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庆丰终于打碎了汽车的两个大灯，扬起下巴，微笑地望着韩铭。

    韩铭给他竖起大拇指，赞道：“不错。将来可以做一个神射手。比我当初刚学打枪的时候厉害多了。”

    两人再行了几步，李庆丰扛着枪，指着前方叫道：“那里还有一辆汽车。”

    韩铭点点头，示意，别客气，打吧。

    李庆丰举枪瞄准，“砰”的一枪，击中了轿车的挡风玻璃。轿车的报警器却响了起来，警示灯不断的闪亮。

    韩铭高兴的喊道：“别打了，这汽车还有电。”说完向汽车跑过去。

    李庆丰跟在后面，说道：“这车还有人用的吗？不会让咱们赔吧？”

    韩铭发现汽车门是锁上的，伸手把已经被打出洞的挡风玻璃彻底捣碎，并掀落下来。打开了车门上车，没能找到车钥匙。

    只好掀开汽车的仪表显示盘，揪出里面的电线，把发动机点着了。“庆丰，咱们走。带你去兜风。”

    李庆丰见汽车前脸的挡风玻璃没了，便把步枪向前伸出去，指向前方。威风凛凛的喊道：“我像不像一个坦克兵？”

    韩铭见状，说道：“我慢点开，你可以随意射击路边的目标。这样可以练习行进中射击。”

    李庆丰兴奋的叫道：“是，执行长官命令。请长官下令：我打什么？”

    韩铭踩停了轿车，道：“上方，十二点钟方向，红绿灯。”

    李庆丰乒乒乓乓一阵乱打，总算打坏了两个。韩铭驾车再行，喊道：

    “右方，两点钟方向。广告牌上美女的鼻子。”

    李庆丰又是一阵乱枪，把广告牌上美女的上半身都打成了大窟窿。也不知道是否打中了鼻子。

    “左前方，酒店招牌上的大字。”

    “铭哥，不行了。我不打了，太冷了。”李庆丰把枪缩回来，放在脚下。双手搂着肩膀，缩起了脖子。

    原来车子的挡风玻璃没了，汽车前行。冷风呼呼的灌进车子里，把李庆丰冻得直哆嗦。

    韩铭笑道：“就你这样子，还想开坦克呢？”

    李庆丰双手捂着耳朵，辩道：“坦克手都戴坦克帽。我有吗？耳朵都要冻掉了。”

    “行行行，以后帮你找坦克帽。”

    韩铭开着车慢慢前行，李庆丰说道：“铭哥咱们回去吧，实在太冷了。”韩铭只好把车停在路边，去街边的房子里乱翻，一会儿，就抱着一团脏兮兮的破棉被出来了。

    韩铭把破棉被扔在李庆丰身上，“给你，盖着吧，小冻死鬼。”

    李庆丰一点嫌弃的意思都没有，赶紧把被子裹在了身上。

    车子继续前行，李庆丰问道：“铭哥，你这是要去哪儿呀？时间久了林姨要担心的。”

    韩铭轻声问道：“你闻闻？什么味道？”

    “冷风就是冻耳朵，能有什么味道？”

    “不是，是淡淡的腥味。是海风带来的腥味，是大海的味道。闻到了吗？”

    “嗯。闻到了，是有点腥味。”

    “大海就在附近，我要找到大海。”韩铭有点兴奋了。

    轿车刚刚转过街角。李庆丰高兴得叫道：

    “左边，铭哥。左边！左边就是大海！”

    韩铭向左手边望去，果然，街边的树木外面就是海堤。大多树木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树叶已经随着寒风落尽。透过这一排树木，就能望见远处的大海。

    灰蒙蒙的海水在远方，与灰蒙蒙的天空连成一片。

    两个人下了车，站在海堤上呼吸着大海的空气。

    “无边无际的大海，让人的心胸会宽广起来。有这样的感觉吗？”韩铭微笑着说道。

    “嗯。铭哥，以后咱们就住在海边吗？”李庆丰兴奋的问道。

    “是啊，最好能找到一个海岛，这样容易躲避狼人。”韩铭眺望着远方。

    海堤下面横七竖八的挤了一些小渔船。有些小渔船还飘在海面，有些则歪倒在海岸上，还有些船体已经淹没在海水下面，只露出小部分船体。

    两人走下海堤，沿着海边慢行。韩铭发现只有极少数船只还算是完整。只是不知道发动机还能不能启动。

    他挑选了一只状态较好的小船，上去后，如期所料，果然无法启动发动机。连续寻找了几条船，都是如此。

    韩铭略微有点失望，向李庆丰说道：“先回去吧，以后再来想法子。争取弄条好船，带你去大海上兜风。”

    两人正要爬上岸堤，却见一条狗在海边觅食。

    狗是土黄色，耷拉两只耳朵，毛色却还鲜亮。黄狗也看见了他们二人，抬头望着他们。

    “庆丰，想吃狗肉吗？”韩铭把李庆丰背着的步枪拿了下来。

    李庆丰也见到了那条狗。他抬头望了望韩铭，沉默了一会儿。

    “怎么？不喜欢吃狗肉？”韩铭举起枪，又问道。

    “不是。我觉得那狗挺可怜的，干嘛杀了它呢？”

    韩铭笑了，把枪放了下来。“我当初自己一个人流浪的时候，什么都吃。只要是能吃的东西，就不会放过。”

    “狗会不会感染狼人病毒？”李庆丰问道。

    “会。食草动物不会感染，而食肉动物大多都会感染。不过，这条狗很走运，还没感染病毒。还可以到处溜达。”

    李庆丰犹犹豫豫的，终于说道：“铭哥，咱们把这条狗带走吧。你看它望着我们的样子，是想跟我们走呢。”

    “少来。没有食物的时候，人都吃不饱。哪什么东西喂狗？不许养狗。何况也不是什么好狗，就是一只土狗而已。”

    “什么土狗啊？那么难听。它是中华田园犬。”

    “管它是什么犬都不许养。忘了咱们吃一个礼拜土豆的时候了？”

    李庆丰一步一回头地望着那条黄狗。说道：“狗也可以吃土豆。”

    韩铭简直是哭笑不得。

    那黄狗见他们二人走了，果真跟在后面尾随他们走。见他们二人停在轿车的旁边，黄狗也远远的站住了。

    “你看嘛，铭哥。这狗多可怜，就是想跟我们走呢。”

    韩铭打开轿车门，拎着李庆丰的肩膀，就往车里塞。“少废话。说了不能养，就是不能养。”

    韩铭发动汽车，顺原路返回。李庆丰扭头去看，那条黄狗跟在汽车后面跑，眼见追不上汽车了，才停了下来。一直遥望着汽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