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正如前文所述，张老太太并不只是去诋毁吴妈，或者说折腾吴妈一个人而已，张老太太不管是在大院里打长工的雇工，还是跟在自己身边的丫鬟，那都是按照自己的心情肆意折腾的。

    甚至于在有些时候，连她自己的儿子张宗宝也不能逃过一劫，张宗宝在外头的名声如此的恶臭，除了张宗宝自己确实不是个好人之外，张老夫人的背地宣传，也是使出了不少的劲的。

    那么张老夫人除了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地在外地在外面胡咧咧吴妈的坏话，说吴妈是一个一点都不为主家节约的人，那她还具体地干过什么事情呢？

    那这样的事情可实在是太多了。

    按照常理来说，像这些地主阶级的大老爷大奶奶什么的，对下人可能会有些苛刻，甚至于一不开心就打一顿出出气也是常有的事情。

    但是张老夫人不一样，她在自己心情不好的时候不会去打人，毕竟自己也还记得自己是一个礼佛的人，打打杀杀的不好。

    但是张老夫人心里的那一股属于“愚陋”的劲没地方撒，又不好随意打骂，这样不单单是破了礼佛的戒律，还有损自己张家的善名，虽然在北山村生活的人都知道，这张家压根就没有什么善名。

    在上文当中我们提到过，这位张老夫人的腿害过病，她在养病的期间实在是不能去四处挑事弄非，于是乎便开始折磨起了在病榻旁服侍自己的丫鬟

    首先，我们都知道，当一个需要长期卧床的时候，身体躺着的地方会非常的难受，会很痒。

    但是这一切的前提都是生活不能自理的那种长期卧床。按照张老夫人的生病状况，只是脚不能动而已，应当是不会发生需要他人来给自己挠痒的事情发生，毕竟她不能动的只是一条腿，并不是全身瘫痪。如果张老夫人觉得自己躺久了，觉得背上实在是太难受了，她完全可以自己坐起来挠痒。

    可是张老夫人就不要自己来，她偏要那位服侍自己的丫鬟来。

    可是让这个丫鬟白天的时候来帮自己挠痒倒也没有什么，毕竟张老夫人是主子嘛，作为丫鬟的，主人家要她帮忙挠痒，也不是善名事情。

    可是张老夫人偏偏在晚上的时候也要叫这位丫鬟给自己挠。

    这可是真的愁坏了这位丫鬟了，这服侍老夫人的事情可没有分什么白班晚班的，就只有一个丫鬟，晚上要是有什么事情，那张老夫人就叫一声便是了，毕竟这丫鬟为了方便服侍，是直接睡在张老夫人的房间里面的。

    这丫鬟白天要帮着端茶送药，照顾衣食起居，还要帮老夫人按摩那一条病腿，还要帮着老夫人解决出恭问题，本身就已经很累了。

    而这个张老夫人就是要挑在丫鬟刚刚睡着的时候去叫醒她，叫她来给自己挠痒，在最过分的时候，一晚上要这个丫鬟起来十六次，可是把这可怜的丫鬟逼得连衣服都不脱下，整晚地守着。

    你们说说，这个丫鬟是不是被张老夫人折磨得很累。

    甚至在丫鬟一晚上没有睡好的情况下，第二天还要继续忙碌的工作，而这个张老夫人却可以啊呜啊呜的在床上继续睡觉，然后等着晚上的时候精神抖擞地继续折磨丫鬟，而这丫鬟要是在白天因为太困了失手打碎什么，或者回应张老夫人慢了一拍，就会被张老夫人狠狠地辱骂，会被惩罚不给她饭吃。

    这还不是最过分的，最过分是张老夫人明明可以把丫鬟叫起来帮自己取出恭，可是她就是不愿意，反而是把那些腌臜之物全部排泄在床上，然后再叫丫鬟来收拾，变相地加大丫鬟的工作量了属于是。

    而这些匪夷所思的操作还有很多，这里就不一一举例了。但是无论如何，她做的事情要是讲出去啊，那是没人会相信的，毕竟谁也不知道张老夫人为什么会做那么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但是整个张家的下人却都知道，这张老夫人，就是那么一个令人捉摸不透的老太太，酷爱折磨人，喜欢干损人不利的事情。

    哦，倒也不算不利己，可能对于她来说，折磨别人就是自己最大的乐趣。

    ......

    在经过了那么长一段的描述之后，我想各位都已经对张老夫人的“愚陋”有了一定的理解和见识。

    但是劳徳馨没有，劳徳馨不知道这件事情，不过幸运的是，劳徳馨毕竟是客人，张老夫人不会去折磨他，不幸的是，劳徳馨是客人，张老夫人会不停地不停地找他说别人坏话。

    这不，在今天中午，劳徳馨就亲眼见识到了张老夫人的“愚陋”。

    ......

    忙碌了一个早上的吴妈，做出了一顿丰盛的菜肴，给张家的老爷和夫人。

    那么，既然给别人做饭的任务完成了，就应该开始给自己午饭开始折腾了。

    当然吴妈是一个老实本分的人，就算自己在厨房里干活，那也不会说吃得有多好，会把多么珍贵的东西拿来给自己吃。

    甚至就连细粮也不会偷吃，只不过是多做几个野菜窝窝头，煮一锅糙米饭，来一碟小咸菜罢了，和下人们吃的东西是一样的，只不过在厨房里面干活嘛，那就是想吃多少吃多少了，反正不外乎一些粗粮罢了。

    可就在吴妈一个人在厨房里面，左手塞窝窝头进蒸笼，右手拿着菜刀切咸菜，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有一个人，来了。

    没有错！那个就是张老夫人。

    只见张老夫人拖着自己的一条病腿，一步一步悄无声息地在声息地在路上，脸上拉直一张野猪脸，眼睛左瞄右晃的，像是在找着什么，就像是一只在野地里寻食的猪，只不过野猪是用鼻子在地里拱，而张老夫人是在家里用眼睛找。

    就在张老夫人看到厨房里的张妈的时候，她的眼睛里面突然闪过了一道光，她不再是漫无目的地在院里找人了，她已经发现了自己的目标了，今天心情不好，我要去折磨折磨这个吴妈！叫她以前让那些被自己罚不准吃饭的丫鬟偷偷塞窝头！

    只见张老夫人慢慢地走到了厨房的门口，但是她就是不作声响，只是把自己的半个脑袋突了出来，十分认真地看着厨房里面的一举一动。

    等到看见吴妈开始做饭了，张老夫人就一步一步地一步地挪了进去。

    “吴妈啊，我和你说啊，这个窝窝头，是要放到蒸笼里面的。”张老夫人看着吴妈手里的窝窝头如此说道。

    “吴妈啊，你这个咸菜啊，是要从缸里面拿出来然后再切了炒熟的，还有这个做饭啊，是要淘洗一下才可以煮的。”

    张老夫人顺着吴妈的做饭顺序，嘴巴不停地巴拉巴拉着。

    说实话，也就吴妈是一个老实本分的人，换作其他的任何一个人，自己在做饭的时候，有一个在你身边用教育的语气来说一些三岁小孩都知道的话，特别是那个被教育的还是专业的厨娘的时候，我想，还能忍住不发火，的应当是有着极高的道德素养的。

    于是乎，在这一个小小的张家厨房当中，就发生主人家在边上给厨房里的厨娘讲垃圾话的场面。

    可是吴妈脾气太好了，一点都不反驳张老夫人，只是听到张老夫人说话的时候扭头看她一眼，然后冲着自己的主人家笑一笑。

    吴妈这样的行为，让张老夫人觉得非常地没有趣，自己都那么明显的去烦她了，她怎么还不耐烦，怎么还没有给我摆脸色？

    不给我摆脸色，我还这么惩罚她！

    难不成要说我那么尽心尽力把自己做饭的诀窍交给她，她一点都不感激嘛？

    额，这似乎也不愧是一个坏办法。

    不过就在张老夫人打算用这个方法来教训教训吴妈的时候，张老夫人突然看到了一个人。

    那就是隔三岔五地来岔五地来厨房问席小九的事情劳徳馨。

    张老夫人看到劳徳馨，心里一喜，终于啊，有人来听我说话了！不再是吴妈那一个怎么说都没脾气的家伙了！既然我说你没有脾气，那我就去外人面前说你坏话！

    我看你怎么办！

    “哎呀，这不是徳馨嘛，今儿好巧啊，在这遇见你。”

    张老夫人马上就迎了上去，就和劳徳馨开始打招呼。这份快速的劲也真是难为了她这一条腿的。

    “张夫人，您好啊，我就是来消消食，散散步的，没想到那么巧，居然在这里遇见您了，您安好啊？”劳徳馨看着眼前的莫名兴奋的张老夫人，心事虽然不解，但是也没有多想。

    “徳馨啊，我倒是不太好，主要是心里疼。”

    “啊，伯母，你这是怎么了？这么久心里疼了？你快快坐下，我这就去找大夫。”

    这时候，听到动静吴妈也刚忙地跑了出来，手里还端着一大盘刚刚蒸熟的野菜窝窝头，大概得有拳头大小的五六个。

    “哎呀！”张老夫人看着吴妈手里的五个窝窝头，冲着劳徳馨就说：“徳馨啊，我也不是说心口有多疼，而是我看到咱们的家里啊，养了那么大的一头猪啊，一顿光是窝窝头就得吃五个啊，有那么一个能吃的在，你说伯母我的心头，是不是该痛啊？”

    此话一出口，跑到门口的吴妈刷的一下，脸红成了刚刚做熟的杨梅果，又马上变白，眼里还渗出一点点泪花。

    但是吴妈还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抿了抿自己的嘴巴，把头转了过去而已。但是那个握着盘子的手上，那个因为用力而显得泛白的指节，还有那个微微发抖的身体，可以看得出吴妈的心里可能并没有她现在表面上的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