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文抄公到文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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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祭酒定调,官方句号

    典少游情绪十分激动,压根没有接过张愚的俏皮话,而是抹着眼泪哭诉道:“我说先生啊,你这几天跑哪去了?”

    “我们这伙人,可是在院门外守了两天了。”

    “这两天来,除了深夜等不住了,就近找客栈住下,其余时间那可是一步不敢离开啊!”

    张愚闻言十分纳闷,疑惑问道:“不就是一幅锦绣祥凤吗?至于这么大动干戈?还需要你一个堂堂主修亲自出马?”

    “先生知道看赏绣品了?那怎么还躲起来不见人啊?”

    “看赏绣品怎么了?又不是头一次了,我都见怪不怪了,你怎么还觉得了不得了?”

    “你不知道?你没听说这次绣品看赏之事?”

    典少游听张愚主动提到绣品,好似早已得知一般,然而看起来又不是那么回事。

    当下拉着他快步到院门口,示意开门入内再详说。

    这一折腾,张愚也意识到,可能这幅绣品,没那么简单!

    堂内,第十八幅绣品挂上,墙壁几乎快不够用了。

    给干活的小厮一些赏钱打发走了,典少游赶忙说起正事:“先生快看,这便是此次看赏绣品的名帖,看过便知为何不同了!”

    张愚接过名帖,摊开一看,发现看赏者竟是太学祭酒聂轻侯大人!

    这聂轻侯何许人也?纵使孤陋寡闻者都略知一二。

    此人虽不是大顺国最有学问之人,却是大顺国最有学问地方的主事大佬。

    太学中培养无数朝气蓬勃前程似锦的有为学子,这些人都可称是天子门生,日后往往成为入仕官吏,为朝廷效犬马之劳。

    而聂轻侯便是这些人的头头!

    张愚曾经无数次幻想过进入太学深造,奈何没那个金刚钻。

    “奇怪,这聂祭酒怎么这时候看赏了?这是有什么说道吗?”

    张愚眉头微皱,嘀嘀咕咕问道。

    话说,当朝大员看赏《红楼梦》,钟翰林和典礼部两人已经开了先河,但那是为了迎合明玉公主,而且书斋本就是这两家的产业,这倒无可厚非。

    可是聂轻侯也看赏?却是为何?

    也是迎合公主美意?

    那这反射弧是不是太长了些?

    典少游理解张愚的困惑,兴奋说道:“这便是我连着守在院外两日的原因了!”

    “须知,聂祭酒看赏先生佳作,这不单单是他个人的一时兴起,而是一个重大态度的转变。”

    “先前,太学儒生学子博士讲师等联名反对抵制,还将佳作投上牛粪榜首。”

    “虽说是有人从中怂恿作梗,但毕竟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污点。”

    “后来又有郑英芬博士和张芷溪博士的驳斥文,不明事理中很容易被其误导。”

    “尽管前些日子,郑博士已经扬言不再掺和,一心研修学问,而张博士更是远行他处,但引发的风波还是造成不小伤害。”

    “但现下不同!情况终于被彻底扭转过来了!”

    “聂祭酒的看赏,他单单一人,足以代表整个太学,乃至大顺国儒道正统。”

    “他这是明明白白告诉天下人,他支持先生的创作!”

    “不仅于此,聂祭酒还托人转告我两家大人,文坛该是一代新人换旧人,良莠交由世人论断,而不是某些人独断专行。”

    “据此,他个人代表郑张两位博士,抽回之前发表的驳斥文,希冀还先生佳作一个公道。”

    “此事这两日已经广为流传,在举国儒道传得沸沸扬扬,各地学子闻言震惊不已,听说都开始慎重正视先生的两部大作。”

    典少游越说越激动,张愚也算是听明白怎么回事了。

    这可说是先前被视为旁门左道的小众末流,终于开始被正统接受了,有了平等对待的公平身份!

    或者说,遭遇多年剥削的贫农翻身做主了,忍耐多年的媳妇熬成婆了,疖子终于长出头了……

    话粗理不粗,大致就是这么个意思!

    张愚微微叹息一声,当下宛若填饱肚子的第十个馒头,让他总算油然升起一股满足感。

    但他并没有意识到,脑海中一根数月以来紧绷的弦渐渐松开,那偶尔闪烁的命数正人君子也完全暗了下去。

    “看来,今日还真是天降好消息。正好,我鱼篓中有两条肥鱼,一会再打两壶酒,我们饱餐一顿如何?”

    “那我可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

    “今日可到终点书斋瞧过?可有新书?”

    “有倒是有,但没什么像样新书,估计你不喜。不过,人家书斋张贴了个新告示,就贴在店外最显眼处。”

    “什么告示?有什么大事吗?该不会是调整什么书客阅书费用吧?”

    “倒也不是,事关之前两本颇有争议的白话文!”

    张愚在坊间一边游逛一边购置日常用具,正好听到有人在议论。

    听了一会,大致也了解是什么内容。

    《红楼梦》和《三国演义》之前所得牛粪数量被一律清零,书斋称是人为错误,解释含糊。因此恢复《三国演义》的上架,还预告一波,静待这两本书的最新章回出炉。

    相当于,官方画句号了。

    张愚这段时间少去书斋走动,心想是真是假,典少游会为自己阐明的,反正签契约的事情还僵持着呢,总有机会过来找他。

    往草堂小巷走去,远远看到紧闭院门口停着一辆马车,车夫在旁顺着马毛,另有一男子在门外守候。

    此人年约三十,面相端庄,身材笔挺,眉宇间有锐气,目光狡黠,张愚隐隐有些印象,好似曾经见过,却又始终想不起来。

    不由得已经走到近前,对方听到脚步声传来,转过头来,当即含笑作揖施礼,热情说道:“拜见元伯先生!冒昧打扰,未曾派人先行递上名帖,惭愧失礼!”

    “阁下客气!不知?”

    “先生许是贵人多忘事,不过与先生确实只有一面之缘。还记得当日公主领衔的三幅看赏绣品吗?我便是随同书斋同僚一同前来的。”

    张愚回忆了一下,长长哦了一声,当日闹闹哄哄的,左右逢迎,真没记住谁谁谁,好像当时一群人里面,确有这么个人。

    “先生,容在下介绍一番,鄙人姓钟名祥礼,终点书斋月季堂主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