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毫不费力,蚩尤之谜
尽管众人知道烛龙身中有蛊毒,多半不是黑帝的对手,但他毕竟是当今大荒十大神之一,众人仍然抱着一丝侥幸心理,希望他能够拖延时间,让其他帝、女和神的高手们恢复神智,一同联手对抗黑帝。但谁能想到他那庞大的赤金巨蛇形态在瞬间溃败!
烛龙的兽身崩溃,真元耗尽,即便没有死去,也再无力抵抗尸蛊的疯狂侵蚀。没想到如此威严的玄水真神,竟将葬身于瑶池底部?
看着那位屹立在钟亭上,仰天狂笑的黑帝,
水族群雄面面相觑,恐惧、沮丧、迷茫和惊慌充斥着他们,几乎忍不住呕吐出来。
他们放眼天下的英雄,有谁能与之匹敌?
“咔嗵咔嗵!”巨浪喷涌,冰块四处飞溅,数百个僵尸发出奇怪的嚎叫声,将赤金巨蛇高高抛向空中,然后重重地摔落。
众人惊恐地避开,躲避着赤金巨蛇的身影。
“咚”的一声闷响,赤金巨蛇在冰面上滚动了几丈,最终不再动弹,乌黑的血液在它的身体下缓缓流淌,凝结成冰,在月光下闪烁着淡淡的青光。
那双幽蓝的巨大眼睛呆滞地盯着黑帝,红色的舌头吞吐着,低沉地喘着粗气,大部分鳞片都已经掉落,周身血肉模糊,无数尸蛊在伤口中聚集并蠕动着,“咔咔”声不断响起,眼球突然破裂,一团彩色的蛊虫争先恐后地钻出来。
水族群雄的面色苍白,充满恐惧和厌恶,几乎要呕吐出来。
白帝、西王母、烈炎、姬远玄等人本来对烛老妖十分厌恶,但此刻看到他如此凄惨的情状,不禁产生几分怜悯之心。
几个水族长老脸色苍白,双膝颤抖,互相交换了眼神,突然跪坐在冰上,叩头如捣蒜,颤抖地说道:“我们被烛老妖欺骗,不知道陛下遭受了如此的陷害,我们没有舍命来救陛下,真是罪该万死!幸好陛下是圣神转世,英明神武,享受无尽的福祉。烛龙这样的小人物岂能伤害陛下?正如俗话说的‘千山阻不住,大河东流去’,陛下将会诛杀叛逆,昭雪冤屈,这是天意和众望所归。看到陛下安然无恙,威严非凡,我们无不心花怒放,感动得热泪盈眶。陛下是至高无上的,我们只希望能为陛下效力,竭尽全力,毫不推辞……”
这几个长老平时都是善于见风使舵、巴结奉承的老手,刚开始时还很害怕紧张,说话结结巴巴,但习惯成自然后,阿谀之词便源源不断地涌出,灵感如泉涌般涌现,充满慷慨激昂的口吻,时而愤怒地谴责烛龙的奸诈恶行,时而感慨自己的忠贞高洁,音调铿锵有力,仿佛在朗诵祷词或颁布圣旨一般。
水族的群雄对黑帝本来就敬畏有加,经历了这场战斗之后更加恐惧无比。眼见烛龙处境堪忧,长老们率先求饶,不少人也因为斗志全消,纷纷跪地叩首,高声呼喊着“陛下万岁”。整个山谷回荡着欢呼声,震耳欲聋。
黑帝放声大笑,沙哑而高亢的声音使金钟震动,发出长久的钟鸣声。他心中的冤屈数十年,身世艰难,自己最清楚,每一天、每一夜都渴望报仇雪恨。此刻大仇得报,心愿实现,他又是狂喜、悲愤又是得意。看着众人匍匐在他脚下,他感到无比的畅快。
五名鬼王木无表情,厉声说道:“陛下已不再是水族的黑帝,而是幽天的鬼帝。从此以后,大荒将完全成为鬼国的领土。如果你们想活命,立即俯首听命,让仙蛊进入你们的脑海,乖乖做我们鬼国的臣民。如果你们有二心,必然魂飞魄散,永世无法再生!”
无数尸鬼漂浮在水面上,仰头发出怪异的吼叫声,声音震动天地,山谷回荡,充满了无法形容的悲惨和恐怖。大荒的群雄被他们的气势所震慑,士气低落,立即有一些贪生怕死之辈跪地称臣,高声呼喊着“陛下万岁”。
在千余名水族贵族中,只有四百余人没有跪地投降,其中除了忠心于烛龙的天吴和百里春秋等水妖外,其他多半是城主和勇士这类正直而坚强的人,他们面色苍白,一言不发。
龙族和土族的群雄愤怒而鄙夷,纷纷破口大骂,宁死不屈。其他族群的英雄们大多犹豫不决,观望着情势。
乌丝兰玛已经清醒过来,缓缓站起身来,双眉紧皱,碧眼迷离地环顾四周,然后目光呆滞地盯着黑帝,面色苍白,神情古怪,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人群中一个女子高声说道:“汁光纪,我问你,你是不是杀害了烛鼓,抢走了三生石?你是不是用九冥尸蛊控制蚩尤,让他失去理智,刺杀了黄帝陛下?”声音清脆而甜美,在嘈杂的声音中显得特别动听。
众人一下子都停了下来,停止了咒骂,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紫色衣裳的女子站在浮冰上,容貌美丽,眉目清秀,俏生生的瓜子脸稍显苍白,虽然轻微生气,但却明艳动人。
众人都为之一亮,心驰神往,心里想着:“这个女子是哪个族群的人呢?怎么从来没见过?”
众人骚动起来,姬远玄等土族的群雄脸色剧变,突然想起了当日在观水城中发生的情景,涌出河水的无数僵尸和疯狂的蚩尤……这一切与今晚如此相似!
众人陷入危险之中,自顾不暇,没有想到这一点,直到她这样指出,他们才突然明白过来。在惊怒和愤慨之余,他们又微微感到好奇:不知道这个穿紫衣的美女到底是谁?在这个生死存亡的关头,她居然还记得为蚩尤讨个公道。
“晏紫苏!“百里春秋第一个猜出了这个紫衣女子的身份,惊讶地失声喊道。同时,少昊、陆吾等人也大声叫道:“小苏儿姑娘!“
众人一片喧哗,原来她是以易容变化之术闻名天下的千面妖狐,所以没人能认出她来。九尾狐晏紫苏为了蚩尤不惜背叛族群的事情早已在大荒传开,除了她,世上还有哪个女子会在这个时候说出这样的话?
罗正山等水族长老举起戟指喊道:“原来是你这个妖狐!你背叛族群,勾结蚩尤小贼做恶事,早就该万死,现在居然还敢诬陷陛下,用妖言惑众,更应该被千刀万剐!大家快把她抓住,交给陛下处置!“
归降的水族强者急忙跟着大喊大叫,不甘示弱,纷纷朝着晏紫苏围拢过去,但他们忌惮她的毒蛊和暗器,只是作势怒斥,并不敢靠得太近。
姬远玄突然冲上去挡在晏紫苏身前,怒视着黑帝,手握剑的手青筋暴起,微微颤抖,沉声喝道:“晏姑娘说得没错,除了你,还有谁能操纵九冥尸虫,派遣鬼兵,蛊惑蚩尤兄弟,刺杀我父王陛下!“
黑帝哈哈一笑道:“蚩尤是谁?我从来没听说过他。“
晏紫苏眉头一皱,冷笑道:“你自称鬼帝,敢做不敢当,算不上什么英雄好汉!“突然眼眶红了,指着黑帝身旁的五行鬼王,厉声说道:“你下了蛊毒害他人,还觉得不够,为了掩口音讯,竟然派这五个妖魔将他……将他杀死在昆仑山上……“泪水忽然流下来,哽咽难言。
众人齐齐起身,还有一个姑娘失声道:“什么?蚩尤大哥……死了?“脸色苍白,身体微颤,几乎站立不稳。
群雄纷纷骚动起来,难以置信,但看到晏紫苏满怀悲伤的样子,无不怜悯愤慨,心想:“难怪她不顾一切,也要为蚩尤洗清冤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