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尚香的表情人畜无害，扬风心里五味杂陈。

    扬风这一脉，或者说清静宗某一支脉，的确修的便是一份顺心意，可是如孙尚香这般，未免太随性了一些。

    缘起缘灭，道生道亡………

    “尚香，你如何看待‘道’呢?”扬风突然问。

    “道!”孙尚香目光猛地深邃起来，而后收神，开口道，“南派主性，即神。命犹令也，惟即理也。天以阴阳五行，化生万物，气以成形。犹命令也。于是人物之生，因各得其理，以为顺心顺德。所谓性也，幸，循也。道犹路也，人物各循其性之自然，则其日用事物之闲，莫不各有当行之道，是则所谓道也。”

    “所谓如此，你对道经的理解已经不低了。”扬风赞同道，继续说:“道也者，乃天地所常行，乃物所受命也。能得太上之心者，皆无形自然，天仙大人，有真道，乃能得太上之心，余者何因得与相见乎。所以，自古能得大道者，皆少之又少。你天赋好，将来必得大道。”扬风笑了笑。

    “那通法呢?又如何?”今日扬风似乎专门在考自己的爱徒，又提了一问。

    “玄玄太空，无响无声，元气浩浩，如水之形，下无山狱，上无列星，积气坚刚，大柔服维、天地浮中，展转无方，若无此气，天地不生。而元气复经人体，以立九境，以为窍穴，是为九府，三百六十五官。而所言道法，是以元气之道，无为，无形，可得不可见。回道生气，因气生法，以法立术，是为因果。”孙而香回答道。

    扬风乍听，细细品味了几遍，不禁点了点头。

    “为师也不逼你什么了，做顺心意的事吧!为师信你。”扬风说完此话，那消失在原地。

    孙尚香以往俏皮的性格已经收敛许多，最起码，不会恃宠若骄，她右手轻轻画出须弥咒，将赤舞召唤了出来。

    月光下，一道清瘦，美丽的身影，着白衣，持赤剑，如天仙下凡，飘逸，迷人。忽然，女子舞起了剑，剑气如风，剑影迷离，正是百年来少有人练成的九霄剑决。

    九霄剑法有八十一式，讲究人剑合一，以气御剑，焚泽伤敌。是一套攻击力强大的剑术。而归根结底，九霄剑决以元气御火，进而伤敌，是火属性的剑术。

    孙尚香乃太素之体，这种圣体和太初、太始一样，并无属性，所以信手拈来，但孙尚香却用出了另一种感觉。

    也许是体会了两世为人的感悟，也许是经历离别的伤痛。总之，孙尚香的剑坛中带着一丝悲怆。

    远处虚空，两道青色道袍身影凭空而立，正是扬风和清静宗主云晨道尊。

    “师叔，这丫头是心生恐惧了么?”云晨侧目相问。

    “我方才问过了，应该不是。”扬风回道。

    “师叔也不必心急，尚香修道仅仅数月，不必太过求成。”

    “这是自然，我找了一生的传人，断不能因此而毁掉，哪怕她进展慢些，也无关紧要，这孩子骨子里有股仞劲，我是怕她自己压力太大，影响了心境。”

    “师叔用心良苦。”云晨叹道。

    “宗主上次所提宗内弟子排名之事，可决断了?”扬风突然问。

    “嗯，定在五个月后，排名前二十的，随云尚师兄前往长洲参加春猎。”云晨回答。

    “我听说，瀛洲境内也有兽族出没?”

    “是，南无门岩林至尊前日传信，瀛洲有多处村庄遭兽族劫掠，看来此次，兽族志不在小。”

    “上古时天尊将兽族赶至聚窟洲，之所以没有赶尽杀绝，乃念上天有好生之德。如今看来，当初善行却没有感化这群畜生。想着卷土重来，毁我几万年基业。”扬风道。

    “妖族和兽族，为何?”云晨不解道。

    “其实，最早妖为妖，兽是兽，可妖族由数量太少。便通过交配的方式与兽族合并，长此以往，便不分开讲了。至于差别，妖族几乎是人形，兽族是则或多或少有些许体的特质，但兽族体质顽强，攻击强势，不可小觑。”扬风说道。

    妖兽族的级别划分很是粗暴，一到九品，妖尊则算是人族圣境，现在单纯的妖族，只有几支，尽是视自身血脉为高贵的骄傲种群，也因此，这几支族群数量极其稀少，有的甚至当世仅有一只存世，万至绝种，相比于人族的庞大，不可想象。

    “原来如此，难怪现今妖兽同族，也不意外了。

    “妖、兽同源，只是妖族皆是天眷之族，只可惜没有当行天道，才会气运不大。

    “那妙娜?”云晨纠结地问。

    “你那弟子，本体是一只狐，应当是赤火狐异种。”

    “妙娜的妖族身份，还望师叔保密。”

    “这个自然。”

    原来，云晨四弟子妙娜…竟是一只妖?

    怪不得宗内老对她的来历绝口不提。

    此时在极真宫后院中沉心练习剑术的孙尚香，却仿佛进入了一种莫名的感觉之中。一呼一吸都好像融入周围的环境之中，完全不闻起伏之意。孙尚香如忘记了剑招一般，心随意动，剑随心动。气随剑动，似无根之水，又似合抱之术…

    次日一早，聚灵塔开启，孙尚香又进入了其中，与第一次入塔不同的是，已经有许多门内弟子开始窃窃私语，说三道四起来，但孙尚香却只作充耳不闻。直奔九层，通仙石所在之地。

    今天的聚灵培九层，有六人，大弟子芷芊，二弟子灵雨，五弟子星月，九弟子弥兰，云尚长老亲传弟子谷凌，云陆长老亲传弟子芸菡。几人一见

    孙尚香进塔，皆是面色微惊。

    “参见小师叔。”众人行礼道。

    “诸位好。”孙尚香已经习惯别人称为“小师叔”了。

    “师叔今日…仍要看石而不观么?”芷芋问道。

    孙尚香笑着摇了摇头，“我今日要观石。”

    众皆愕然

    孙尚香似乎没有在意到她们吃惊的表情，也不是说话，一跃到八个石柱其中之一，盘膝坐下。她按照扬风传授之法，将金玉动运转起来，三周天后，缓缓从天池处引动元气，散出体外，元气细线飘出体内，轻轻触到石柱对应方向的石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