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书记表完态后提议成立一个1项目领导小组专抓这个事，点了东部战区书记肖长春、二轻局长武长胜、商业局长张喜贵、畜牧局长姜万富任副组长，让姚家、长发、崔家、泡子沿四个公社书记当成员。

    他正要让吕文学通知这些人明天上来开会时，柳维嘉说：“这事是岳峰发起的，既然你挂帅了，还让肖长春参加干啥？没他你就干不成事啦？你应该让岳峰当副组长，是他和糖长挂上钩的，这样的功臣你为什么不用？”

    谢长恭说：“你还年轻，用人的事你不懂，小岳刚提拔当一把手，他是我的兵，能进这个小组就不错了。”

    “我是年轻，但是我不是也挑起农业这条线吗？如果论资排辈的话，我这个副书记也应该往后排了，石书记你看着办吧！”柳维嘉顶了谢长恭，将了石亚超的军。

    石亚超说：“柳书记是分管农业这条线的，就按她说的办。”

    谢长恭很不是心思，看了看吴云峰，说了句：“咱们都老了，我得上趟厕所了。”吴云峰说：“我陪你去！”

    石亚超看了看表说：“上午就开到这，休息一会儿吃午饭，下午继续，我去的中部战区还没汇报呢，云鹏先说，我最后说。”

    柳维嘉本应该留在屋里，和石书记解释解释，但是，她却比谢长恭和吴云峰先出了屋。

    云鹏见谢、吴二人没动，便出去追上柳维嘉说：“你是真犟，敢和一二把手叫板，我虽然支持你的说法，但是不赞成你先出屋，你一走，不知他俩跟石书记说什么。”

    “他俩就是农工商齐头并进的拖油瓶，想拿话点我，我才不吃这一套呢？如果石书记听他俩的话变了卦，我就走。这是给你打头阵呢，先暖暖场，亮明观点，省得他们再嚼舌头。”柳维嘉说。

    吃饭时，石书记说：“下午汇报时大家可以畅所欲言，上午要不是柳书记提议，我就舍近求远了。我让吕文学把4万头猪工程领导小组改了，只留一个副组长，就是岳峰，其佘的都是成员。”

    柳维嘉纠正说：“是12万头猪，你不能拈轻怕重啊！”

    石书记说：“对！对！对！是12万头猪，2400万斤肉，是熟食，免票供应。”

    “今年8万头，有4万头是计划内的，明年12万头，后年16万头，把糖厂的渣子都用上。”柳维嘉又纠正道。

    云鹏说：“今年增加产值960万，赢利480万，农村人口平均增收60元，石书记可做了一件为民造福的大好事了。”

    “生二熟一，你的账算得对吗？”谢长躬挑刺说。

    云鹏也来劲了，反驳道：“生猪6毛一斤，熟食1元2一斤，有问题吗？”

    谢长恭又被撅了，石亚超打圆场说：“这么说，我只要销1200万斤就完成任务啦！人均8斤半，省城百姓有口福啦！这事能成！不过，这第一年得投资建饲料厂、屠宰场、熟食加工厂，需要拿出150万来，还有交税啥的，把人均增收降到30元吧！”

    “还得建若干个种猪场和母猪场呢，今年给你定的指标是人均20元吧！”柳维嘉说。

    下午，轮到云鹏汇报了，谢长恭和吴云峰不断打断他的话，对建水泥厂提出了技术问题，对建砖厂提出了销售问题，对建农贸市场提出了政策问题……

    云鹏对建材和市场都是门内汉，虽然不很专业，但是应对两个门外汉还是富富有余的，一一驳回了他们的观点。

    当他提到修道的问题时，谢长恭发脾气说：“咱们财政收入少，没钱搞县城建设，交通局用公路养路款是我批准的，总不能让县城灰土扬场的吧！”

    云鹏据理抗争说：“县城的路已经修完，今年的以资代劳款总该用到这条路上了吧！而杨洪义和寇俊凯却又要上路灯和修上下水，那可是农民出的钱啊！”

    “那两个公社不交钱，尤其是龙山公社的赵连文还总到县里和我闹，你还没当上主任呢，当上了你也不能容忍！”谢长恭说。

    云鹏也来劲了说：“做为行政一把手就应该抓财政收入的增长，而不是折东墙补西墙。”

    “你是说我不胜任呗！你胜任咋没让你当主任呢？我这么多年没功劳还有苦劳呢，你年轻轻的说话注意点！”谢长恭撕破了脸皮说。

    柳维嘉拍案而起说：“我们年轻咋的了，抗伏旱时你在哪？建企业时你干了啥？我们不想攀你，你也不能打压我们啊！我们可以辞职回去当知青，别以为我们愿当这个官，云鹏，咱们走，回去写辞职报告，让他去干！”

    石书记说：“你们都别说了，我说几句。我在中部战区发现，现在战区书记在等，等換届，等县级领导位置，没把心放在区域发展上，还不如一般公社的书记积极。这是为什么？是因为我们给战区书记定了位，在政治上给了他们县委委员侯选人的位置，在经济上把县里投资的企业建在了他们那里，在行政上给了他们辖制区域公社的权力。从你们四位汇报中，我发现，没有委员头衔的战区书记都能很好地带领公社谋发展。我还感到，新提升的公社书记思想都很解放，更感到如果这次不是召开全委扩大会议，就出现不了这么多新点子新项目。为此，我们的工作思路要改变，不能凡事都通过战区去落实，要打破成规，谁的想法好就用谁，谁干的好就提拔谁。这就是我同意柳维嘉提议让岳峰当副组长的原因。我说我舍近求远了，是想告诉大家，行政的层级越多，工作效率就越低。”

    柳维嘉说：“那修路的事咋办？你说一句公道话！”

    石书记说：“谁欠的债谁还，既然云鹏现在主持革委会工作，就由他还！我会找陈万程谈话的，他是专业部门，知道专款专用的规定，造成目前这种局面的原因是多方面的，他不坚持原则是原因之一，他要为他的错误负责任！我认为，战区有地缘优势，应该成为农工商，再加上一个社会发展，四个发展目标的排头兵，给他们单下目标，为其压担子，促使其发展。然后把各公社的发展目标进行梳理，常委们每人包一个好项目，谁也别当局外人，要么抓成了记首功一件，要么抓黄了引绺辞职，从我做起，是骡子是马都拉出来溜溜。”

    谢长躬低头不语了，石书记的话让他陷入了被动，柳维嘉和云鹏吐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