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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一大堆东西卸下来，唐成也过来搭把手往屋里搬东西，看着地上又是红灯笼和福纸，唐城不免有些疑惑；

    “中天，你买这东西干嘛？洞房花烛吗？”

    “唐前辈，你在说什么呢，咋两在这野猪林里都不知道外面什么日子了。”

    方中天先将酒卸了下来，有没有什么菜不重要，有酒就行，逼急了盐都可以下酒。

    唐成拿起灯笼看了看，又问道：

    “野人一个，每天都一个样，我哪在乎这个呀，那外面是什么日子？”

    “今天是除夕啊！多重要的日子，我买了一坛酒，今晚放松放松。”

    唐成不再看来看去，把剩下的东西放进了屋里，方中天则出来把马牵进马厮。

    “这么多年我也没过过年，随便吃点就好了，买那么多东西干嘛呢？”

    “还好今天出去看了下，赶上最后半只羊，要不然这两三天都没肉吃呢，再说了，唐前辈，谁家过年不吃顿饺子呢？”

    “呵呵，好一句谁家过年不吃顿饺子，有家的当然想吃了，，”

    唐成呢喃了一句，方中天听在耳中，心中一顿感慨，

    “现在不就有家了吗？”

    方中天看着唐成笑了笑，

    “不过饺子就没得做了，这天冷，我就不做其他菜了，老样子，羊肉加萝卜炖，再弄一盘油酥花生可好？”

    “有什么不好的，够了”

    “好叻，那就半个时辰后开饭。”

    方中天先把羊肉洗干净丢到锅里，烧起了火，切好萝卜等快好时倒下去，现在的空闲时间，本打算去把灯笼挂起来，把福纸贴在门上，但却看到唐成已经在挂灯笼了，忙过去帮忙，将灯笼递了上去，灯笼在大门处一对，院门处一对，福纸分别在老竹屋的大门和二人的房门，福到福到，那就得倒着贴，，

    望着这个家些许的生气和年味，二人感到了一些安慰，都是身在异乡的人，都是在外流落的人，现在聚在一起就是缘分，，，

    ，，半个时辰后，堂上的桌子就摆好了今晚的饭菜，满满一大锅的萝卜清炖羊肉在炭炉上微微冒着泡，一大盘油酥花生，今晚注定得喝好，自从来到这里吃过一回胡椒味的羊肉汤后，方中天就爱上了这个味道，羊肉每次都是清炖，唐成也吃不腻，也任由他这么做了，羊肉汤对身体又是很好的。

    那坛酒已事先打了一壶出来温在取暖的炭炉上，桌上一个炭炉，桌下一个炭炉，房间里温度顿时上来了，二人都将外套脱下，免得热出汗来。

    “唐前辈，来试试村里的烧酒，他可就只有这一坛，其他都是粗酒，今天高兴，我就把他这一坛都买了，我给你倒上。”

    方中天拿起酒壶给唐成的酒碗里倒上，温过的酒，酒味更浓郁，这好一点的烧酒确实比那粗酒干净。

    唐成端起酒碗闻了闻，点了点头。

    “这酒要烈，来先碰一个，就说个过年好吧。”

    “好，我敬您，我祝前辈，身体健康，心想事成！”

    “哈哈，那我祝你学有所成，早日登顶。”

    “借前辈吉言了，”

    “这么多天，咋们也熟了，你也是我的传人，叫前辈生疏了，我这年纪和你爹差不多年纪，叫我叔就好了，亲一些，，”

    “恭敬不如从命，叔，我先干为敬，，”

    方中天说完一口闷了二两，顿时感觉吞了一团火一般，，

    “慢点喝，喝急酒可醉得快，，”

    唐成见方中天闷了一碗酒，自己也跟着闷了。

    “这酒烈，慢慢来，快吃菜，，”

    方中天已经给二人盛了一碗汤，自己先喝了一口润润喉，自己的酒量还得练练，怎么能第一口就跪了呢？

    “喝口汤，有点呛，，，唐叔你吃菜，，”

    “你才出来多久，就和人喝起大口酒了，呛到了吧，这酒桌上，要想打持久战，要么你厉害，全给你干趴下，要么你就得赖，能拖就拖，，醉得快可不是好事，把你头上套个麻袋丢在路上，你就知道好不好玩了，，”

    “还能这样啊，长见识了。”

    唐成夹起油酥花生米，悠悠说到：

    “江湖多险恶，别人又不是你老子，见得多了，才知道人心隔肚皮，有些人性格就是坏的，他的脑子里就觉得没有不能干的事，他自己高兴了才是最好的。”

    方中天点了点头，感叹人心是最难以把握的东西，，

    想起白天唐成所说的最后一招，方中天便打算乘此机会好好聊聊，虽然呆了那么多天，但是唐成不是多话的人，方中天也不好直接问一些事情，可在酒桌上不一样，酒桌上只要不是故意的，都不怪人家，所以酒桌上就好说话。

    方中天给唐成添了酒，起个头，，

    “唐叔，白天你说的那个最后一招是啥啊？给说道说道？”

    “那招还不曾实现，，还没完善好，”

    唐成摇了摇头，

    “唐叔，你现在是上乘第几步？”

    “你猜，哈哈，，”

    “唐叔，之前说起我们青城派时，你的语气丝毫不怵我周师伯，想来还在我周师伯之上，上乘三步，你应该在第三步吧。”

    “呵呵，已有好些年了，，，最近都没长进，”

    “唐叔，你这是酸我呢，，”

    “哈哈，我都半百的人了，没进步很正常嘛，，”

    “唐叔你给我说说你以前吧，像你这样的高手，经历过的故事肯定很丰富，”

    “唉，有什么好说的，我也是穷苦人家的孩子，从小就是个孤儿，是师傅看我可怜，给了我饭吃，可老天偏不遂人意，，，，”

    方中天给唐成添了酒，等待着他的后话，

    “多年前，蜀北之地还有个司空家，家主司空礼便是我师傅，是他早些年外出时在路边看见的我，那时我和你差不多大，廋的跟猴似的，有上顿没下顿，师傅看我可怜，就带我回了家，

    我还记得那是一个冬天，师傅把他的大衣脱下来给我披着，那时我觉得我好像在春天，只有在春天才会这么让人温暖，到了庄中，给我安排做长工，有吃有住，活也不是很重，还能有点闲钱，我很感激师傅给了我新生，我想报答他，

    司空家有些师傅的弟子还有护院，有时候会在一块练武，我看了好多回，一次偶然的机会，在众多师兄练武之时，师傅也在，看我在旁边望，便叫我过来试试，我有些腼腆的过去，按记忆里看到的刀法舞了几下，师傅看我天赋不错，问我想不想当他的徒弟，我二话不说便给他磕起了头，我很高兴能成为他的弟子，而且师傅又是我的恩人，

    就这样，我跟随师傅习了几年武，师傅也很乐意教我，直到有一天，我被师傅安排出远门办事，师傅很信任我，很多重要的事情他都会交给我。

    可谁又知道，那一别，竟是永远，我走后不久，庄中上上下下以及百姓合起数百条人命都被塞北刀客杀害，就为了我师傅祖传的一把刀，师傅当年身体有恙，武功已不复巅峰，那塞北刀客五个当家使车轮战将师傅耗的力竭，杀了人后把庄中翻了个底朝天，不仅把刀拿走，还将财务全部带走，一把火烧了山庄，

    当我回到山庄，看见的却是一片废墟，我哭天喊地的找着师傅，但是废墟里的焦尸太多，我无法分辨，索性将全部尸身都埋了，跪在百人冢前，我发誓一定要为师傅报仇，我的命是师傅给的，还给师傅又何妨？

    当时的我武功还只是半只脚迈入中乘，还没那个实力去报仇，后面的日子里，我一边勤奋习武，一边打探消息，在事发的十年后，我只身到了塞北，

    塞北刀客在杀害我师傅后，唯恐师傅当年的好友报复，便躲躲藏藏的消失了好多年，但还是被我找到了他们的藏身地，当时打斗异常凶险，我也差点殒命，而后我就一人隐于山林，不问世事，自问师傅走后，报了仇，心愿已了，自己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就像是你说的那个刘一手说的，囚于林中，这野猪林很有可能就是我最后的归宿，现在你来了，是命还是什么安排，似乎都不太一样了，走一个！”

    方中天全程没有打断唐成的话，把自己代入到里面去，感受唐成的心境，一时有些失神，待唐成说碰一个时，才回过神来。

    “碰一个，往事如烟，希望唐叔好好过当下的日子，人生不仅如此，”

    “呵呵，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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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开心扉话人非，亦如那年今时月，一杯两杯三杯来，不知酒尽泪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