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鸣维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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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卷《鞍马少年》第十五章 福祸富贵

    就在韩延德、程知终探访薛砌的第二天,脱岗近五天的薛砌回到了昏郡侯府。

    “你家事情忙完了?”杜霭几日没见到薛砌,却关心起这个少年起来。

    “忙的差不多了,杜军门”薛砌朝着杜霭拱了拱手,杜霭点头示意他进去,待少年进入府门,看着少年单薄的背影,杜霭觉得少年好像没有了往日的精神,杜霭喃喃说着奇怪,却也没有多加怀疑。

    彭萤已经连着五六天没见着薛砌了,少女这会正幽怨蹲在后院绿油油的葵菜之中,一手托着粉腮,一手无趣地挑拨着鲜嫩的葵菜叶子。

    ‘出去这么久了,连个回话都没有!真是该打!’

    生气的少女,极不舍得地拍打了一下葵叶,气嘟嘟站了起来,随便整理了一下衣裙,就准备去往母亲那里,没走几本就在院门口迎见了薛砌。

    少女抬头一看竟是朝思暮想的薛砌,欣喜不已,但又恼怒于他几日不见音信,哼的瞪了薛砌一眼,侧身走开。少女步履轻快,走着走着,脚尖就跳跃了起来。

    薛砌却是摸不着头脑,这才刚见,自己又哪里惹对方不高兴了,正准备叫住询问,少女蹦蹦跳跳地已经不见了。

    这不像是生气啊,薛砌挠了挠头,回身去看前端时间种的葵菜长的如何了。

    院中新辟出来的那块地,现在已经长满了葵菜,娇嫩的枝叶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少年粗糙的手抚过葵菜,享受着其中盎然的生机,生于高墙之内,长于幽暗之中,挺拔向上,破土而出,为那仅有的一刻阳光,拼尽全力。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与其这样躲着,不如像着葵菜一样,绝地求生。少年拿定主意之后,向别院走去。

    “薛砌来了?”听守卫过来禀报,正在屋内看舆图的韩延德和程知终均是诧异,程知终忙问薛砌到府中后又去向了何处,守卫说看去向应该是去了女公子那里。

    两人这才稍安,准备把手上的事忙完,过去看看薛砌,谁知守卫刚走,就听见屋外有人叫到:

    “韩贼曹、程右史在否?”

    是薛砌,韩延德和程知终对视一眼,连忙收好舆图,走了出来。

    “薛砌,怎么今日就来了,家中的事可是忙完了?”韩延德伸手将见礼的少年扶起,拉他进屋。

    “贼曹,薛砌已经在家许久,府中的差事也懈怠许多,今日赶紧来处置一二,不敢以私废公。”

    薛砌十分客气的说,语气之中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坦率和真诚。

    程知终见他这样,心中有点过意不去的,拍了拍薛砌的肩说:“有什么事情,只管来找我和延德兄,就算....,算了,你就记得,有事就来找我们,不要藏着掖着。”

    程知终昨日回来也想了许久,想起来父亲走之前的那句叮嘱,大炎的武人,要行的端,走的正,不要钻营于权谋,多交一些朋友,多懂一些世俗。程知终决定出手帮一帮这个无辜少年。

    薛砌从程知终的话语中听出了善意,但如今他已经明白了自己身份,再让他如同之前那般信任二人已是不可能,敷衍着点头,三人又闲聊了几句,薛砌以还有差事要做,告辞出来了。

    作为整件事的始作俑者,彭庆此时正在书屋里看书,听着主堂内彭萤兴高采烈的话语,彭庆便知道薛砌已经回到了府中。

    彭庆放下手中的竹简,走到主堂,将桌上一块甜糕,塞进彭萤喋喋不休的嘴中,唬着脸说:“薛砌既然来了,你去找他说话去,别在这烦你阿母!”

    彭萤白了父亲一眼,看母亲神色疲倦,知道自己已经叨扰母亲多时,母亲该休息了,向母亲屈身行礼后,退了出来。

    彭萤走后,卢薰在彭庆的搀扶下坐回到里屋的暖阁之中,靠着高高的枕垫,卢薰气喘吁吁的说:

    “郎君,阿萤如今跟薛砌走的这般近,你不准备干涉一二吗?”

    都快要入夏了,卢薰的病却是严重了起来,整日咳嗽不止,身体有消瘦了许多。

    彭庆端来一碗温蜂蜜水,一勺一勺地喂向卢薰

    “阿薰,这样不是挺好的么?若是寻一家大户,阿萤怕是以后要受罪!”

    卢薰喝了两口,肺中燥热之感,消了一些,摆手示意不想再喝了,身子往后靠了靠,皱眉接着说:

    “可薛砌家境贫寒,若是阿萤以后过去,那岂不更要受罪!”

    薛砌和彭萤年纪相近,整日又玩在一块,没办法不让彭庆夫妇觉得他二人之间没有产生情絮。

    彭庆听后,反而一笑,将手中碗放下,将薄被给卢薰盖上,坐在一帮又说:

    “阿薰,富贵又如何呢?向我们这般的富贵,不要也罢!”

    卢薰闻言默不作声,但身为母亲怎么忍心自家女儿日后受苦,向彭庆建议道:

    “家中不是还有些财帛,暗地里给薛砌给点,日后他们要是能在一块,也好过那般清贫。”

    彭庆扶着卢薰躺好,又给她掖好被子,抚摸着卢薰苍白的脸说:

    “这样做只会害了薛砌,你就放心好了,我会安排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