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祟:开局气血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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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天黑莫出门

    夜凉如水,星光稀疏。

    一户普通的农家小院。

    许河猛然从睡梦中惊醒,坐立起来,额头上满是冷汗。

    “我是许……不对,我现在是许河。”

    突然记起另一世的记忆,许河脑袋里乱哄哄的。

    前尘种种,难以细说。

    在这一世,一晃眼,却是十七个年头了。

    真如那黄粱一梦,沧海桑田。

    然而来不及好好消化两世记忆,外面再次传来响动。

    有人在呼喝。

    是许河父母的声音。

    许河之前从睡梦中惊醒,也是因为这些响动。

    许河脸色大变,他立刻掀开被单,想要从床榻上起来。

    这一动,许河感觉手脚酸软,身子一歪,竟然直接从床榻上滚落到地面。

    他这才想起来,自己卧病在床大半年了,身子骨虚弱得很。

    才十七岁的青壮年,起个床都能手脚乏力,将自己摔倒。

    “孩子他娘,你这是怎么啦?大半夜寻死觅活的,你是不是中邪了?”

    屋外又响起许河父亲许启福的说话声,这回许河是听清了。

    许河的母亲戚细红没有回应,而是发狂地撞开房门,往院子里冲去。

    许启福吓得死死抱住她。

    但发狂的戚细红力气大得惊人,许启福这样一个成年男子,竟隐隐有些抱不住她,几番三次让她挣脱。

    偏屋中的许河,脸色有些发白。

    这个世界,可是真有些乱力怪神的存在。

    他的母亲可能真是中邪了。

    但更恐怖的,是外面的响动,他父母的呼喝声,可能都是假的。

    只是哄骗他出去的诱饵。

    “天黑莫出门,出门要带胆。”

    这是一句流传很广的老话,不但老人在说,年轻人孩子们也在说。

    因为这句话,是老辈人用鲜血和生命得出的教训。

    这里真得有怪物,夜里出门很危险。

    屋外的响动还在继续,戚细红在觅死,而许启福在拼命拦着。

    许河一咬牙,从地上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地走到房门前。

    屋外是他的父母,生养了这世的他十七年,不管真假危险,他都必须去看一看。

    “咿呀”一声,房门被拉开。

    冷风从外面灌了进来,呼呼作响。

    许河被冷风一激,打了个冷颤,手脚发抖,身子摇摇晃晃,几欲跌倒。

    身子骨虚弱,没有办法。

    夜深如海,又似那吞人巨兽的血盆大口。

    黑暗中,借着稀疏的月光,许河隐隐约约能看到他的母亲戚细红,正拼命要往院子中的一株大树撞去。

    她的嘴里“赫赫”有声,手舞足蹈,看上去如若疯魔。

    而许河的父亲许启福,正在戚细红身旁,拼命地阻拦她。

    许河印象中的母亲,是个温柔而慈祥的人,今夜这般疯魔的状态,是他有记忆以来从未见过的。

    若说不是中邪,又能是什么呢?

    这种状况,若不能及时解决,很是危险。

    人体脆弱,许启福若是一个疏忽,没拦住,戚细红很可能就会没命。

    许河步履蹒跚但又坚定地走出房间,走到院子里。

    “河儿,你出来干什么?”

    许启福发现了许河,急忙大声说道。

    一边是老婆,一边是儿子,他的声音中充满惶急。

    许河没有回答,走到了戚细红面前。

    而后用手指着戚细红,怒目圆睁,咬牙切齿,运足了劲,奋起全身力气,怒喝道:“孽障,速去。”

    夜里莫出门,出门要带胆。

    脏东西会祸害人的性命,但如果你胆气够壮,那些脏东西就侵扰不了你。

    许河不知道这话对不对,他并没有实践过。

    但老辈流传下来,一直到今日还在流传的话语,总归是有些道理的。

    更何况,许河现在也没别的选择。

    眼睁睁看着母亲中邪,他现在只有满腔的怒气。

    这股怒气,远远压过了对脏东西的畏惧。

    所以他站了出来,大声呵斥那附在他母亲身上的脏东西。

    神奇的是,许河这一声大喝之后,原本一直在挣扎发狂的戚细红突然安静了下来。

    “孩子他爹,我,我这是怎么了?”戚细红开口说话,语气中有些惊慌和疑惑。

    原本在屋内睡觉,醒来突然发现自己在院子中,难免惊慌。

    听到母亲戚细红说话,许河放下心来。

    精神放松下来,那心底强提上来的一口气就散了。

    下一刻,许河感觉手脚乏力,无穷无尽的倦意朝他用来。

    他本就是个病秧子,那一声怒喝,耗尽了他身体里的最后一丝力气。

    “河儿,河儿。”

    许河听到了父母的惊呼声。

    在彻底昏倒前,他看到了一团迷雾,那迷雾中隐隐约约有些字迹。

    ……

    当许河再次清醒过来时,已是中午。

    简陋的屋内,除了许河父母外,还有一个白胡子老头。

    许河认得这白胡子老头,他名为孟相成,是一名远近闻名的的大夫。

    “河儿,你醒了,吓死娘了。”

    坐在床旁的戚细红一把握住许河的手,眼泪就流了下来。

    许河仔细看了一眼戚细红,道:“娘,你没事吧?”

    戚细红一边抹泪,一边道:“你这孩子,娘没事,娘能有什么事。”

    白胡子老头孟相成这时候走了过来。

    戚细红急忙放开许河,站起身来,给孟相成让开位置。

    孟相成在床榻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将手指搭在许河手腕上。

    “没什么大碍,就是身子骨虚了点,我开两副药给他调理一番就好。”

    孟相成把完脉,一边摸着自己的白胡子,一边说道。

    他看向许河的目光,带有几分赞赏。

    刚才许河还在昏迷之中时,孟相成与许启福戚细红夫妇闲聊,聊到了昨夜许河呵斥邪祟的事。

    孟相成对许河的行为很赞赏,以他这个年纪,对纯孝的后辈,天然具有好感。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许启福松了口气,又问道:“那小儿身上的病……”

    孟相成叹了口气,脸上现出惭愧的神色,“老夫才疏学浅,还是发现不了令公子身上的病因。”

    许启福连忙道:“孟大夫您已经是这一带医术最高明的大夫了,这是小儿福薄,怨不得别人。”

    许河自大半年前得病,身体无缘无故就变得虚弱,看了很多大夫都查不出病因。

    许启福甚至还忍痛花费大价钱,请来附近寺庙道观的和尚道士,给许河祛邪祈福,但依然毫无效果。

    大半年来,许河日复一日地虚弱下来,到现在行动都有些不便了。

    孟相成安慰道:“令公子吉人自有天相。邪祟最喜欢侵扰老人小孩妇女,还有体弱多病之人。令公子昨夜能喝退邪祟,救了令夫人,自身又能安然无恙,这说明令公子不但有孝心,也是个有福之人。”

    说到这里,孟相成想起一些事来,又道:“最近世道不太平,县里平均每日都要发生数起邪祟害人之事。你们虽然逃过一劫,但不能掉以轻心,身边要备一些金银之物防身,所谓‘金辟邪,银辟祟’。”

    聊了几句后,孟相成开好药方,告辞离去。

    ……

    等众人都离开后,房间中剩下许河一个人。

    许河将一直藏在被子下的左手,从被子中伸了出来。

    张开手,手中是一枚淡红色的药丸。

    昨夜,在喝退附在他母亲身上的邪祟后,他看到了一团灰雾,那灰雾中隐隐约约有些字迹。

    那些灰雾中的字迹合起来是“喝退阴祟,奖励气血丹一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