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战斗女仆
“姆鲁兹基”的店家里,迪亚贝尔、林德、西瓦达和莉庭等人聚坐在方桌边,寻味着两月以来,现实仍残留在他们意识里的‘痕迹’。
具体之于这个村庄,则是因它有着令玩家们趋之若鹜、且在这个世界难得一见的“特产”——“咖喱”。
连接着广场的平整石板路面,传来一连串密集清脆的踢踏,迪亚贝尔放下木筒杯,视线往烤肉店外转移去。
多峰骆驼上,一位女仆装装扮的美人平移而过,黑白配色的制服朴质端端,眉目带着些茫然,而长发飘魅,独有飞舞着的红色衣前蝴蝶结,才是她身上最受瞩目的色彩。
于是,迪亚贝尔用他戴着金属护臂的手,划拨开了個人面板……
迪:“慎渡君,我刚刚看到了赛亚诺小姐?!”
迪:“她驾驭着多峰骆驼呼啸而过的英姿令我无比向往,更难能可贵的,居然还是位独自美丽的女仆小姐。
再这样子下去,我都快要嫉妒得不成人型了,慎渡君身上背负的‘罪孽’,感觉越来越沉重了。”
而此时骑乘着骆驼,与“蛇人”的战斗暂告一段落的平慎渡恰好有余暇可以查看邮件,也可以顺势作出回复。
平:“感谢你提供的消息迪亚贝尔,不过我劝你减少些无谓的联想,这位赛亚诺小姐的实力可是比肩绮兹梅尔小姐的,甚至说是超过绮兹梅尔小姐也说不定。”
迪:“啊这……那实在是……太棒了!”
无伤大雅的玩笑话,但迪亚贝尔还是难免有种对平慎渡戏谑成功的自赞自得,很是愉悦的笑了。
迪:“咳咳,不过说起来,赛亚诺小姐穿过“姆鲁兹基”广场后…好像是往“迷宫塔”的方向去了……
难道她会像尤利菲斯子爵那样,协助我们或是直接攻略掉守层领主么?”
平:“她确实是为了守层领主去的,但能否帮助攻略可说不准。”
迪:“我这就召集攻略组成员跟上赛亚诺小姐的步伐!”
平:“不是明天?”
迪:“‘计划总没有变化快’,以及时不我待啊慎渡君,况且你们也正在赶来的路上不是么?”
平:“二者间也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吧?”
迪:“看来慎渡君并没有意识到你、你们现在在前线攻略组玩家心目中的份量啊。”
平:“迪亚贝尔,攻略战又不是缺了几个人就无法发起的,而且攻略组成员向来谨慎,就算缺了我们不也能够完成讨伐么?!”
迪:“但‘主心骨’可不是谁都能替代的,你们光是站在前线就是对其余人莫大的鼓舞了。
要知道你们婉拒“荣耀骑士团”的入会邀请时,他们当时都是十分失望的……”
平:“迪亚贝尔你才是攻略组里的‘主心骨’吧?其实你们有没有想过,你们也是可以站在最前线的?
艾基尔、西瓦达、林德他们都是很强的玩家,总是每次指望着我们‘大出风头’,这不大现实。”
迪:“慎渡君,攻略部队已经集结起来,就快要出发了,通讯先暂停下吧,有些话稍后再说。”
看着被单方面结束的聊天界面,以及不再动弹的系统面板,平慎渡捏揉着侧额,一时的烦闷却之不去,又被油然而生、发自身心的疲累占据了主导。
“看来我们没有停顿的机会了的说,”阿尔戈抬起头,将刚得到的消息说与同行人听,“莉庭小姐说攻略部队已经出发了呢!”
桐人将“日暮之剑”收回剑鞘,重新跨坐上趴伏在沙地上的多峰骆驼的背,它则在桐人停坐稳当之后,四肢发力将他撑起。
平慎渡看了桐人一眼,顿了顿,然后收回视线。
“我方才才与迪亚贝尔结束聊天……”平慎渡本想再说些什么,但还是没能成言,最后只挤出了这么一句:
“没事,走吧。”
轻催坐骑软腹,驼铃铃铃响止,一队行踪凌乱的旅行者,在褐沙荒漠的足迹重新逶迤,宛似断谱的再续。
客沙随行到此,风声渐也喧嚣,慢慢模糊他们远去的如豆如粒的背影。
……
胯下骆驼四蹄不安地肆意踏动,迪亚贝尔则不断调整位置与紧扯缰绳,来确保它在面对着广场上的数十名攻略组玩家时不会临阵而逃。
“全员都有,出发!”
垂手甩下勒索,多峰骆驼在广场上顺着迪亚贝尔指定的方向由走蹄及快奔,数十名全副武装、身着公会制式甲衣的“荣耀骑士团”成员紧随其后。
再才是数目不多的其他公会玩家和零零散散的‘独狼’与一些默契小队。
通往“天柱之塔”的大路尽头,赛亚诺将多峰骆驼的缰绳系束在石柱上,以免触发它的‘自动寻路返回’功能。
女仆小姐轻轻掸拭这女仆装的素色围裙与衣摆,然后才在驼峰间取下包裹着“染色的黄金方块”的布包。
目光流连于自其中露出的金黄色的一角,赛亚诺的眼眸带着些怀念以及些许复杂微妙的情绪。
这在“史塔基翁”随处可见的砖块的大小的物件,承载着她对她的恩师派伊萨古鲁斯与她曾经的爱人赛龙的回忆。
自孩提时起,她便与赛龙一起被‘谜题游戏王’派伊萨古鲁斯收养在领主府内,由此度过了她与他的童年、青年时光。
青梅竹马,一个无比美好的词,她与他大抵也是顺着诸多喜闻乐见的铺垫,一起陷入爱河,并诞下爱情的结晶。
只是这个本该有始有终的‘童话故事’总会横生枝节——在赛龙得知派伊萨古鲁斯是“不死者”之后。
其实派伊萨古鲁斯永远都不会定下他的‘后继者’,“不死者”拥有着的未来是无限的,他在领主之位上的时间,也应当是无限的。
何况比之天资平平的赛龙,赛亚诺反倒更得这位前任领主的属意。
也正是在看不到未来的情况下,赛龙对养育培养他可谓一生的恩师派伊萨古鲁斯,举起了‘利令智昏’后的‘染血屠刀’。
如今,“染血的黄金魔术方块”上残留的血迹已然干涸凝结,却留下了不论怎样也洗脱不掉的痕迹。
这既是在诠释罪孽的深重,也如同制成了它的原料、殉死者生前所掌握的权柄,一应如是的令人渴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