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鸣维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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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卷《起于代郡》 第十四章 隐而晦示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青青子佩,悠悠我思。——《郑风·子衿》

    黄昏的都城,如同被金色笼罩,辉煌不可一视,温暖祥和的未央宫淑房内,彭无忧陪坐在张郡身边,两人回忆着乡间的过往,屋内时不时传出两人欢笑之声。内侍韦琢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看见屋内温情脉脉的画面,心中不由的对宫外等候的杜蔼恼怒了起来。

    “陛下,内府长史赵蔼宫外叩见。”韦琢躬身向皇帝禀报

    “哦?是杜卿!快请杜长史到章德殿!”彭无忧想起了自己之前给杜蔼安排的事。

    “阿郡暂且在此歇息,我去去就来!”皇帝拥了拥张郡,安抚发妻道。

    张郡轻柔的拍了拍皇帝的手,劝慰着说:“陛下当以国事为重,妾这里一切安好,陛下不必忧心!”言必,两人挥手告别,只待皇帝走远之后,张郡轻轻一叹,幽幽对着腹中胎儿说道:“孩儿啊,你阿爷甚是辛劳,你以后可要好好孝顺于他!”。张郡一只手轻轻摩挲着腹部,抬眼望向远处,夕阳的余晖撒在妇人清瘦的脸颊上,慈爱无比。

    杜蔼被韦琢引着前往章德殿,一路上欲言又止,几次都想拉住韦琢探听一下天子的意图,可终究是拉不下脸去问。

    ‘他自从皇帝让贴身的宦官韦琢叮嘱那件事之后,便一日没有闲过,先是派人一一查验内宫府库,再一一盘问先前搬运货物的军士、小吏,最后更是亲自带队前往霸县,盘查皇帝故居,探访乡里,最终却毫无所获,只得回宫复旨。’

    “陛下,臣有负圣托,请陛下责罚!”,杜蔼进了章德殿便跪下请罪。

    “杜卿,辛苦了,只是暂时无获而已,杜卿且起身!”皇帝宽慰着杜蔼,让杜蔼更加无地自容,跪在哪里叩首说:

    “陛下,此刀是何模样,陛下能否详述一二,臣可按此寻之!”杜蔼痛心疾首,也顾不得脸面,向皇帝询问了起来。

    坐在御座上的彭无忧莞尔一笑,走了下来扶起杜蔼,这让杜蔼更是羞愧不安。

    “杜卿,那刀普普通通,自不被众人看重,但跟随朕多年,不慎遗于民间,望卿能替朕寻回!”皇帝握住杜蔼的手,诚恳的说着,分开之际更是拍了拍他的手,托付之情不言而喻。

    杜蔼得此殊荣,激动万分,更是跪下答道:“臣愿肝脑涂地,定不负陛下所托!”,激动过头的杜蔼,完全没意识到这将是一件多么让他头疼的事。

    “有赖杜卿了,切不可因此苛责宫人,士卒!”皇帝做了最后指示。

    相国府坐落在皇宫的东边,恢宏的侯府门内,矗立着一个由花岗石雕砌而成,顶部形似山脉的石柱,石柱上巍然刻着“百年柱石,功盖千秋”八个大字。

    太常丞徐泰一进府门,便整理好衣冠,恭恭敬敬的朝着那八个大字躬身一礼,陪在旁边的中年人,自觉的往后撤过一步,让徐泰全完礼。

    “竟是中丞造访,讼有失远迎,恕罪恕罪!”说话的是相国卫翀次子卫讼。卫家功勋绝著,卫翀的三个儿子也都受到了家族门荫,长子卫训已逝,被追封为镇北将军,次子卫讼封为镇国将军,三子卫诒被封为建威将军。

    “镇国将军,勿要客气,泰此来乃为陛下长秋宫选聘之事,还请镇国将军相助!”徐泰向卫讼拱手说道,卫讼故作震惊,拉着徐泰忙往内院邀请。

    主宾坐定,卫讼示意徐泰饮用荼浆,装作不知情的问“中丞,讼一介散职,不知何以相助?”

    徐泰饮过荼浆,放下了手中的耳杯之后,郑重而说“听闻将军膝下有一女,刚过及笄。”

    卫讼听后开怀笑道:“中丞竟是属意我家凝儿。”

    “为陛下选聘良家女子,泰之职责所在也。”

    徐泰郑重其事的说着,卫讼笑意依然不减,只是看着徐泰,徐泰见他盯着自己发笑,知道自己的一些心思对方被窥破,便陪笑着遮掩自己的囧境。

    “镇国将军意下如何?”徐泰不敢再托大,服软的询问道。

    “卫家能与天子结为姻亲,实乃卫家之荣遇,怎敢拒绝!”卫讼见对方屈服,最后表态道:

    “那相国那边....”,徐泰小心的问。

    “家父已然应允,但此事尚需中丞相助!”,这会却是卫讼向徐泰求助了起来。

    “泰自当鼎力相助!”说完,两人像是达成了协议一般,放下了所有的戒备,重新交谈了起来,不一会,仆人便备好酒席,二人重新落席,欢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