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次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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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父母回来了

    许以缘拖着行李来到自己开的一家小小的食品店里,这个店铺是一个比较灵活的经营方式,早上的时候,店铺推出的依旧是包子和五谷豆浆,上午则是制作一些简单的面包和小吃,中午则是快餐系列的盒饭,下午依旧是小零嘴和饮品,晚上则是小厨房和夜宵。

    虽然这几年下来,顾客不少,但是知名度小,而且小店最大的卖点就是物美价廉,因此实在和高级上档次的餐馆搭不上关系,并且资金有限,支撑不起更大的开支,更没有钱登广告打开知名度,可是以缘却希望能在各地开分店,对于现在的以缘来说,这无异于痴人说梦,因此她才会义无反顾地和冷之霜结婚,她可以利用冷霜集团的知名度打开市场。

    她抖擞抖擞精神,拾起力量和信心,在店铺里收拾出了一个小小的房间,梦牵推开了房门,弱弱地问:“以缘,你还好吗?你是不是和小姨吵架了?你搬到这里来住了吗?”

    以缘强颜欢笑地看着手中折叠的衣服,依旧失落地说:“是啊,我会在这住一段时间,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

    梦牵缓缓地走过来,坐在以缘身边,拉起以缘的手,小心翼翼地问:“以缘,你为什么和父母吵架?”

    以缘的眼神漫无目的地游闪着,默默地说:“因为我要结婚了,和冷之霜。”

    梦牵目瞪口呆地看着我,脱口而出:“以缘,你是不是疯了?小姨她们不是不愿意你和他们来往吗?你居然要和他结婚?你想清楚了吗?”

    以缘并不意外梦牵的反应,冷静地说:“我考虑清楚了,这几天,我因为这件事受到了很多阻力,可是我也更加迫切地坚定了自己的选择。”

    梦牵苦涩地笑着说:“既然你已经打定主意了,那么我会支持你的,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尽管提。”

    在孤注一掷的时刻,依旧有一个人坚定地站在她的身后,这让以缘感到前所未有的心安和感激,她动容地点点头说:“梦牵,我现在就有一件事求你,我希望你能偶尔去看看我的父母,他们现在在生我的气,而且我还是不太放心他们二人的,毕竟他们年纪大了。”

    梦牵微笑着低低头说:“以缘,你放心吧。”

    这一段时间,以缘也没有心情和冷家有什么联系,似乎这场闹剧从来不曾发生,冷爷爷和冷之霜似乎渐渐地模糊在记忆中,以缘尽心尽力地经营着这家小店,这倒给了梦牵更多的时间呆在家中,知道一通电话的到来。

    以缘接通电话,对面传来异常熟悉的声音,他简单干脆地说:“我父母回来了,他们也想见见你。”

    虽然这个场景是以缘意料之中的,但是真正这一刻来临时,她还是有些诧异和紧张,她用一种如一汪春水般平静的声音回答道:“好,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以缘打车来到冷之霜家,看着这个宏伟大气又不失简单温馨的小庄园,她第一次直观地感受到他们之间的差距,这是以缘连做梦都想象不出来的庄园,里面的每一件家具每一个角落都是精心设计过,她呆呆地站在门口,静静地发愣。

    徐管家悄无声息地走了过来,和善地说:“许小姐,我已经等你很久了,我来带您进去。”

    许以缘缓缓地回过神来,莞尔一笑地问候:“徐管家,那麻烦你了。”

    她跟在徐管家的后面,从一个典雅高贵的大厅穿过之后,径直来到了后面的花园,一个白色的亭子映入眼帘,亭子前是绿草如茵和细水长流,亭子里坐着四个人。

    以缘内心还是有些惶恐,她不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到底是什么,只是默默地跟在身后,他们三人不约而同地回过头来,冷之霜看到了以缘,眼底不由得荡漾着些许波澜,他站起身来,把位置让给了以缘,或许是把以缘尴尬,他居然主动朝以缘介绍道:“以,许以缘,这是我的爸爸和妈妈。”他扭扭捏捏地叫着“许以缘”,没想到一向不苟言笑的他也会有这般小女儿娇羞姿态。他的父母心照不宣地四目相视而笑。

    以缘分别朝冷之霜的父母微微鞠躬问好,随后笑颜如花地看着冷爷爷说:“冷爷爷,您最近还好吗?”

    冷爷爷面色红润,或许是沉浸在亲人重逢的喜悦中,脸庞都似撒了金光的寿桃一般,他笑得合不拢嘴,说:“以缘,爷爷好多了,还是你面子大,让我也有机会见见你的冷叔叔和冷叔母。”他嗔怪地望着冷叔叔,就像是在渴求父母爱抚的孩童一般,但是看着冷叔母确是一脸慈爱,毫无半分埋怨。

    冷叔叔惭愧地低下头,不失俏皮地说:“爸爸,你这说的什么话?你想我了我马上就回家了。”

    冷叔母羞涩又幸福地看了眼自己的丈夫,脸上歉意连连地说:“爸,是我们不懂事,这几年你受委屈了。”

    冷爷爷微笑着摆摆手,就像春季的一阵清风般温柔拂面,亲切地说:“流月,没事的,你和冷虚两个人开心就好。”

    之霜的妈妈温流月笑起来双眼就像两湾月牙一般,眼神清澈纯真,就像中秋节夜晚的月光逃进她眼底,微笑的时候脸上有两个圆圆的酒窝,鼻子高挺又娇小,嘴唇犹如沐浴在清水中的玫瑰花瓣般娇红,上嘴唇的线条就像两座高低起伏的峨眉小山,她真的很喜欢笑,她笑起来依旧还是和未经世俗侵染的婴童般纯洁自然,她莞尔一笑地看着以缘,用一种像鸟啼般婉转的声音说:“以缘,你好,我叫温流月,是之霜的妈妈,你长得真好看,我们之霜真幸运。”

    以缘受宠若惊地看着她,刚刚的紧张不安片刻一扫而空,看着她如沐春风般的笑容,怕是能抚平世间一切的忧愁和苦难,以缘羞涩地笑着说:“温叔母,您的名字真好听。”

    冷之霜的父亲冷碧虚长着一双浓眉大眼,就像镶嵌着两颗灰黑色的宝石一般,他的鼻子线条流畅,唇红齿白,他看上去就给人一种温文儒雅的感觉,真正地诠释了“腹有诗书气自华”的道理,虽说他的脸庞线条硬朗,但是他不像冷之霜那般给人冷若冰霜的感觉,倒是多了几分俏皮,每当他看向自己的妻子时,那是第一次具象地看到了温柔如水,妻子的脸庞和身影映入他的眼里,他的嘴角就情不自禁地上扬,眼角也傲娇地上弯,眼睛明亮亮的就像是晚间湖面呵护的那轮明月。他欣喜地说:“以缘,好久没听到别人叫她温叔母了,自从她嫁给我之后,她都差点失去了自己的名字,总是称她冷太太,其实在我心里她只属于她自己,她有自己的名字,她首先是她自己,其次才是我的妻子,听到你这么叫她,你温叔母肯定开心坏了。”

    温流月的眼眶中含着几颗滚滚热泪,深情脉脉地望着自己的丈夫,他们二人相视一笑,随后温流月拉起以缘的手,喜悦地说:“是啊,你冷叔叔说得很对,我真的很高兴你叫我温叔母,以缘,你一定要嫁给一个像你冷叔叔一般懂得尊重你的人。以缘,我问你,你当真愿意嫁给之霜吗?”

    许以缘犹豫了,她久久地看着温流月,不明白为什么她会这么问,以缘默默地点点头。

    冷碧虚浅笑着说:“以缘,既然你愿意,那我和你温叔母就没有什么意见了,希望你和之霜两个人能简单平淡地过日子。”

    温流月带着满怀愧疚,小心翼翼地询问着之霜:“之霜,你准备好结婚了吗?如果没想好,再好好考虑,千万不能耽误以缘,如果想好了,那你就要承担丈夫的责任。”

    之霜原本静静地听着这一切,突然母亲把话题引到自己身上,这让他有些不知所措,对于他来说,眼前的母亲不过是一年仅有几面之缘的匆匆过客,他不曾得到母亲的陪伴,不知道母亲的怀抱是何等的安全,不知道母亲的歌声是何等动听,不知道母亲的微笑是何等动人,不知道母亲的亲吻和抚摸是何等的温暖,他只知道母亲和父亲是一对恩爱的小夫妻,恩爱到连一个他都显得有些多余,他小时候也用哭闹生气来抗议父母的无视,他厌恶父母亲对自己短暂又美好的爱意,后来他渐渐觉得他们也没有错,只是想为他们自己随性而活,不想被任何事物束缚,而他何德何能要让他们为了陪伴自己而委曲求全。他的眼神不再是冰封三尺的白雪,而是受到惊吓的小兔子糊里糊涂地左右乱跳,眼神左右摇摆着,吞吞吐吐地说:“我,我知道了。”

    他似乎还没适应父母对他久违的关怀,温流月看着之霜的拘谨,言不达意地笑着,更多的是心酸和懊悔,之霜刚和他的母亲对上目光的那一刻,他就毫不犹豫地像战场丢枪卸甲的士兵般落荒而逃。

    冷碧虚看着了妻子的难过,心疼地望着自己的妻子,随后带着歉意望着之霜说:“之霜,爸爸相信你长大了,是一个有担当的人,未来也会是一个合格的丈夫的。”他站起身来拍了拍之霜的肩膀,一脸的自豪和欣慰。

    冷之霜陌生地看着眼前的父亲,默默地点点头。

    冷爷爷自然明白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妇对孙子的愧疚之情,于是骄傲地说:“你们放心吧,我们的之霜长大了,很多事都能独当一面了。只是还有一个问题。”他不安地看着以缘,“以缘,你爸爸妈妈同意了吗?”

    以缘被戳到了伤心事,苦笑着回答:“我爸妈他们,他们不同意我们结婚。”她为难地看着冷爷爷,她现在也有些束手无策,她想过不顾父母的反对,毅然决然地和之霜结婚,可是这是对父母的一种不尊重,她希望能得到父母的点头。

    温流月心疼地看着以缘,说:“以缘,委屈你了。”她目光坚定地望着之霜,“之霜,妈妈觉得这件事应该你去沟通,你要用你的态度和行为打动以缘的父母,你要承担起责任,不能让以缘一个人在中间左右为难,更不能让以缘陷入你和她父母之间的取舍中。”

    冷碧虚也点点头,说道:“是啊,之霜,我们要尊重女生,更要尊重女生的父母,如果他们不愿意以缘嫁过来,肯定是有什么顾虑,这说明你没有完全让他们觉得自己的女儿能交给你,我们身为男生,应该解决问题,而不是把问题甩给女生。之霜,我的孩子,我相信你能解决好的。”

    冷爷爷欣慰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和儿媳,他附和道:“是啊,之霜,你爸爸妈妈说的对,这件事应该你去处理。”随后他朝着自己的儿子慈爱地说,“碧虚,你也会想和以缘的爸爸见一面的,以缘是与华的女儿,你许叔叔的孙女。”

    冷碧虚惊喜地看着自己的父亲,笑容满面地说:“真的吗?我和于华已经好久没见面了,真的好怀念我们小时候,我和于华还有与凝……”他的脸色突变,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苦笑地回过头来看着以缘,“以缘,你父亲和爷爷都还好吗?”

    以缘遗憾地说:“我的爷爷前几年去世了,我爸爸挺好的。”她又一次找到了留在世间和爷爷有联系的人了,这让她觉得爷爷不曾离开自己,她时时能感受到爷爷的痕迹。

    冷碧虚难过地说:“以缘,对不起,叔叔提到你伤心事了。”

    以缘不再感觉亲人离去的伤疤被揭开锥心般的疼痛,倒是有些欣慰爷爷曾经身边拥有的这些亲人,她不再那般痛苦,淡淡地笑着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