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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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章,魂灵

    “两位公子,接下就由卑职送两位出府,请随我来。”将手中的行李递给李朱与江枫亭,带有伤疤的卫兵开口说道。也不待几人回话,而是转身向一条小道走去。

    见面前的碎石小道,江枫亭几人连忙跟上,道路左右两边偶有山石作点缀。

    江枫亭测头疑惑小声道:“安兄,这好像不是我们进来时的那一条路。”

    “自然不是那一条石板路,这是走后门的小道。免得前几日违反了宵禁的嫌犯从正门出去,叫门口的店家们看见到处乱说薄了他们的颜面。”安瑞凡淡淡笑道。

    “这。。。”江枫亭一时不知道这么回话,心中嘀咕到:走后门这话说的自己先前就怀疑,说是厌火鬼搞出来的动静哪有这么巧的事。

    再看看面前人的堂姐。明显是被捞了出来,再随便编了一个理由应付。这种说法显然比厌火鬼更叫人信服些。果然不论有多么严苛的律法,不可避免的都会有人搞些这种小九九,不走大门这不就是见不得光嘛。

    不待江枫亭回话,安瑞凡又自顾自说道:“这不好吗?免得走大路我们碰到那两个督焰卫。”

    江枫亭挑了挑眉想到:怎么是没打点好,还是怕被安然姑娘看见。不对,也不能这么说,这几日自己和安瑞凡一直待在牢房,若说有暗箱操作,明显是出自安姑娘之手。

    可是为什么呢?自己与她的交际并不深,她堂弟与此事也并无联系,按理来说例行谈话后便会放行了,结果和自己一起被关了五天。

    现在又找了个借口来放了自己。。。

    想到这里江枫亭慢慢放慢了脚步,稍稍落后了安瑞凡一个身位。

    盯着安瑞凡的背影想到:而且自己不太理解,面前这位公子哥,为什么明显被无缘无故被关了五天,却还这么温和,你就算不闹也该抱怨几句吧。

    安瑞凡真的一直待在牢房中吗,这五天自己虽然常有失眠,但也不是时时刻刻清醒的,而且传声这种神通自己又不是没有见过,甚至于说亲身经历过。

    先前在暗无天日的牢狱中,自己时常惶恐不安,如今静下心来许许多多未曾注意到的细节跃然心上。

    这么看来不论最开始时在客栈早餐时安瑞凡对自己的接近是否带着目的性。

    这段时间,在认识到自己是一位同道之后,将自己放出来明显是别有所图的。但是如果想要对我不利,那么还有什么时候比自己被铁链牢牢捆住时更好呢。

    自己在那一夜暴露时灵气暴乱完全看不出来自己是哪一种灵属,这五天除了被挂着就是吃饭,也没有人来审问我。

    江枫亭清楚得认识到自己的特殊之处,这么久自己完全没从他人口中听到过有关于八卦的任何信息。

    太极阴阳在这个世界,至少在凡人的文化历史中都有体现,而八卦则是一片空白。

    摇了摇头,江枫亭又快走两步,跟上安瑞凡。

    而现在看来将自己放出来,这是一个明显带着善意的信号。无论是想要与我交好,还是想要利用我,现如今是安全的。

    一步,两步。

    江枫亭在这短短的快慢交替之间,改变了两次心态。

    安瑞凡盯着前路,截然不知身侧旁人心中的嘀咕声,只是接着之前的话题说道:“第六种灾厄,最为特殊的一种,有些人认为他不能被称为灾厄,因为他不会带来天灾,只是一种专门针对修道之人的劫难。”

    顿了顿安瑞凡吐出了两个字:“魂灵。”

    “魂灵?”江枫亭愕然出声,自己还没忘记便是因为魂灵劫踏上的这一道横跨岭国、北历旅程。

    “传说中魂灵来自于黄泉之地,是从深渊中爬出的既生既死之人,也有人说他们来自水下的镜像世界。他们不会引发洪涝,不会沙化土地,不会激起天崩,甚至没有实体。”安瑞凡缓缓说道。

    “但是这也是最为诡异的一种灾厄,魂灵具有操控修士灵魂的手段,他们能听到你的心声,改变你的认知,读取和篡改你的记忆,渐渐取代你,成为你。”说着安瑞凡用手指戳了戳江枫亭的胸口。

    闻言江枫亭咽了一口唾沫,这怎么有种看诡异怪谈的既视感。

    收回手指,安瑞凡接着说道:“也有人认为他们是修士心魔的体现,毕竟关于魂灵的记载大多停留在遗存的古籍之中,我并不是太了。。。”

    话音未落安瑞凡脚步一停,闭上了嘴。

    “大人。”

    顺着声音望去,一身着黑衣背附长枪的女子迎面走来。

    安然。。。

    不知道是专门等在这里的,还是正巧撞上了,面对带疤卫兵的拱手招呼,只是微微点头便看向了江枫亭与安瑞凡两人。

    “哼。”

    先是对着安瑞凡冷哼了一声,示意江枫亭等人接着向前走去,随后侧身让行。

    正当江枫亭与安然将要擦肩而过时,江枫亭拱手道:“安姑娘。”

    无论怎么说自己也当是要感谢安然免除了自己两个月的劳役的,只是这种事不好明说出来,安然闻言撇过头看了江枫亭一眼,眯眼浅笑道:“江公子倒是好运气,有人代了你的劳。”

    有人代了我的劳?是指厌火鬼吧,厌火鬼不是没有开启灵智的妖物吗,这种妖物还能服劳役?不是应该说有妖背了我的锅吗?

    ~~

    ~

    悬崖峭壁之上,飞鸟盘旋,烈日当空。

    脚下的静海浪涛不时拍打着礁石岭的底座,传来阵阵巨响,一位位形态各异,年龄各异,男女老少皆有的人。

    腰间系着一根麻绳,被从崖壁上凿出的石洞中,垂着放了下来。人手拿着一个铁锹,背着一个斗笠。

    一刻不停地敲打着崖壁上一种黑色晶石,往往连续好几下才能敲下一块指甲盖大小的晶石块。

    在众人中,有一下巴生出弯钩胡须的老头最为不老实,时不时将将双脚蹬在崖壁上,弯曲膝盖稍稍发力便如秋千一般蹦出去老高。口中不停喃喃自语,像是在咒骂着什么。

    只是被海浪拍打崖壁的巨大声响所掩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