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山上九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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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憨憨虎犊子,纤纤月娥仙

    凉州,武王府

    逛了整整半天后,小王爷也是最后回到了武王府。武王府也算是整个凉州城最宏伟的建筑了,内有亭台楼阁、山水草木,婢女仆人不说成千也有上百了。此时小王爷刚刚跨进武王府的大门便和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撞了个正着。

    那是高越八尺,宽约五尺的雄壮大汉,身上穿的衣服刻意露出了左半边的胸口,脑袋滚圆,这头上倒是没几根头发,下巴上的胡须倒是浓密,几乎爬满了整个下颌。说话间真乃如洪钟般,但面对小王爷,那洪钟般的话里反倒透着几分憨态,道:“小王爷回来了,今天玩得可曾快活?小王爷在市镇上转了半天,定然是饿了,要不要我让关大刀给您单独再备一桌好酒肉?”

    一旁被唤作老猢狲的此刻抱着那金毛猴子已经悄悄的溜进府中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只有那漂亮女子还跟在后面,对着那魁梧大汉,说道:“小王爷在外面已经吃过了,不必麻烦四爷了。”

    那大汉听了,仿佛不死心的说道:“那怎么使得,外头的那些酒肉哪比得上王府的珍馐啊,小王爷从小可是最喜欢关大刀做的菜了。”

    那小王爷听了顿时纵身一跃,跳到和那大汉差不多高的时候,一掌拍了一记那大汉几乎光秃的脑袋,道:“虎犊子,你可真的是越来越虎了,别以为少爷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整个府上谁不知道除了少爷我,就属你最好四爷做的那一口,上回去四爷那差点吃光了小半头牛结果被四爷赶了出来。你这是馋虫又上脑了,想靠着少爷我去骗吃骗喝了!就算四爷答应了,到时候那点酒肉算给我尝鲜的还是给你填个半饱的。看看你现在都快胖成球了。”

    那大汉听到小王爷的一阵数落倒是也不生气,只是知道一只手摸着头闭着眼睛傻笑。便看着小王爷走开了。

    一路上那女子跟在小王爷后面形影不离,蓦的问了一句:“小王爷,月娥一直不知为何小王爷要给那金兀鹫起了这么个称呼?”

    “月儿姐姐为何突然问起这个?”小王爷停下了脚步。

    “只是听得小王爷从小到大一直这般叫法,今日想来实在好奇,若是小王爷不想说,就当月娥多此一问了。”说完还不忘行礼。金兀鹫就是那魁梧大汉的本命,而月娥便是那时刻跟随小王爷的女子,比小王爷年纪长些,于是小王爷从小便以姐姐相称。

    “无妨,不过是儿时见到这金兀鹫体态魁梧,成天就知道喝酒吃肉,好吃懒做。当年听司空先生说那志怪的《山海经》里有一贪吃异兽,名唤饕餮,小时候不知道‘饕餮’二字的读法,只看那书上的画像,觉得饕餮长得凶神恶煞的,倒是不合金兀鹫那憨厚的样子,于是就在饕餮两个字上面取了一半,唤作虎㐱(zhen3声),后来又觉着虎㐱读着嘴里说不上的怪。晓得那㐱字是说毛发黑而稠密的样子,但看这金兀鹫半光的脑袋,头发就那么几根配不上那㐱字,倒似刚生出来的虎犊子一般毛没长全的样子,于是便唤作虎犊子了。后来见他一身无赖的劲,倒觉得合适,便一直这么叫了。”说完还不忘带一句,“月儿姐姐若是觉得合适今后也可这般称呼。”

    那女子听完心里也是一阵乐,道:“小王爷说笑了,我们出去半日,也该去见王爷了。”

    此时,在武王府内的一座别院内,一个老头三步一回头,快步走进了屋。那别院中间长着一棵三丈高的大树,只听那老头一声口哨,外面一只金毛猴子从屋顶上窜下来,而后一溜烟又窜上了那大树。

    这便是那偷偷跑来的老猢狲和小猢狲,此时那老猢狲从背后掏出那块从胡人手里赢来的牌子,放在手里摸索了几遍,还不忘了放在嘴里咬了两下,嘴里说着,“这胡人的金牌子到底是不是金的?那些匈奴人总不会拿假的来耍吧。”

    正当那老头端详之际,突然背后一只手突然拍在他的肩上,那老猢狲却毫无反应,还在继续盯着那牌子,不知是真的入迷,还是早就发现了那背后的人。接着,那身后的人微微一笑,刚想开口,话到嘴边还没出口。那老猢狲突然一转身,直接拱手一拜,到:“参见王爷。”这一拜,那手里的金牌子直接掉到了地上。

    那人正是武王任乾坤,武王见了,先是忍不住的爽朗一笑,而后说道:“这么多年没动手了。”而后,武王突然一掌抓住那老猢狲双手,接着说道:“这昔日的江湖第一用枪高手,还拿得起那六尺断魂枪吗?”

    那依然保持拱手的老猢狲,面无表情,缓缓抬起头,道:“王爷若是需要,纵马绰枪穿寰宇,千军横扫弹指间。”

    武王微微一笑,松开了手,那老猢狲也是占了起来,接着那武王捡起地上的金牌子,看了一眼,问道:“今天,那小兔崽子出去半天,可有异常?”

    “并无异常,能在那姑娘面前动手的,这天下还真没几个。”老猢狲回答。

    “嗯,那便好。”而后,转身离开,几步走过,还不忘把那金色牌子扔给老猢狲,等那老猢狲接住,武王在门口回头说了一句:“别看了,这牌子不是金的,轻飘飘不过六两,一掂就是假的。你要是真喜欢,回头去千机楼,找司空玄夜那老家伙,让他送你一块当年秦朝皇帝的金令,十六两,纯金的。这秦朝都灭了几十年了,那些破玩意放着也没用,要是被外人看见了,指不定还得背个复辟叛国的名头。那短命王朝的东西,留着也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