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生机
面对着沈夜这般不知死活的攻击,老丈已然感到厌烦,只是没想到对付一个小辈竟要如此大动干戈。
老丈又是一掌将沈夜击退,而老丈趁此时机,身上爆发出更加强劲的内力,先前老丈爆发出的力量对于沈夜宁琼而言已经可以说是十分强大了,只是不曾想过就算这样老丈还未尽全力,实在不敢想象这老丈的全部实力该当如何恐怖了。
老丈的身法速度暴增,沈夜被老丈一掌震退的同时,老丈的身形一阵扭曲,只是眨眼的功夫就已经冲到了沈夜面前,沈夜面无表情的脸上却罕见的出现了变化,惊讶替代了冷漠,尽管挥起匕首和短刀抵挡来势汹汹的老丈,但老丈却是不以为意,双手做起奇怪的动作,左右手交叠晃动,沈夜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在老丈的双手掌心迅速汇聚了大量的真气。
一旁的宁琼见到这种景象,同样慌张起来,不及多想飞快的朝着老丈冲去,光是看着老丈运功的架势,宁琼便已经认出了老丈接下来要用出的这一招,而沈夜此时此刻的身体恐怕已经不能再硬接下这一招了。
宁琼加快身法,同时射出冰魄削骨钉,眼看十根冰钉朝着老丈射来,只见老丈却是不管不顾,而老丈出招几乎就在一瞬间,双掌之上凝聚着庞大的内力,几乎是用肉眼难以分辨的速度飞快的击出数掌,每一掌都狠狠地打在了沈夜的身上,沈夜的腹部遭受重击,猛地倒飞出去,一口鲜血喷薄而出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线,伴随一声巨响,沈夜的身体结结实实的撞在了冰壁上。
就在老丈这一招击中沈夜的同时,宁琼的冰钉还是没能赶上,虽然冰魄削骨钉丝毫无差的射向了老丈,老丈明知冰钉射向自己,却也没有任何躲闪的意思,只见冰钉在老丈的周围还未接触到老丈就坠落下来,好似被一层透明的障壁挡住了一般。
老丈步履缓慢的朝着倒在地上的沈夜走去,而宁琼见状,急忙加快身法落到了沈夜面前,挡在老丈和沈夜之间,而此时沈夜倒在地上,嘴角流血,胸口的伤势更加严重,被老丈先前那一招击中,被飞快的数掌击中,而且每一掌的力道都重如千钧,而这几掌下来,沈夜感觉自己体内的内力都被这一招完全打散,筋脉损伤严重。
与此同时,沈夜身上散发的黑气逐渐散去,泛红的双眼也恢复了原状,但就在沈夜恢复过来的同时,胸口猛然爆发出了剧痛,一波接一波,好似被人打了一掌接一掌,而每一掌的重心似乎都是落在了自己胸口的剑伤上,这种剧痛一波比一波强烈,接连感受到了十余波的重击之后,这种感觉方才停了下来,只是身体上的剧痛却没有消散。
沈夜平躺在冰面上,嘴巴里尽是血液的味道,感觉十分难受,即使身上有着挥之不去的疼痛,可比上即将到来的死亡而言,却显得微不足道。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才明白了自己的伤势从何而来,就像以前和少庄主交手时一样,自己好似会在某种意识微弱或者没有主观意识的情况下爆发出一些力量,虽然爆发了实力,对于受的伤也是不管不顾,但当沈夜恢复意识之时,这些当时受伤没能感受到的疼痛便会接踵而来,这老丈接连十余掌可是让沈夜尝到了苦头。
沈夜苦笑着在宁琼背后说道:“你刚才明明可以跑的。”
沈夜的嘴巴里含着血液,说话的声音也十分微弱,听起来还有些模糊。
“你救我出来的,我怎么能自己走呢?”宁琼难得用如此温柔的口气对沈夜说道。
“你不仅是个疯,而且傻,亏我还以为你是哪家流落在外的大小姐呢。”沈夜苦笑着说道。
“你快住嘴吧,你给我下了毒,我想跑也跑不了,而且只要这个臭老头在,谁都跑不掉。”
“我骗你的,那不是毒药,只是普通的丹药。”
“话说够了就该上路了。”老丈冷冷的说道。
“臭老头,你不会是真武观的人吧?”宁琼盯着老丈,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神色。
“看来,还是被你看出来了。”
“这你方才所用招数,乃是真武七星掌中的一式,名为七星摇光,真武七星掌共七式,这七星摇光乃是第六式,据我所知这真武观中会此招的应当不超过五人。”宁琼说道。
“正因如此,我才不能放过你们,那小子十分危险,恐非良善之人,留之日后必成大患,而你,宁家丫头,你若活着,我的事情迟早暴露,所以你们两个人都得死在这儿。”老丈微笑着说道,然而老丈脸上的笑容却令人毛骨悚然。
“恐非良善之人?这话却是在你这么一个杀人无数却披着正道外皮的伪善之人说出来的,当真可笑。”
宁琼冷笑着接着说道:“真武观身为正道宗门,门风纯良,底蕴深厚,向来作为正道楷模,只是天下谁人知道正道真武观竟有你这般的宗门败类,食人血,侵人皮,残害无辜,杀人灭口的人渣,你怎么有脸面说别人恐非良善之人的?”
“宁家丫头,我所杀之人尽是魔道之人,他们死有余辜,至于你,我不能让你出去扭曲事实,所以我必须让你闭嘴。”
“好一个死有余辜,所谓正道魔道,又有什么分别,魔道之人亦有人善待别人,而正道之人亦有你这种巧舌如簧、扭曲是非的伪善之人,你说你杀的都是魔道之人,他们死有余辜,即便如此,那些孩子呢?”沈夜支撑着坐起身来靠着冰壁说道,在说到那些孩子时沈夜还特意瞥了一眼宁琼。
宁琼在听到沈夜说起那些孩子时,显然身体一震,却又很快打起了精神冷冷的盯着老丈。
“魔道余孽,斩草除根,若是留之,来日就成大患,就像你小子一样,我能够在你眼中看见和那几个小子一样的眼神,你和他们很像,却又不一样,你比他们期待的东西更多,追逐的东西更大,你比他们更棘手,所以今天你必须死在这里。”
沈夜在宁琼的搀扶下,支撑着身体站起来,面对着老丈步步逼近,可沈夜已经想不出任何能够对付老丈的想法了,短刀和匕首都掉落在一旁,再怎么挣扎只怕也是难逃一死了。
眼前的杀机顷刻就到,然而就在这时,冰洞之中传来了阵阵脚步声,老丈停下了脚步,竖起耳朵认真听着逐渐接近的急促的脚步声,就在沈夜和宁琼两个人面面相觑之时,突然冰室之中一道身影闪过。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却是出乎老丈所料,几乎是在变化发生的同时,沈夜用细不可闻的声音在宁琼耳边说道:“机会来了,你怎么样?等一下,我们就趁机逃跑。”
“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你这浑身的伤可别扯了我的后腿。”宁琼白了沈夜一眼低声说道。
“嘿,什么也不会,就身体厚实。”沈夜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低声说道。
这突然出现在冰室之中的人影,身穿碧海青天袍,手中抱着古琴,看那模样,竟是先前在树林之中,碧水山庄弟子的为首的冷面男子,而当沈夜看清楚此人的面容之时,虽然只是一瞬间,脸上却也露出了惊讶之色,若不是沈夜此时此刻还带着铁面具,只怕这冷面男子也会立刻认出来沈夜。
这冷面男子,不是别人,却是沈夜在碧水山庄只有数面之缘的大师兄,便是那韩陆的大徒弟顾西风,沈夜虽是韩陆的三徒弟,但由于顾西风常年在门外办事,沈夜和顾西风也不过数面之缘,过了这么多年,顾西风见了面也未必还能认出自己这位小师弟来。
只是沈夜不曾想到这次碧水山庄死了这许许多多的人竟然把顾西风引来了,当年尚在碧水山庄之时,沈夜便听闻大师兄顾西风乃是山庄之中继师父韩陆之后第二位真正意义上的武学天才,十五岁时便独自在山下办事,放眼同辈之中,顾西风的实力也属顶尖之列。
只是顾西风为人孤僻,唯独对武学一道颇为用心,也正因为顾西风能够摒除杂念,专注于武学一道才能变得如此强大的吧,所谓的天才,其实更多的与顾西风的专注和努力分不开。
这过了许多年,算上去顾西风也应当有个二十四五岁,实力更进一步也未尝可知,若是有顾西风来对付这老丈,先不说胜负如何,起码能够帮助沈夜拖延住老丈,给沈夜宁琼二人提供足够的时间逃走。
“一会儿应该还有其他人来,现在是最佳时机,我们现在就走。”沈夜在宁琼耳边低声说道。
顾西风和老丈战得正酣,沈夜和宁琼催动身法迅速冲出冰室,老丈见状,尽管不甘,却被顾西风缠住,也无法脱身,虽然顾西风实力不及老丈,但老丈一时之间却也无法摆脱顾西风。至于顾西风对于逃走的沈夜宁琼二人却是不以为意,似乎是以为二人都是被老丈抓来的幸存者。
在沈夜和宁琼前脚从冰室之中逃脱,大批的碧水山庄弟子将冰室围了个水泄不通,似是打定主意要将这残害了自己同门的老丈诛杀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