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虚无之始上
赫尔德山,破旧的石堡内,一个狭窄昏暗的房间里,年轻而孤独的身影面对着漆黑的石墙枯坐在老旧的书桌前,他的双手按在桌上一本铜铸的书上,眼睛紧紧的闭着。
“准备好了吗?”一个体面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早就准备好了!”另一个些许稚嫩的声音在他的脑海里跃跃欲试的回道。
“开始吧,我已经迫不及待了!”肖穷压抑着内心的激动尽量用平静的声音回道。
随着他的回答,整个昏暗的房间出现了一瞬间波纹般的扭曲,随后又归于平静。
肖穷的意识在瞬间的恍惚之后苏醒,一个虚无的世界陡然的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这里是独属于精神的世界,虚无是这里唯一的本质,精神的幻象是这里唯一的真实。
肖穷看向身旁,一个体面的中年人如同管家般站在他的身边,一只黄色的狗子正紧挨着他的裤脚。
他们正踩在一张发着光的羊皮上,而周围只有无尽的虚无。
“这里是虚无的世界,唯有精神可在此立足!”一道体面的声音打破了肖穷对虚无的震撼!
肖穷看向了身旁的中年人。
“你是千面!”
肖穷好奇的打量起这个体面的男人,男人真的太体面了,无论是着装还是面容,都给人一种彻底的干净与整洁。
然后他又看向了挨着他裤角的狗子,狗子也正看着他,它的颈部有着茂盛的黄色狗毛,眼睛里满是兴奋与狂热,如同一只气盛的幼年雄狮。
“狗子!”
肖穷用颇为亲近的语气轻轻唤道。
“你应该叫我“勇气”!”狗子稚嫩的声音慵懒的辩解道。
“可你就是狗子!”肖穷看了又看,摇了摇头道。
“可我是你的“勇气”!”狗子盯着肖穷,“你在寻求勇气的历程中觉醒了我,又让我来指引你!”
闻言,肖穷点了点头,看着脚下的狗子温和的道:“谢谢你所给予我的勇气的指引!”
狗子顿了顷刻。
“不用谢!也谢谢你孕育了我!”狗子仰起头稚嫩的回道。
“可以开始了吗?”千面体面的声音忽的响起。
肖穷看向千面,轻轻的点了点头!
“那么,呼唤吧、呼唤“存在”!”千面开口道,他的面容很严谨,整个人透着一种一丝不苟的体面!
“哦!“存在”你究竟是什么呢?”狗子闻言兴奋的低喃道,它的声音透着困倦。
肖穷则闭上了眼睛,开始在呼唤那名为“存在”的存在。
随着他的呼唤,须臾间,一轮皎洁的明月在虚无中诞生,月光照亮了虚无,而后无尽的黑山从月光的尽头延伸而来。
月光照映着肖穷的脸庞,黑山逐渐包围了一切,脚下遂呈现了一条黑山的谷道。
肖穷睁开了眼,他的眼里透着难以置信的不可思议。
仅仅呼唤“存在”之名,便在虚无之中获得了一条坦途!
这究竟是怎样的一种神奇!
他望向千面,想看看千面的表情,却只见千面的手里握着他们刚刚所立足的羊皮。
千面将羊皮搭在了肖穷的身上,手隐蔽的指向了谷道的尽头,他脸色郑重的警告道:“一切按着牧羊者的交代行事,无论发生什么,永远不要脱下它!”
感受着千面在自己肩上轻轻的按了下,看着千面的脸,肖穷不由得重重的点了点头!
因为在刚刚的那一瞬间,千面的脸变成了一个沧桑的老人模样,虽然那张老脸很是体面,可他还是一眼的认出,那是他邋遢的爷爷。
爷爷,不会害他!
将羊皮紧紧的裹住,莫虚看向了古道的尽头,那里,一个黑影正以尺缩般的速度向他走来,仅仅顷刻之间便站在了他的面前。
黑影是“存在”的信徒!
肖穷努力的直视着这个仿佛从虚无的尽头到来的“存在”的信徒。
“存在”的信徒全身都被套在漆黑的长袍里,只流露出一张如黑雾般模糊的面容,模糊却并不可怕!
他站在肖穷的面前,俯视着肖穷,低声道:
““存在”已听见了你的祷告!”
“存在”的信徒举起那枯木般的手杖,侧身指向道路的尽头,“现在,你将跟随着我,去获得独属于“存在”的指引!”
“存在”的信徒话音落下,狗子与千面便忽的消失,仿佛被一种无法言喻的伟力所抹去。
肖穷没有慌乱,因为爷爷已经告诉过他会发生的一切,并让他顺从发生的一切。
肖穷开始按着爷爷最初的交代行事,他屈身对着“存在”的信徒敬畏道:“愿“存在”指引我!”
““存在”知晓一切,也必将满足你祈求的一切!”“存在”的信徒轻语道。
随后他递过那枯木般的手杖,低语道:“伸出你的手,握住“存在”的馈赠,你将获得“存在”的指引!”
肖穷伸出了手,握住了手杖。
下一刻,他听见了无尽的祷告:
“万物皆流,无物常驻
然“存在”常在,且永恒实在”
而后“存在”的信徒低声引导道:
“虔信“存在”,你将在虚无中立足,将获得存在的真谛!”
肖穷低下了头,跟着“存在”的信徒的引导低声道:“虔信“存在”!”
随着他的默念,周围的一切开始飞逝,黑山开始消逝,皎月开始幻灭,一切仿佛归于虚无。
可肖穷却在这虚无之中深刻的感受到自己的脚步已然踏在了“存在”的实在之上。
睁开眼,这里已不是无尽的虚无,他已被指引到了“存在”之地,是爷爷所交代的“旅行者”的禁地,是被称作“存在”的黑域的只属于“存在”的秘地。
爷爷告诉他:在“存在”的黑域中,“存在”是唯一的光,“存在”决定了什么能被见、能被听、能被感受,以至能存在!
肖穷望向了远方,在这无尽的黑色中,他“看见”了贫瘠却广博的大地,“看见”了无尽深邃的天空!此时他终于明白了爷爷所说的“在这里“存在”就是唯一的光”真正的含义。
“存在”的信徒开始在肖穷的耳边低颂,“现在!呼唤“存在”的注视吧,在“存在”的注视下你将获得你所期盼的一切!”
一切都在按着爷爷的设想发展,肖穷依照爷爷的交代,在“存在”的信徒的低颂中,开始呼唤“存在”的注视。
可就在他呼唤“存在”时,变故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