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命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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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02章 神秘挂件

    数天后,尘埃落定。

    张安逸孤零零站在阳台。

    窗外阳光明媚,照的周身温暖,他的手指却异常冰冷。

    慢慢伸展开,有件光芒耀眼的东西在手掌中间浮现。

    出院好几天,张安逸每天醒来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研究从黑衣美女哪里抢来的这件绿松石挂件,暂时忘记折磨自己的怪梦。

    其实,接二连三受到车祸惊吓,张安逸的怪梦变得愈发严重。

    无始以来,还是那些定制版怪梦。

    梦中的他从上古一直跑到现在,沿途看到奇诡的场景,各种声音不断响起,像是发号施令,又像是欢呼,身后,各种各样的,怪物,蜂拥,追逐他。

    怪物中有被泡泡包围的人脸,树上悬浮的干瘪双腿,站在草丛里面的红衣娃娃,还有古代战场上后背插满弓箭貌似发豆芽的士兵。

    有位全身背着麻钱的马脸大爷,眼睛特别大,脸面用冥币装饰,经常光顾。

    这些东西把他簇拥着飞向高空,或者拖上王位。

    有时候是逼着登上高大祭坛。

    抬起的次数最多,被千万只手举着,像众星捧月。

    记得一次众手折断,他从高空掉下,摔得活活狼嚎,后来回忆,自己被众手举起来的高度有活脱脱十层楼。

    每次怪梦的玩法都不一样,但是每次都是惊心动魄,挖肝挠心的变幻着不同的gameover菜单。

    第二天起来,头痛欲裂,神情恍惚,无药可医。

    张安逸对此早就习以为常,因为从小做着怪梦长大,除了偶尔的头痛折磨之外,幸好不影响他的生活。

    与病和解,带病生存,或许就是张安逸的命数。

    昨夜,定制版怪梦又变幻了环境和了结。

    张安逸梦见自己在陌生而且荒凉的山间马路上向前行走,路上堆满枯黄的落叶,忽然前面出现一位拾垃圾的马脸大爷,他告诉张安逸,命主要来寻找他失散多年的儿子,而命主就是一堵鬼墙,命主的儿子就是张安逸!

    张安逸急忙把自己埋在树叶里面,突然听见一阵得意洋洋的笑声,周围冒出来许多怪物,他心里念着南无阿弥陀佛,拼命逃跑,最后掉落悬崖。

    落地醒来,张安逸发现掉到自家床下,手中紧紧攥着那件绿松石挂件。

    头痛欲裂,脑袋恰似鱼缸般膨大,鱼缸中有整个家族的近亲鱼在集体散步,但就是捞不出一条。

    赶紧爬起,喝下整整三片卡马西平,脑袋终于没有宣布停产息工。

    平息司令部风暴,他开始静下心来仔细研究手中的挂件。

    毋庸置疑,东西非常精致,通体温度冰凉,和它的主人——狐媚姐姐的手指一般冰凌彻骨。

    凭借古董知识,张安逸懂得这是件宝贝。

    说起知识,张安逸也算是滨海市富二代高级知识分子。

    老爸张起财出身煤老板,吃了没文化的亏,深知缺啥补啥,对儿子的教育从小抓的很紧,义务教育期不停恶补。

    因此,张安逸算是被迫有知识的那代人,当然不会把古董当瓦罐贱卖。

    但也不能说眼前这位富二代只知道玩古董,他!还是海外归来的抹香鲸,见过大世面。

    见过大世面的张公子归国,拿着老爸扔给他的两千万零花钱投资了模特公司,已经是短视频圈小有名气的蹲屎长。

    多金蹲屎长被美女帅哥前呼后拥,成了滨海市四大花花公子。

    爱屋及乌,排名NO1的张花花把玩手里的挂件已有三天。

    越看越觉得是国家文物。

    挂件材质属于绿松石,非常稀有。

    从包浆和开片判断,不是现代的仿品,应该是上古的东西。

    绿松石挂件上刻画着条小龙,做向上的飞腾状。

    龙身周围是一圈圈卷云纹,龙身被刻画细致的蚌壳包围着,龙的双眼是镶嵌的一对白色宝石,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龙首朝天,眼睛瞪得大大的,好像在,呼啸!

    造型媲美二里头的那匹玉龙,简直绝绝子!

    可以让鉴宝大师日夜无眠自绝鉴界的那种。

    啧啧啧,吆西,吆西,赛克玛西,张安逸赞叹起来。

    得到这件宝物之后的不知第几次赞叹?

    疑惑也随之而来:狐媚姐姐怎么会把文物当挂件戴着?

    难道,她想通过这件通灵挂件修炼得灵魂升天不成?

    好奇诡啊。

    回想女人冰冷异常的手指,张安逸心中一冷,蒙古寒流路过,揪落几片脑叶。

    脑叶摔死,舔狗一番女神的贱欲蓬勃输出。

    轻轻放下挂件,拨通马成的手机。

    出院之后的第二个对外电话。

    第一个也是打给这个贱人的。

    马成是张安逸模特公司的公关经理兼星探队长,做人贱得油炸三观,醋溜五代,气煞七世佛。

    说来故事多啊,半年前,张安逸就已经交给贱人一个神秘的任务——负责查清林娜的底细,然后拿下。

    能将这位神仙姐姐揽入自己的模特公司,呵呵,七星级的斩获,肯定。

    但是,马贱人至今没有任何反馈消息。

    沉默啊沉默,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发!

    “鸟卵犟,贱人!你他嘛调查的怎么样啦?是不是要等人家救我一万次,你才带她来见朕?”

    “根弟,这嘛早传唤老子上朝,就知道你娃子要放啥屁,百分之百是问林娜吧?实话告诉你哈板儿,你肯定遇到女巫老!你最好扔掉手里那个挂件,我敢断定它是非常不洁净的东西,我倒计时,3——2——1,赶紧扔!”

    马成操着川腔,出口不太逊。

    感觉这小子肚子里攒着两火车皮的地狱五根。

    气愤袭上张安逸眉梢:

    “瓜眉日眼的,你瞎掰吃!”

    明白此单身狗心态正常,不嫉妒任何雌性,但嫉妒邂逅雌性的任何男性。

    智能野蛮时代得到一枚原始女侠我容易吗我?

    虎眉倒竖,恶意拔剑。

    “我感觉你脑袋里面有艮丘!她是人,不是女巫!她是女侠。”

    “呱呱呱,”

    马成笑出回锅肉声。

    “挖连,你天花板受潮长苔了是不是?半年前她救了你,前几天她又救了你,这可能吗?实话告诉你,我昨晚连夜让小姐姐们查清楚啦,两年前,叫林娜的女人已经哏儿屁了!”

    “扯你乃蛋!重名重姓的人很多!”

    “呱娃子,我能搞错嘛,格老子可是在户籍科、命案科都有卧底的人。她们查过了,滨海市一千多万人中,共有三十三个叫林娜的女性,除去四十岁以上和十五岁以下的,年龄相仿的只有三个,而且全死了,仅此而已。”

    张安逸气得发浪倒伏翻滚再倒伏翻滚,数次:

    “老弟,请继续,我听着哩。”

    “挖连,我不管她救过你几次,过马路救下你,天上飞下抹布她救下你,车祸她救下你,等等等等,但!哥老子只相信证据,证据,明白吗小刺?”

    证据?胆汁都想出来参与吐。

    三观油炸的人也敢来亵渎证据二字?

    “对!证据!据小姐姐调查,滨海市符合年龄叫林娜的女人有三个:中学教师,瘦的要命,保姆,黑矮粗矬,三个候选人之中只剩一个:眉间有黑痣,身材苗条,长发,眼睛大的要命。这个林娜最符合你要找的黑衣女人,但遗憾的是,她已经驾鹤西去,两年前,她被人谋杀,不相信你可以去问你堂兄。”

    马成被迫提起普通话连珠炮般射杀完毕。

    “问我堂兄?你猪肛跟山神庙一般没把门的,是不是把林娜的事情泄露给了他?!”

    马成急忙辩解:

    “没有,没有,我哪敢泄露您老人家的小秘密,张文博人家是有官方背景的大律师,他手里有林娜挂掉的照片。”

    “林娜死亡的照片?!不可能!嗷,”

    张安逸弹跳而起,急忙扶住床沿才不至于被万有引力放展。

    小子说话这样豪横,原来有无常储备,足以索命。

    “你个舔狗,终于被击倒了吧?照片我已经发到你手机里,你自己慢慢欣赏吧,祝你好运,半夜多做噩梦,古德拜!”

    ……

    张安逸凝固,像床上长出半截木头,人床陷入惊恐。

    马成的调查结果让他当场喷矢半卧室。

    手中还捏着那件龙型挂件,但是它在张安逸心中的份量有点掉价。

    林娜,叫林娜的狐媚姐姐,明明三天前救下自己,怎么会在两年前就没了呢?

    逻辑上说不通。

    黑格尔吐血,康德诈尸,尼采病好,三人为此争论不休。

    最要命的是还有现场死亡照片!

    简直是在侮辱自己1800的爱氏智商。

    语文学的再差,不会上当也。

    麻蛋,不上当也得上当,反正迟早要上当,呀呀呀不能,舔狗反被狗舔。

    是狗贱还是张安逸贱?

    都贱。

    慢慢打开手机,小心翼翼翻出马成发过来的照片,想看又不敢看,痛苦欲绝。

    下定决心看,立刻寒毛爆炸:

    照片的背景似乎是个废弃的工厂,工厂中央有个人工搭建的、就像是金字塔模样的祭坛,祭坛上面用木头做成了高高的十字架。

    有个女人赫然被绑在十字架上,昂首挺胸,裙摆飞扬,像只腾飞上天的凤凰。

    心脏部位插着三根木棍!

    不,好像是粗大的香火。

    祭坛周围燃烧着好几堆篝火。

    招魂幡之类的东西迎风飘扬。

    暂停!暂停,

    这种把戏有可能是伪装的。

    张安逸宽慰自己,颤巍巍放大照片再次观察。

    照片不愧是专业人士拍摄的,太他嘛的专业了,放大后甚至可以看见女人眉间的那颗黑痣。

    不错,的确是救命恩人。

    而且,确实遇害了。

    但是,令人不解的是,十字架上的林娜平静地微笑着,就像是得道升天那般快乐。

    张安逸一阵晕厥,周身平滑肌舒展。

    他拼命扯把自己的鬃毛。

    疼痛让他缩成一豚。

    再度,把照片反反复复研究,半天,哀叹:马成这小子诚不欺君也:这个女人正是三次救他的林娜!而且,确实已经走了。

    恶念袭来:

    既然狐媚姐姐没了,那这件东西不就是遗物吗?

    窝草!

    一念成魔,挂件上刻画的那条龙不再是吉祥物,变得面目狰狞起来。

    叮铃铃!

    叮铃铃!

    挂件滑落,手机炸响。

    张安逸窜起。

    是个陌生来电。

    “喂喂喂,你找谁?”

    对方不吭。

    “喂喂喂,你说话啊?你是不是林娜?”

    “你是不是林娜!?”

    半响,

    叹息一声,电话挂断。

    张安逸耳朵后的寒毛不由得根根宣布起义。

    咚咚咚!

    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