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忍着自杀的冲动，林羡直视老人空洞的眼眶，既然刘天说厉鬼杀人是有规律的，那么这个老人的规律极有可能是直面它的眼眶，并撑过一定时间。

    两只厉鬼的对抗，在林羡加入之后陷入了短暂的平衡，连接两只厉鬼之间的血丝也停止了蠕动。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林羡心中的自杀感在消失，同时他的眼睛似乎产生了某种变化，如果此刻有外人，就会发现林羡的眼珠变为了青黑色。

    一股诡异、惊悚的气息从那青黑色的瞳孔中浮现，但作为宿主的林羡并没有察觉到异样，在他心中只是感觉来自老人的压迫感在减弱。

    红色的血丝不知何时消失了，老人失去眼珠的眼眶开始流出黑色的液体，侏儒男子的身体似乎也在微微抖动。

    “不好，它要复苏了。”林羡瞳孔一缩，眼角的余光看见了侏儒男子的动作，它那诡异的嘴巴在缓缓打开，似乎想要发出声音。

    林羡有些着急，刚才老人明明都快将侏儒男子吞噬了，可是现在它的行动能力为什么恢复了，难道这个诡异老人输了。

    林羡此刻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窃取了老人的力量，在他眼里就是侏儒男子赢了。

    黑色的液体越来越多，一股腐臭的味道开始弥漫在走廊，老人的身体在慢慢干瘪，本就布满皱纹的脸颊此刻越发恐怖，犹如一条条腐朽的蛛网缠绕在脸上。

    老人的灵异在消失，林羡能够感觉到，如果灵异消失，那么自己该怎么办。

    林羡有些着急，回头看向侏儒男子，让他有些意外的是原本在微微抖动的男子在他看过去的时候忽然停下了动作，紧接着林羡眼睛一阵刺痛，仿佛有人在活挖他的眼珠。

    林羡冷汗直冒，痛得全身颤抖，忍不住惨叫起来。

    疼痛感一阵一阵袭来，林羡无意间挪开了目光，侏儒男子再次缓慢动了起来。

    “该死的，我的眼睛怎么了！”

    他的惨叫声响彻整个大楼，同时也引起了楼山的注意，原本的他不打算出来，可是一想到林羡冒着生命危险来救自己，他又有些愧疚，在经历过内心的挣扎最终他还是决定出来看看。

    咯吱！

    轻微的开门声在林羡后面响起。

    “林羡！”一道有些激动的声音出现在林羡身后，但此刻林羡被眼睛所散发的疼痛感所笼罩，根本无法顾及四周，更没有听见楼山的声音。

    楼山看到了正痛苦惨叫的林羡，同时他也看到了林羡旁边嘴巴怪异的侏儒男子，以及背对他的老人。

    在那一瞬间，楼山全身的血液都停止流动了，两只厉鬼的对抗还在继续，并没有完全结束，所以楼山并没有受到灵异影响，强忍着恐惧楼山一把抓住林羡的衣领将他拽进了房间。

    啪！

    门刚关上，老人的身躯就这么直挺挺地倒了下去，侏儒男子的身体也恢复了。

    咔咔咔！

    一阵脖子附骨头转动声在门外响起，随后又响起了一阵咕咕咕的乌鸦叫声。

    声音极其刺耳，楼山下意识地捂住了耳朵，怪异叫声来得快，也消失得快，门口的脚步声开始远离房门，侏儒男子似乎离开了。

    刺痛让林羡止不住地在地上翻滚，

    “林羡、林羡，你没事吧。”

    楼山有些惊魂未定，满脸都是恐惧，门外两个诡异人影的压迫感太强了，虽然不知道林羡为什么会出现在门外，但从他痛苦的表情来看，那两个“人”绝对有问题，很有可能是厉鬼变得。。

    忽然。

    林羡翻滚的身体一顿，双眼猛地睁开，一双诡异的青黑色瞳孔看向楼山。

    “啊！”

    楼山吓得直接瘫倒在地上，忍不住大叫一声。

    但很快，林羡的眼睛又恢复到了正常。

    这个时候林羡声音响起：“你怎么了？”

    “你...你的眼睛刚刚变为黑色了。”楼山的声音有些颤抖，一时之间不敢靠近林羡。

    “黑色？”林羡眉头微皱，刚才眼睛刺痛的时候，他的脑海中忽然涌现出一股不属于他的记忆。

    “灰蒙蒙的天空，一个面无表情的男人行走在空无一人的旷野上，远方出现了一个人影，男人也发现了他，随后林羡感觉到这个男人的眼睛散发出一股莫名的波动，迎面走来的人影直接将自己的一条手臂撕扯了下来，掉在地上的手臂还在乱动，仿佛拥有独立的生命，男人顺手将其捡了起来，并将自己的手臂也硬生生地扯了下来，整个过程两人都没有发出任何惨叫，就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随后林羡就看到男人将黑色人影撕扯下来手臂直接装在了自己的肩膀处。”

    脑海中的画面戛然而止，林羡脑海一种刺痛，这份不属于自己的记忆，似乎和这双眼睛有关，都是青色瞳孔。

    “难道自己如同刘天一样驾驭了厉鬼的力量，刚才那个男人就鬼眼的灵异载体。”

    摸了摸自己的眼眶，怪不得自己能够影响侏儒男子动作，原来都是这双眼睛，刚才自己好老人对视时就已经窃取了它的灵异。

    而且自己眼睛处剧烈的撕裂感似乎就是因为过量使用了灵异力量。

    这就是驭鬼者？

    人与鬼融合，还是鬼与人融合。

    林羡嘴角露出一抹苦笑，自己现在还是人吗？

    融合鬼的力量，最终的归宿难道如同刘天一样死于厉鬼复苏吗。

    意外融合灵异力量的林羡并没有开心，反而多了一丝担忧。

    “楼山，刚才你有没有看见什么？”

    “看，看见了。门外有两只厉鬼，不过好像有一只在我将你拉进房间后离开了。”

    “离开？”林羡微微皱眉，老人身体里的灵异被自己窃取了，而那个侏儒男子失去了压制，所以离开的应该是嘴巴长相怪异的侏儒厉鬼。

    缩在墙角的楼山有些颤颤巍巍地看着已经恢复过来的林羡。

    “门外是鬼吗？”

    “我也不知道，姑且是吧！”林羡一时之间也无法接受，只能敷衍的回了一句。

    大楼随着老人灵异力量的消散，似乎慢慢恢复了正常，林羡利用鬼眼看了一眼楼山，确认他没有被灵异侵染，就准备离开了。

    鬼眼对普通人使用似乎用不了多少灵异，所以林羡只感觉眼睛略微有些不舒服。

    “哎！你要去哪里，我想跟着你吧！我不想待在这里了。”

    林羡没有拒绝，但还是提醒道：“等会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要发出声音，外面还有一只鬼。”

    “好好好，没问题，我一定不发出声音。”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刘天的灵异跟声音有关，但关于侏儒男子林羡接触得并不多，只能去猜测。

    走廊早已恢复正常，门口的尸体散发着一股恶臭，仿佛已经死去了很久，但他知道，这个老人死亡时间只有短短两个小时。

    “房东！”楼山下意识地发出声音，但随后想到林羡的叮嘱，连忙双手捂住了嘴巴。

    林羡看了一眼楼山，也没有过多计较，毕竟一个全身干瘪，被挖去双眼的老人几小时前还和他有过交流。

    黑雾在慢慢消散，林羡也看清了走廊上的场景，墙壁两边以及头顶的天花板满是血色脚印，就仿佛有人倒立在天花板上行走，怪不得自己刚才走不出去，原来被灵异影响过的建筑完全不能以常理去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