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前兆
…………
丛林中的声波慢慢平息,载着夕阳人群稀稀拉拉地从丛林之中走出。
“输的真干脆。”
“是啊,简直一点机会都没有。”
众人回头看去,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那两名少女就在人群的最末端正嬉戏打闹,只见伊夏扑到贾奕背后,勾着他的脖子,脸贴脸互相打闹着,银铃般的笑声不断传出,扰动着众人的心弦。
“天使啊……”
不知道谁说了一句,众人纷纷怒目环视,试图找出说出这话的可疑人员,但发现每个人都挺可疑的就都放弃了,不约而同的对后方的美景多看了几眼,嘴里不断发出“嘿嘿”的声音,摸着上唇似乎是想擦一擦看不见的鼻血……
走出丛林后贾奕似乎感觉到了一道特别的视线,抬头一看,普利姆拉就站在外面,那如同红宝石一般的眼睛正在看着他。
“普利姆拉老师!你说的果然不错。系统上显示还没被淘汰的就只剩伊夏与诺艾尔了。”旁边传来了实战课老师的话语,普利姆拉听到只是笑笑,不做评判。
“我与诺艾尔之间已经分出胜负了,老师。是诺艾尔胜了。”伊夏适时开口。
“哦?这样啊,那么我宣布!诺艾尔同学就是这节课最后的优胜者,当之无愧的取得了满分的好成绩,大家要多向诺艾尔同学学习。来!给胜利者一些掌声!”实战课老师说完就自己奋力的鼓了起来。
置身于人群中的贾奕,听着周围渐渐升高的掌声,突然感觉自己被包裹在云里,那种响声是那么的沉闷又不真切。贾奕的脸扫过众人,伊夏同学是鼓掌鼓的最卖力的,手都拍红了,脸上还泛着红光,贾奕愣愣地看着她,觉得伊夏同学的身上有某种真实,这种真实刺破了迷雾,让贾奕的心似乎溶在温泉里,浑身轻飘飘的几近超脱……
(诺艾尔!)
贾奕惊醒,云层瞬间变黑变沉重,乌云里变酝酿着闪电,两道红色的电光,径直射进贾奕心里……普利姆拉的眼里无喜无悲,一如昨晚的澄澈水镜,让贾奕感觉身体仿佛多了一只锚,牢牢固定在现实中。
“那么我宣布,现在下课……”
学员们的欢呼声取代了老师的话语,商量着要快些回家中以及今晚吃什么的话题成为了主旋律,贾奕和伊夏也在这种主旋律中慢慢走向校门。
走出校门后,伊夏、诺艾尔牵着手暂停,流动的人群中多了两个不同的异类。
“要去我家坐坐吗?”伊夏小声开口:“我家就住在学园附近,要不今晚去我家吃饭吧。”
“我家里应该已经做好饭菜等我了,而且我想先去看看老师。”贾奕有些心不在焉。
“是吗?是普利姆拉老师?。”
“嗯。”
手慢慢松开,伊夏点头说道:“好吧……但你有空的话一定要来我家玩玩,我妈妈一定会做好吃的招待你的。”
“嗯,一定。”
得到满意的回复伊夏带着灿烂的笑容回头,蹦蹦跳跳的如同一只小鹿走远了。
“呼……买些礼物吧。”看着伊夏走远的贾奕沉吟道,于是走向集市。
…………
一片纯白的空间中,里边是几张被隔断帘封闭起来的床位,药柜里摆满了应急常用的药品,在这学生们都忙着回家的时段,普利姆拉独自留在这个空间,正坐在靠近医务室门前的办公桌后批改文件,几声缓慢的敲门声在这时响起。
“请进。”
贾奕推门而入,手里提着一篮水果,上面还放着一张卡片。
“谢谢你。”普利姆拉抬头一笑:“诺艾尔同学请坐。”
贾奕在办公桌的一角放下水果后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普利姆拉的视线从文件上暂时放开,转到了贾奕的脸上,然后看了看那一篮水果。
“诶?”水果上的那张卡片引起了她的注意力,伸手拿下卡片,上面写的内容竟然是对昨晚的出言不逊,导致师徒之间心生间隙而表达歉意,并希望获得原谅。
普利姆拉拿着卡片甩了甩,看完上的内容后,再次平淡地看向贾奕:“诺艾尔。”
“在。”贾奕似乎想摆出一个好的态度,想让普利姆拉感觉到自己的一些真诚。
“没人会在下午买水果的。”普利姆拉微微一笑:“看吧,已经不新鲜了。”说着捏起一粒葡萄放入嘴中:“到了明天这一蓝不新鲜的水果也只能丢掉了吧,不如我们一起吃掉吧?”
贾奕移动椅子来到了办公桌前面:“在我原来的世界水果能在水果店放好几天……我们有冰箱。”消解着面前的那篮水果,异世界的水果的确美味非常,比贾奕上一世的还好吃,甘甜的味道在舌尖绽放,丝丝甜意沁人心扉,普利姆拉则继续处理文件,贾奕也就继续吃着,似乎时间就能以这样的方式走远。
纸与笔的摩擦声,利指翻动页面的声音渐渐远去。仿佛告了一个段落一般,处理完面前文件的普列姆拉把文件归类放到一边,收起笔,双手交叠置于桌上,郑重地开口:“首先先恭喜诺艾尔同学回到学园,如何?第一天的学园生活还习惯吗?”
“除了需要牢固的基础的课程,如果只是魔法方面的,我竟然还隐隐的能跟上。”贾奕从今天上课的感受中得出了答案。
“嗯,我想也是。”普里姆拉的眼里蕴含着一种奇怪的情绪。贾奕认真想了想,觉得那可能是悲伤,得出这一结论,贾奕又陷入了全面的疑惑。
像是知道自己轻易被贾奕看穿了心中所想,普利姆拉自嘲一笑:“在下午的实战课中,你打赢了伊夏同学是吗?”
“是的,赢的十分艰难。如果不是因为这规则对我有利,靠着体外施法压制住伊夏,我应该是赢不了的。”
“不要妄自菲薄……加上今天,现在的诺艾尔你就只在这个世界生活了三天对吧?只需要三天适应你就能够击败拥有八个魔力槽的伊夏,你觉得这是什么原因呢?
贾奕呆住了,本能的觉得普利姆拉将要说出一些自己不愿听到的话。
“这意味着原来的诺艾尔就比伊夏要强的多,即使是让现在的诺艾尔去使用这份力量也依旧能够获胜。”
(呵…果然。)
贾奕有些自嘲。
(是了,并不关我什么事,我在这里挥霍得意的资本全是属于这个身体,属于以前那个诺艾尔的,你是想强调这一点吗?甚至你对我的关心也是以为我是诺艾尔的一个新人格,为了逃避掉之前事件形成的心理创伤而形成一个人格!如果你真的知道这是如同夺舍一般的情况,以前的诺艾尔其实就等于死了,真不知道那时你又会是什么样呢……)
(但是……说起来转生后似乎只在普利姆拉和伊夏这里感觉到些许真正的关心呢……虽然都是源于对以前那个诺艾尔的,可是认识并承认现在在诺艾尔身体里的已经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人的只有眼前的普利姆拉了……)
贾奕低下了头,等着普利姆拉口中那些缅怀之前诺艾尔的话语,但实际上普利姆拉久久不发一言,抬头一看,普利姆拉的眼中还是如此的悲伤。
只见她起身走到后面的窗户前,此时太阳已经完全落山,普利姆拉定定凝视了一会夜空,此时的夜空中已经看得到些许星星,普利姆拉沿着一个固定的方向看了一眼后,贾奕似乎觉得她的背影坍塌了许多。
“你知道什么是『纯魔之体』么?”普利姆拉缓缓回到位置上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