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晋:开局自爆,实现阶级跃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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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无可辩驳

    “啊……”

    祝胜闻声,登时回过神来,连忙躬身道:“是!是!小的这就回去!”

    话音一落,见刘操之和谢文两人露出一脸戏谑般的笑容,他不敢稍有停待,连忙转身跑了开去。

    片刻之后,等到祝胜的身影消失不见,谢文才笑着拍了拍梁山伯的肩膀,笑道:“师尊真是神机妙算,贤弟之事,这下可算是有着落了。”

    正处在愣神之中的梁山伯听到谢文的话,瞬间清醒了过来,连忙来到刘操之的面前,躬身拜道:“刘公相助之恩,山伯没齿不敢忘!”

    “哈哈哈……”

    刘操之抚须大笑了几声,然后笑道:“若非你用情至深,心念坚定,又遇文度乐于助人,老夫就算有心成人之美,又何从帮起?”

    “刘公所言甚是,若非文度兄相救,山伯心头这点执念,恐怕也只能是变成终生憾事!”

    梁山伯拱手回应一声,又要转过身来拜谢谢文,谢文见状,连忙出声阻拦道:“贤弟之心,我已知晓,就不必如此多礼了!若要谢我,只需他日在贤伉俪婚礼之上,多请我吃几杯水酒便是了。”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梁山伯连忙答应道。

    虽然他现在心里还是没有底,但目前的情况,已经比靠他自己向祝家求婚的成功几率要大了有数十倍不止了!

    ……

    笑谈几语,刘操之和谢文等人便收拾了下今天的猎物,一路有说有笑地回到了别墅之内,静静地等待着祝家人登门。

    他们刚到家没多久,祝远便带着人上了山。

    当然,他并没有听从祝胜的建议,还是让人将好几箱礼物给抬上了山。

    诚所谓:“礼多人不怪!”

    别人要不要是一回事,你是不是有诚意送礼,又是另外一回事。

    作为在世家交往中“摸爬滚打”二三十年的“老油子”,他也可以算作是深谙世事,知道那些高门士族比他更看重面子。

    如果他真的空手前往,才真的是要被人当傻子了。

    他来到别墅庭院之外,等候了好一阵后,才在齐泰的带领下,进入了别墅之中。

    等到了厅堂门口,他才轻轻挥手,让跟在身后的祝威和抬着箱子的仆从停下脚步,将装满礼物的箱子放在地上。

    听到箱子沉重的落地声,他的心里像是多了几分底气,又当着厅堂的方向,整理了一番衣衫,才快步跨入厅堂之内。

    在厅堂之中站定,他根本没去看坐在下首的梁山伯一眼,当即朝着正堂上坐着的刘操之稽首拜道:“学生祝远,拜见刘公。”

    看着祝远那拘谨的样子,梁山伯心中顿生惊异,暗叹道:“门户之别,果然可以使人相差如此么?!”

    只见刘操之笑着看了看谢文,然后转过头正色问道:“老夫怎么不知有你这个弟子?”

    闻言,低着头的祝远不禁额头冒出几滴冷汗,连忙解释道:“在下虽无幸在刘公门下蒙束脩之业,但也曾在刘公所建会稽南柳学社读书,故而斗胆自称学生。”

    “嗯……”

    刘操之回想了片刻,然后道:“虽说有些牵强附会,但南柳学社的确是老夫出资修建,算来也有几分关联,就许你自称一声学生!”

    此言一出,祝远只觉荣幸无比,连忙一脸激动地拜谢道:“学生谢刘公不罪之恩。”

    他那个样子,似乎只是得到了刘操之“学生”这一称号,就足以让他光耀门楣一般。

    刘操之见状,嘴角微微一翘,又道:“不过你应当知道,要做老夫学生的条件,可并不简单。”

    此言一出,祝远不禁微微抬头,露出像是颇为无奈地认命了一般的神情,正色道:“学生谨闻刘公之教!”

    “要做老夫的学生,首先一条,就是要品行端正,不仗势欺人,不欺凌弱小,常怀公心,乐善好施,善启后进!”

    说到这里,他稍稍一顿,盯着祝远问道:“你自谓可算符合要求?”

    话音入耳,祝远哪里还不知刘操之言下之意,只觉万分的尴尬,额头的冷汗冒得更多了,让他恨不得立马起身离开。

    可是他却又不敢,只得硬着头皮说道:“学生虽然大善未著,但也可说是小善可称!”

    “哦?是么?”刘操之声音一沉,忽然提高音量道:“那放纵恶奴欺我弟子,又是何缘故!?”

    他的声音高亢洪亮,只一瞬间,就击穿了祝远心房外那一层薄薄的壁垒,将他本来抱有的一点侥幸给彻底打碎了。

    而一直在憋笑的谢文听了刘操之的话,也不由得暗暗吃惊:“师尊什么时候认了梁山伯为弟子?还是说这是权宜之计?可师尊向来一言九鼎,说出去的话,怎么可能自食其言?”

    心头一点思绪闪过,只见祝远这才第一次看了一眼难掩脸上惊诧之意的梁山伯,然后难以置信地问道:“梁……梁县令是刘公弟子?”

    一时之间,他竟然不知道到底该怎么称呼梁山伯才好。

    “怎么?你是想说他不配?想说老夫不能识人!?”刘操之厉声问道。

    “这……学……学生不敢!”祝远神色又是一惊道。

    从刘操之的语气里,他自然听出来了他不愿接受的“答案”,就连自称学生的底气,也全然没有了。

    “那你解释解释吧。”刘操之一脸严肃地道。

    这句话的语气听起来很平淡,声音也不大,但在祝远的心里,却有如压了千斤的重担,让他既感到憋屈,又感到害怕。

    他整理一番思绪,不敢耽搁,连忙道:“刘公有所不知,五年之前,梁县令与学生小女同在会稽游学,当时小女女扮男装,与梁县令相遇,颇是志趣相投,遂为同窗挚友,三年学满,分别回家!后来梁县令到上虞寻友,得知小女实乃女儿之身,故生爱慕之意,欲向我家提亲,这本是一件好事,但可惜小女早已许配人家,常言道:‘一女不配二夫’,故而学生当时便拒绝了梁县令求亲之举!可梁县令不知在哪里听信了谣言,误以为小女与他的同窗之谊是两情相悦的男女之爱,几次三番上门求亲,学生不胜其烦,万般无奈之下,才出此下策,希望梁县令能够就此罢休!学生纵奴行凶,固然颇为欠妥,但也是为保全小女名节,不得已而为之,还请刘公明鉴!”

    说罢,他便低着头不再说话,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哼哼……”

    谢文听了,忽然忍不住冷笑着哼出了声。

    刘操之闻声,问道:“文度对他这一番话,可有异议?”

    谢文笑道:“师尊有所不知,我听闻那祝家姑娘乃是个颇有主见的人,她女扮男装游学,为的就是要自寻一个情投意合的佳婿,祝家既许她出门,如何会预先就许了人家?”

    “哦?是么?”刘操之眉头一皱,厉色盯着祝远道:“你是当我老朽好欺,故意编排这种谎话,妄图蒙骗于老夫么!”

    “啊……学生岂敢!”

    他一脸惊慌地回答一声,不停在脑海里寻找着合理的理由,忽然,一道灵光闪过,他连忙转过头看向谢文,质问道:“尊驾口说无凭,如何就敢口出谎言,诬赖好人!”

    他虽然知道谢文说的话是实情,但却料定谢文绝不会有什么证据加以证明。

    在他看来,这种死无对证的事,只要抛出去,麻烦就不在他的身上了。

    “哼!”

    谢文却再度冷笑一声,站起身,来到梁山伯的面前,伸出手道:“贤弟,借你信物一用!”

    梁山伯连忙从怀中拿出一张被折叠成方形散发着淡淡兰花香气的方巾,递给谢文。

    谢文接过方巾,轻轻打开,拿起方巾中包裹着的一枚玉佩,放在祝远的眼前晃了晃,问道:“这块玉佩,我想尊驾不会不认得吧?!”

    祝远看清那的确是祝英台从小就随身佩戴的玉佩,不由得心头怒气暗生,腹诽道:“这不孝之女,真是气煞我也!”

    不过现在,并不是他发怒的时候,他厚着老脸狡辩道:“方才我已说了,小女与梁县令是同窗好友,互赠礼物,自是人之常情,也不能说明什么!”

    “是么?”

    谢文冷笑一声,然后缓缓展开方巾,又问道:“那你看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祝远在谢文冷笑之后,从始至终都盯着谢文的动作,见展开的方巾上面写着:“山伯:见字如晤,妾身既属意于君,此生绝不改意,纵生不能结为连理,死亦必当同穴,此心天地日月所共鉴,虽死不悔!英台手字。”

    一气看完,他几乎已被气得浑身颤栗,但他还是强忍着怒火,抬头望向刘操之,似乎生怕冲撞了刘操之,尽量压低声音道:“即便小女与梁县令情深意厚,确有男女之爱,但婚姻大事,自古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为准,学生既然已将小女许配人家,如何能因梁县令前来求亲,便将前言作悔,使学生落个言而无信之名,为世人所耻笑!”

    他的话听起来在情在理,就连刘操之都一时没反应过来,皱起眉头,带着疑惑看向了梁山伯。

    梁山伯与刘操之目光一碰,登时明白了那眼神中蕴含之意,一脸无辜地正要做出解释,但谢文却早已抓住了祝远话里的漏洞,抢先一步出声质问道:“前言?究竟谁为前言?”

    此言一出,刘操之瞬间反应了过来,不待祝远开口,便厉声道:“你既明知女儿出门寻得了意中人,还偏要另行许人,自毁前言,到底是何用意!?”

    “我……”

    祝远不由得胸中一阵闷气冲出,就要大声辩解,然而刚吐出一个字,就被刘操之更加高亢且饱含愤怒的声音给压制了下去。

    “难道说我刘操之的弟子,还配不上你祝家的女儿吗!?”

    那气势强硬的怒声入耳,使得祝远那一股本已经冲出胸腔的闷气一吐出喉咙,就瞬间泄了气。

    他就像是个做错事的学生,在老师面前承认错误一般,垂头丧气地道:“学生不敢……”

    闻言,刘操之正色道:“既然如此,那你即刻去将你私自做主的婚事退了,使山伯和令爱成就佳缘,我便不再追究,不然……哼!我自有让你不得不从的手段!”

    “这……”

    祝远一脸绝望地愣在当场,不知该如何是好。

    “怎么?话到此处,你还要固执己见?”刘操之有些渐渐失去耐心道。

    “刘公明言如此,学生如何敢有半分违逆,只是……只是……”

    祝远说到后面,不禁犹豫了起来,到了嘴边的话却迟迟出不了口。

    “只是什么?”刘操之问道。

    闻言,祝远心一横,解释道:“只是与学生定亲的马太守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贸然提出退亲,恐怕他也不会善罢甘休……”

    “马太守?哪个马太守?我怎么不知道还有姓马的太守?”刘操之皱眉问道。

    “呃……这……”

    祝远猛然一愣,忽然发现自己一时情急,竟然将平日玩笑奉承的称呼说了出来,他顿了顿,连忙解释道:“是学生一时未曾说明,让刘公误会了!其实此太守非彼太守,是因学生许亲的扶风马氏现任家主名叫马俊首,现任鄮县之令,也可算是一地之长,故而平日里友人因其名之谐音,取了一个‘太守’的诨号,方才未曾注意,一时说错,还望刘公勿怪!”

    “马俊首?我道是谁家让你如此犹疑,原来是他!”

    刘操之颇为轻蔑地笑了一笑,然后一脸鄙夷地道:“老夫听闻他治理鄮县,民不堪命,政声颇恶!似这般人等,正该贬斥归家,永不叙用,竟还敢妄想做一郡太守,简直可笑!”

    “啊……这或许是谣言吧。”祝远颇为没有底气地回道。

    扶风马氏,是先汉马援之后,尽管历经沧桑之后,地位名望有所下降,但比起太原祝氏,其门户地位还是要高上许多的。

    所以祝远才会不顾祝英台的意愿,执意要去攀马氏的亲。

    但他也知道,扶风马氏比起如今能与琅琊王氏联姻的南阳刘氏和陈郡谢氏来说,已经有了天壤之别,也就不敢过于帮马俊首说话了。

    “谣言?若不是因为先帝晏驾,新帝登基,地方不宜摇动,郗方回早就奏请将其罢免,岂会只是将他训斥一番,责令改正那般简单!”刘操之正色道。

    此言一出,祝远脑海里瞬间闪过无数遐思,连忙做出一副恍然醒悟过来的神情,大义凛然地道:“原来如此!若非刘公点拨,学生险些为人所误,害了小女!学生此番回去之后,立刻与马氏绝婚,使小女与梁县令有情人得成眷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