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垣政几人兴奋过后，很快离开了。

    他们要赶紧前往祖脉处调理此地的地脉。

    否则，到时候被毁灭的地脉轻则腐朽，导致五分之一个炎阳州化作腐土。

    要么顺着连接，直接把祖脉也给腐朽了。

    到时候，那可就没地方哭去了。

    事实上，如果不算地脉的话，其实只是把茫然海给炸了这件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

    大，是因为茫然海是炎阳州南部最大的水系的主河，龙河的源头。

    现在茫然海没了，龙河也跟着没了。

    可以遇见的是，炎阳州南部，将迎来一次史无前例的大干旱。

    那时，半个炎阳州的普通民众起码要渴死一半，剩下的也要在饥渴中度日。

    至于会持续多久，那就只能看，会不会有哪个金丹境的强者，愿意重新造一个源头出来了。

    否则，哪怕地脉修复完成，也要等待自然的伟力，重新创造一个源头。

    至于说小，那也是真的小。

    不算会造成的影响，整件事真正消耗的，就只有茫然海，以及周边不小的地域。

    但，也只是如此了而已。

    在风垣政几人离开之后，虚空中突然泛起波纹。

    随即，一道巨大的身影踏着虚空，出现在此处。

    正是装作离去，却潜藏在此的螭。

    螭张开右爪，其内是万相五人。

    略过宁自然，武辰，张凡裕和武鸦子四人，螭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了万相身上。

    螭是不想多生事端，潜藏也只是为了查探风垣政几人的目的。

    若非是感受到万相的气息，他只会看着他们跟茫然海地域内的无数生灵一起死去。

    “像……太像了！”螭看着万相，眼神逐渐迷离。

    万相的半边身子依然是血肉模糊着，但是一层泛着星光的水流，已经攀附其上，开始修补。

    万相饶有兴致地问道：“你说的那个人，像我么？”

    螭回归现实，旋即冷冷道：“是你像他！小子，能跟他拥有同一张面孔，这是你的福气！”

    万相嘴角抽搐，看着眼前这个颇似炸毛的肥鲸鱼，禁不住感叹道：“白指望你了，感情是个舔狗。”

    螭眼神一斜：“指望我？指望我什么？还有，舔狗是什么意思？！”

    尽管不明白万相的意思，但螭光听语气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万相理也不理，转身作势要扶人。

    他身后的宁自然下意识举起手，然后就看着万相拉起了武辰。

    宁自然：“……”

    见万相如此不识抬举，螭心里十分不悦。

    但当万相转过身，那张脸重新出现时，螭心里的气顿时散了。

    罢了罢了，终究是和他相似的一朵花。

    螭宽慰着自己，随后挪移空间，到了一处远离茫然海，没有被风垣政摧毁的地方。

    放下五人，螭道：“就此别过吧，小子。记住，小心点，你的脸能让我救你一次，可不能救两次，别的，也不会手下留情。”

    说罢，螭身形一散，却是早已离开，只留下残影在这。

    万相用已经长出皮的左手托着下巴，疑惑地想道，这肥鲸鱼是怎么回事？脑子坏了？

    因为不是很重要的角色，所以万相没有在他身上耗费太多的心思。

    现在反倒让他搞不清楚状况了。

    罢了，走一步看一步。

    如此想着，万相又盘算起其他的事情。

    “诶，你是怎么搞成这样的。”宁自然用剑鞘拍了拍万相左半边身子，问道。

    “小张不说，你总得告诉我吧？”宁自然道。

    万相瞥了她一眼，问道：“百里暮晴的人格有没有苏醒。”

    现在的这具身体是由副人格宁自然掌管，而主人格百里暮晴却在神意上。

    但百里暮晴要是想夺回身体，优势是很大的，说到底，她才是主人格。

    宁自然面色有些不自然，岔开话题道：“你还没告诉我你这么搞的。”

    万相头也不回：“和凡裕一样，都不记得了。”

    宁自然挑了挑眉，眼里尽是不信。

    她做杀手也有不短时间了，辨认真假话语就是轻而易举。

    而万相这句话，就是彻头彻尾，放进教科书都能排上前三的经典案例。

    他甚至都不愿意掩饰一下，装装样子。

    他真的，我哭死！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虽然宁自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不过她也没付出什么，不亏。

    万相待宁自然转身，感知松懈的一刹那，将一滴星光神水打到她的身上。

    宁自然惊疑地四处张望，找寻那奇怪感觉的来源。

    但星光神水最善吞解真灵识念，宁自然的感知完全是羊入虎口，有去无回。

    万相也没有看宁自然笑话的心思，转身找到武辰。

    “知道多少了？”万相和蔼地道。

    武辰愣可好一会才明白是说他从螭那里得到的信息。

    武辰不敢隐瞒，将事情都说了出来。

    万相听完，没说什么，只是拍了拍武辰的肩膀。

    “之前的事，我给你道个歉，但你千万别去寻找你爹了。”

    万相光是想想那个场面，就觉得头皮发麻。

    武辰不解，但还是点了点头。

    比起眼前真切关心的万相，那个从未露面，一直被认为是死人的父亲，还是一直死着比较好。

    跟宁自然和武辰说完，万相看向了武鸦子：“八王山回去的，耐心点。”

    “至于你，”万相看向张凡裕，“好好修炼阵道。”

    二人都是知道万相性子的，因此没有什么不满。

    尤其是前者，一听到八王山三个字，就激动得不行。

    叹了口气，万相抬头望天。

    若是有个画家在这，将这一幕画下来，倒也是不错的作品。

    武辰不解其意，小心翼翼地问道：“万哥，你在夜……日观天象吗？”

    神TM日观天象，那个家伙我下不去……

    咳咳，歪了，歪了。

    万相咳嗽几声，重新保持着差点破掉的高人气质。

    紧接着，他故作深沉，缓缓道：“我是在思考。”

    “思考，我们现在在哪里。”

    此话一出，众人瞬间沉默了。

    螭只管放人，不管说名字的。

    于是，万相几人只好开始没有目的地的跋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