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巧蛛草
隔天上午,白寡妇房间,麻九悠悠醒来,感觉伤口没那么痛了。
起了床,略微伸展,也不碍事。
房间中只有自己一人,桌上的海碗里露出几只白白的馒头,两碟咸菜,一大碗红薯粥还冒着热气。
麻九打开门出了房门,走到院子里。
彩儿正弓着背,趴在一块石头上,把弄得手中的一根草茎。
“彩儿,你娘呢?”
“去街上了。”
“去街上干嘛?”
彩儿摇了摇头,又想了想,问道:“你还痛吗?”
“不痛了,”麻九摆摆手,“那个,让我看看你手里拿的什么。”
彩儿立刻举起小胖手,手里攥着一根半尺长的草茎。
麻九接过来,这是一根巧蛛草,绿油油的草茎末端有个小指头大小的肉球,像只小巧的绿蜘蛛。
触碰到麻九的手时,肉球便发出微弱的光来。
“娘说,要我把它点亮,就给我买好吃的。”
点亮?麻九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巧蛛草是一种非常常见的低等灵植,它有一个特性,就是对灵力非常敏感。
只要是接触到非常微弱的灵力,肉球都能亮起来。
因此家中有四五岁小孩的人家,大人就会采来这种巧蛛草给孩子玩,什么时候能把巧蛛草点亮就说明他进入了纳灵境。
“那你可以把它点亮吗?”
麻九把巧蛛草还给彩儿,忍不住在她肉嘟嘟的小脸上捏了一把。
“不行。”彩儿低下头有些委屈的样子。
“没关系,彩儿还小,等再长大一点就可以把它点亮了。”
麻九摸了摸彩儿的头感受了一下,目前还没法察觉她身上的灵力流动。
麻九和彩儿玩了一会儿,回到屋里。
呲溜一口红薯粥,顿时胃口大开,两个馒头下肚后,麻九开始思考人生。
要怪还是怪自己没本事啊,被人家伤成这样,差点就要了小命。
昨天自己的所作所为当然是刻意的,目的就是要把劫狱者诈出来。
郑婉霜年纪轻轻,涉世未深,又有之前探监时的纠葛,正好是突破的对象。
只是没想到中途跳出个智商迟钝的表哥,几句话一刺激,就直接破了劫狱案。
现场那么多人,听得清清楚楚,皆是人证,脱不了身的。
等到竹花案了结,便可秋后算账。
至于李崖,等这表哥进了监牢,可就什么都藏不住了。
可是那一剑真是凶险啊,如果姜捕头没出手,自己必定就挂了。
二阶感灵境初期,真是屁都不是。
麻九张开两只簸箕大的手掌看了看,这副身躯倒是挺高大的,可惜资质实在不高。
原主子又是个吃喝嫖赌样样俱全的赖汉,那点修为就不说了。
成天浑浑噩噩,一事无成,当个混吃等死的小狱卒也就罢了,稍微跳脱点,就可能丢了性命。
这样子可不行,好歹穿越一场,总是得有点什么可以依托的吧。
麻九扬起头,闭上眼睛,心中细细思索,穿越后的几天下来,也不见有什么系统啊,抽奖啊,金手指啊的冒出来,唯独留下来的是前世的记忆。
前世记忆当中最有价值的,是他作为电子工程师的专业知识。
在那个世界,还是能让自己在社会上有一席之地,可是到了这里,这个连电都没有的世界,他暂时还想不出能有什么用。
要不,自己试着发电吧,麻九的手指在桌子上有节奏地敲着。
他想了又想,好像这也就是自己唯一的依托了。
麻九振作精神,尝试进入到前世的那种工作状态。
先把桌子收拾干净,再去灶房找来几根烧成炭棒的木棍,铺开一张草纸。
“电”。
麻九在草纸正中写下,然后又在左侧写下“制造”,在右侧写下“应用”。
制造是指如何产生电。
前世发电的方法主要有这么几种,动能转化成电能。
如风力发电,水力发电,还有就是光能转化为电能,也就是太阳能,其他的无论是火电还是核电,其实都是将热能转化成动能之后再转成电能的。
虽然前世麻九是电子工程师,但是对电力系统也有一定的了解,制作一个小型水电站或是火电站,甚至是农村的沼气池发电,系统都不算复杂,关键的核心还是发电机。
而发电机的核心部件是定子和转子。
定子要用磁铁制作固定磁场,而转子则要用到线圈,线圈用到的是金属铜。
经过一步步倒推,麻九在纸上写下“铜丝”,“磁铁”。
这两项原材料在这个世界恐怕不好找,磁铁的话姑且可以尝试用磁石代替,铜丝就要取决于这个世界的工艺水平了。
能不能将铜制作成铜丝,甚至炼铜水平也并不清楚。
麻九深吸了一口气,这条思路暂时没有办法再往后深入,他在磁石和铜丝后面打了两个问号。
转到应用这一边,正好反过来,电能可以转化成光能、热能和动能。
对应到发明物,主要就是电灯,电炉和电动机,在这里面电动机的应用范围最为广泛……
当午时到来,彩儿站到桌子前时,麻九面前那张草纸上,已经洋洋洒洒写满了黑灰色的炭笔字迹。
“我饿了。”彩儿仰着脸看着麻九。
饿了?麻九突然反应过来,已经中午了,“你妈回来了吗?”
“没有,她中午不回,她给我留了馒头,我要吃馒头。”
馒头!完了,都被自己干光了。
麻九在灶房找了一圈也没到其他吃的,只能带着彩儿回自己家。
由于两家挨着,出门左转就是自己家。
走到自家门口,麻九想起自己家里从来也没生火做过饭,只好又带着彩儿在街角买了几个烧饼,丢下几文钱,让那买烧饼的老板受宠若惊,连连道谢。
又到街对面要了两碗羊肉汤,一大一小两个坐在街边喝汤吃饼,吃到一半,麻九听见有人在喊自己名字。
“麻九,总算找到你了,”江黄牙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江黄牙,你今天不当值吗?”麻九问道。
“你管我当不当值,哎,我说麻九,你昨天伤那么厉害,怎么今天就跑出来浪啊?”
江黄牙没好气,昨天给枷板上了一天漆,几根手指被都夹肿了,又道:
“我找了你一上午,你不好好待在家里,去哪儿鬼混了?”
“干你屁事,有事说事。”麻九啃着自己的烧饼,没给好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