡荡的大厅没有人看见他被带警察带走。

    他夹在三个人的间中，被带上了门口的警车。

    “你小子老实点，后面还有审训等着你。”

    便衣将脸对着车玻璃，照见了流血的脸。

    “你包庇罪犯，私藏证据，妨碍公务，还袭警，这四条哪一条都不会放过你。肖肖你都拍到了吧。”

    “哎，还没审讯，没定论呢，别吓唬他。”肖肖提醒。

    汪寒山把眼一闭，反正我啥都没干，还能把我咋地？

    打你？你也得经得住打呀。

    他忘记了自己刚才为了护主，一瞬间的那股子爆发力，那种拼命的凶恶样子，谁都挡不住。

    人性中永远都住着两个灵魂，一个善，一个恶，现在汪寒山的恶灵被着急激发了出来，收不回去了。

    汪寒山会失去一亿吗？这一拳头真会把财运给打没了吗？

    车子在夜色里开动，汪寒山开始冷静下来，想着接下来的对策，他要尽快回到房间里，等着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