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可以直接叫你寂認吗？”

    寂認听完整个人都绷得僵硬，局促不安又不知所措，很是艰难的点了下头：“当…当然…可，可以。”

    庄吾笑着用与左手相比伤得不太重的右手怕了下寂認肩膀：“嘛，不用紧张，我想问你个问题，你应该不介意吧？”

    寂認肩膀本来有伤，庄吾这一拍，差点让寂認觉得自己已经原地去世，一顿鬼哭狼嚎。

    然后才特别勉强的说：“嘶，不介意，不介意，哎呦，嘶。”

    庄吾尴尬地放下无处安放的手：“那我直说了——你这次怎么没跑去喊“救兵”？”

    寂認一幅见了鬼的表情，下意识道：“你怎么知道我要跑？”

    “咳咳咳，不是，是跑去喊“救兵”。”

    庄吾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但是他忘了脸上的伤，刚意识到时已经晚了，疼痛直击心灵，庄吾连忙捂住脸颊。

    “哦，呲，啊～”

    寂認脑袋一歪：“啊嘞？”

    “啊，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师父说过，在我悟出自己的忍道之前，叫我不要连累他人。”

    “所以，在你站出来的时候，我就想去求师父来救你的。”

    庄吾想了想：“我也没有要怪你的意思，谁让我是个善良的王呢，不过你说你有师父？之前好像还说过“忍者”什么的？怎么回事？”

    寂認犹豫了半天，支支吾吾起来：“这，这个嘛。”

    庄吾见他不想说，大方道：“你要不想说也没事。”

    寂認小心翼翼看了一眼庄吾清澈透亮的眼睛，他觉得庄吾可以信得过。

    “其实——我想成为一名忍者。”

    “哦？为什么？”

    “因为，因为我想得到师父的认可。”

    “如今这个时代，忍者早已没了存在下去的理由，但是，是师父给了我活下去的机会，现在师父他成了仅存唯一的忍者，可惜师父他已经太老了，而他心里一直想将这一职业传承下去，所以我想成为一名忍者。”

    寂認抬起头直视庄吾：“我要，继承师父的意志，让“忍者”永远延续下去！”

    这时寂認才意识到，自己说的太多了，往往别人听到这，都会笑话自己，从小到大那种嘲讽寂認见过太多次了。

    谁知道，寂認意料之中的讥讽与敌视的话语并未传来，庄吾只是默默听他倾诉。

    “你不笑话我吗？”

    “我为什么要笑话你？”

    “你不觉得我的话很幼稚吗？”

    庄吾挠了挠头：“有什么幼稚的？有理想不是很好吗？我可是从小想当王呢！”

    寂認一愣，然后不顾伤痛一把抱住庄吾。

    “呜呜呜，太好了，呜呜，我终于找到不嫌弃我的人了……”

    庄吾顿时怪叫一声：“卧槽，放手，放手，痛痛痛。”

    寂認这才放开手，谁料他这一放差点直接跪下，还好庄吾反应快扶住了他，不然寂認怕是没三个月下不了床。

    等寂認心情平静下来庄吾才问：“那寂認你找到自己的忍道了吗？”

    寂認惭愧地低下头：“没有，所以如果我回去请师父，估计会被骂得狗血淋头，然后关上几天禁闭。”

    寂認慢慢拿下身后跟他差不多高的包裹，缓缓打开。

    一柄处于刀鞘之中的忍刀被寂認双手捧在手心。

    “但是，虽然有逃避的成分，我也还是想救你，即使被骂，再被关禁闭。”

    庄吾看了那把刀鞘上的刀柄，一种岁月感扑面而来，在月光下反射出一抹寒芒，要是寂認拔出这把刀，谁敢欺负他？

    “寂認你会用这柄刀吗？”

    寂認奇怪的看着庄吾：“我师父是忍者诶，我从小就跟师父一起也算半个弟子了，当然会用。”

    “那你为什么不用它保护自己？”

    寂認的手抚过剑鞘：“师父说过，忍者的刀永远不会为世俗出鞘，太脏了。”

    庄吾道：“也许你早就找到了自己的忍道了。”

    “真的吗？快告诉我！”

    庄吾笑而不语，看了眼快彻底落下的太阳：“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祝你早日成为真正的忍者。”

    寂認用力点头：“也祝庄吾你实现成王的梦想。”

    “对了。”

    寂認从他破破的衣里拿出了庄吾十分熟悉的东西递向庄吾。

    时王表盘。

    庄吾笑了笑：“送你了。”

    “再见。”

    “再见庄吾。”

    两人背对对方，各自回去了。

    ——

    抬头看了眼朝九晚五堂的牌匾，还有旁边的招租公告，一切都是原来的样子。

    庄吾推开门走了进去：

    “我回来了。”

    叔公正低头摆弄着一台老式收音机。

    “啊，是庄吾回来了，今天回的有些晚了吧。”

    叔公还专注地修着，并没有抬头看庄吾，庄吾暗自庆幸，连忙差开话题：“那收音机是客人的吗？”

    叔公一脸无奈：“对啊，我们这明明是一家钟表店来的。”

    手上的工作停下，叔公从柜子里拿了份《2019年度大学受验·特别练习案内》放到背后。

    “庄吾，你考试准备得怎么样了？”

    庄吾手上拿着一盒牛奶想了想道：“我不参加，我不是说过要当王吗？嗯，靠自己的力量。”

    叔公露出不太自然的微笑：“是啊，王者啊，你的想法果然是与众不同呢。”

    然后顺手把资料放进了垃圾桶，长出口气以掩盖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