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变成怪物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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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棋小莱

    现在是凌晨3:42分,狭窄的出租屋充斥着廉价的暗黄色光,这光的来源便是悬挂在天花板的一颗老旧的灯泡,配上由于常年使用而泛黄的墙壁和地板,让人觉得穿越到了三十年前。躺在床上的夏诺心里五味杂陈,没有睡意,便掏出一面有裂纹的镜子开始自言自语。

    夏诺的疤从左脸的太阳穴一路裂开到右嘴角,跨越了整个面部。深褐色疤痕上面长出的新肉凹凸不平,像是用刀切成条状的腐烂的海绵。

    而夏诺有一次从某个特定的角度照这个镜子发现,镜子上的裂痕和自己脸上的疤痕可以重叠,看起来像是照着有裂痕镜子的普通人,从那以后,夏诺就经常对着这面镜子说话,露出自己悲伤的一面。

    “那个女人真的好奇怪,不管是她本人还是她说的话,什么武器力量的,莫名其妙的。那香应该是什么机关鬼把戏,这种人还是少招惹为妙。”想到这里夏诺翻了一个身,又想到。

    但是自己查了网络之后发现,自己的病情比想象的更加不乐观,很少有活过三年的,而如果不接受治疗,自己不出意外很快就会开始受到病痛的折磨,寿命将会更加缩水。

    反正自己半只脚踏进了棺材,要不去她那儿看看?

    但万一是骗子呢?

    不对,就算把自己吊起来甩也甩不出几颗钢镚儿。

    又或者是摘器官的?

    自己身体状况的信息或许就是从医院偷的。

    但想一想更不对,自己身体里的器官谁要是移植了可算倒了大霉。

    还是去看看吧,况且平时和这么漂亮的女人交谈的机会几乎没有,就算有,对方也会以为自己脸上丑陋的疤痕而尽快结束对话,还是把握这次机会吧。

    夏诺想着想着便进入了梦乡。

    …

    等到夏诺起床时,便已经是下午。刚醒来的时候夏诺腹部猛然传来一阵剧痛,像是胃那里灼烧起来一般,一个没忍住便大叫起来,夏诺想去拿手机叫救护车,可是这种常人难以忍受的剧痛让他身子不由得蜷缩起来。

    妈的,早知道…早知道就不…不抽那根烟了。

    还没抱怨完,疼痛又从腹部一路转移到了胸腔,夏诺一时间只感觉到天旋地转,难以忍受的他下意识紧闭起双眼开始猛烈的咳嗽,就好像把声带都咳出来一样,最后,在伴随着从嗓子里咳出来的鲜血中,夏诺睡了一个人生中最痛苦的回笼觉。

    再次醒来时已是傍晚,看着墙壁上瘆人的鲜血,想着发病时的痛不欲生,夏诺心里不知想着什么,简单的洗了个澡,便下了楼。

    兰卡儿说的烧烤店,肯定就是这个了,望着白底红字的LED灯店名,夏诺嘀咕着。

    夏诺依稀记得,父母生前都是普通工人,留下的遗产非常少,在自己的计划里只能勉强读完大学,虽然自己生活的圆雀国虽然是个不大的群岛国,但得利于高度发展的经济,各种社会补助十分完善,像自己这种孤儿每月能拿不少的补贴,偶尔还是能吃一点好的。

    就比如眼前这家烤肉店,夏诺一个月还是会来个四五次的。

    刚走进烤肉店里面,一个穿着牛仔短裙扎着马尾的女孩便笑着走到了夏诺的面前打起了招呼。

    “小诺!”女孩摘下了自己的棒球帽,拍了拍夏诺的肩膀嗔怪地说到“哟,稀客啊,明明人家那天听你说想吃虎尾鱼,特意让老爸进了几条,结果你老不来,我们家只好自己解决了。”

    “不好意思小莱姐,最近考试,忙。”夏诺显然是不会把自己得了癌症的事情告诉眼前这个女孩儿,即便她可能是这世上跟自己最亲近的女生了。

    小莱全名叫棋小莱,是这家烧烤店店长的女儿,正在读大学,平时晚上会来店里帮忙。因为可爱的面容和活泼的性格,留住了很多顾客,尤其是一些男顾客。

    可是这样带来客源的同时也带来了困扰,就是会有客人明里暗里的向小莱示好,对此小莱总是很头大,因为不太好明着拒绝,毕竟会让客人很尴尬,就只好谎称自己已经有了男朋友。

    “好啦~没怪你啦~今天吃点什么呀?”

    想着是生蚝肥美的秋季,夏诺点了半打生蚝,几串牛肉又要了一些烤香菇、青椒和番茄,最后在小莱姐的推荐下,点了一些新鲜的鱼和一条章鱼足。

    “小莱姐,我的这些菜一会儿再做,我有个朋友要来。”

    “朋友?啊…好的好的。”听到“朋友”一词小莱明显慌了神,毕竟她从来没见过眼前的男孩带过什么朋友来,便略有深意地打趣到:“男朋友还是女朋友啊?”

    “女朋…啊不…女性朋友,别逗我了小莱姐,先帮我凉拌一些卤肉和凉菜吧,我先吃一点,有点饿了。”

    “哈哈哈哈,好嘞,稍等。”小莱爽朗的笑了一下,回身便往厨房小跑去。

    只不过夏诺没有捕捉到小莱脸上,那抹一闪而过的失落。

    小诺…有个朋友?还是女的?是女朋友吗?

    小莱一边处理着凉拌菜一边不由自主地胡思乱想起来。

    不对不对,应该只是普通朋友!虽然说起来好过分,但是那长有那样一张有疤的脸,喜欢他的女生...应该不多吧...应该...只有...我吧。

    当年棋小莱十八岁刚上大学,见到夏诺的第一眼,和别的女孩子一样有点被吓着了,不过本着坐下来就是客人的原则,小莱仍然是热情的招待了他,但是也没敢多说几句话。

    后来,因为那时的夏诺再怎么说也是个高中生,为人也很和善,甚至可以说是个内向的人,棋小莱出于同情就试着跟夏诺聊起天来。

    得知了夏诺的身世之后,本就内心敏感的棋小莱瞬间感同身受,眼泪哗一下就涌出来了,一上头就开始说什么今后你来我们店里吃饭统统不要钱之类的豪言壮语,好在被一向很抵触别人恩惠的夏诺当场拒绝了,才让小莱躲过了父亲的数落。

    慢慢的,两人也熟络了。

    这么久以来小莱经常被夏诺丰富的知识储备感到震惊,比如每次聊天聊到喜欢的动物时,只要去问,夏诺就能回答出那个动物的体型、喜好、分布地区之类的,当问到音乐知识时,夏诺又能够慢悠悠的说出很多古典、爵士、甚至包括许多年轻人很少看的戏剧的知识,有一次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小莱拿了大学里一道非常难的数学题,这个读高中的男生居然只用了几分钟就解出来了,而自己却想了几天都毫无头绪。

    于是乎,棋小莱越来越对眼前的男生感到好奇,但每当问道他时,他总说:“可能是我平时看书多吧,毕竟学校图书馆免费,而且看书饿的慢。”

    然而小莱不知道的是,就连夏诺本人,都忘了这些知识是在什么时候、从哪儿来的,只是知道这些知识,存在自己的脑海里。

    棋小莱一边做着菜一边期待着那个神秘朋友的到来,心思不由得,又回到了喜欢上这个怪男孩的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