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4 朝我开枪
现在长桌上一片寂静,没有人敢说任何反驳的话了。
面无表情的Npc村民们在处决那个撒了挺多金粉的家伙后又恢复了几分钟前和善的模样。
他们各自回到自己原本站的位置有说有笑,一只小麻雀落在绞刑架上啄自己的羽毛,除了长桌上空出一个位置以外,整个会场安详极了,没有一点变化。
其他的玩家也都很安静,脸色都是一片死寂,像已经熟悉了这种现象,就连庞勇都低头不语。
贺栎觉得这是让人最不寒而栗的地方,他想也许他不应该参加这个游戏,但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不过这一切似乎都没有影响到玛丽,她无聊的拨弄着左手大拇指上的银指环,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
Npc村民在台上宣布:“现在就开始吧。”
第一位发言的是坐在绞刑架正下方的玩家,他站起来的时候面色惨白,毕竟如果这一轮找不出一个狼,那死得就是他了,他说话有些结巴,但勉强还算条理清晰,可以感受到他满满的求生欲望。
他说自己是普通村民,昨天晚上遭受了狼人的袭击,还向大家展示了背上的伤痕,看起来蛮可信的。
有不少玩家发出了疑问,具体就是问打斗过程的细节,以及狼人的特点模样,那名玩家虽然解释得有理有据,但还是引起不少人怀疑。
总之这种发言就是越说越容易引人怀疑。
贺栎听了半圈人的发言,有不少人选择‘过’——就是什么都不说,剩下的人也都是模棱两可。
到瑟芬妮的时候他只说自己昨天晚上被狼人追杀,因为他衣服上战斗得痕迹过于明显,同样也引发了不少人的疑问。
轮到贺栎的时候贺栎也过了。
到玛丽的时候,她滔滔不绝的说自己昨天晚上遇到了一只很大的狼人,她摔倒在地上脑袋在床脚磕了一个很疼的包以及那个狼人是多么吓人,逃跑的时候把他们的屋顶砸了一个大洞,害她吹了一晚上冷风今天早上起床更加头疼云云。
贺栎在旁边咳嗽了两声,给玛丽使了一个制止的眼神。
玛丽有些不解,但还是结束了她的发言。
贺栎低声道:“你说这么多干嘛!”
玛丽说:“不是你告诉我说把自己经历的如实说出来就行吗。”
贺栎咬牙切齿道:“你这也太详细了。”
忽然,台上坐的黑死病克星开口了:“你还记得那只狼人的样子吗?”
玛丽说:“很高!”
黑死病克星说:“具体的长相。”
玛丽想了想说:“嗯…那我不知道。”
一个玩家发问:“你还记得他有什么特点吗?”
玛丽诧异道:“当时那么害怕我那顾得上看他有什么特点。”
又有一个玩家问道:“能否说一下你伤口的具体情况。”
玛丽说:“就是这里!”她边说边指着自己的额角,那里轻微的红肿了一点,她十分义愤填膺的说:“我撞到床脚他都没有扶我一下!”
“我的意思是…虽然我们属于不一样的阵营,但他撞倒别人至少可以说一句对不起,但他没有说!…由此可见他一定是个很坏的狼人。”
看着在坐各位很离谱的眼神,玛丽诧异的说:“怎么,很难理解吗?”
上面的npc村民说:“别浪费时间了,继续吧。”
发言只好继续下去。
就这样,一桌人除了绞刑架下第一位发言的人,其他人基本都没说什么实质性的内容,那个人面如死灰,一副任命的样子被吊死了。
一轮发言结束,npc村民道:“继续第二轮。”
贺栎觉得不对劲。
1.第一轮发言已经结束了,接下来按照游戏规则不是该到夜晚了吗?为什么还要继续第二轮?
2.他们都不知道刚才被吊死那个人的真实身份,如果他是狼人,且已知找到狼人那么第一个人就不用死,可如果这个人既是狼人又是轮到上绞刑架的人,那他到底该不该死?
3.发布的通知上说所有玩家都要求参加会议,那坐在上面的黑死病克星怎么说?能在积分排行榜上查到他的排名,他可是货真价实的玩家,既然是玩家为什么不参与发言?
仔细一想这个游戏里处处都是漏洞,非常奇怪,不太像Doa应该有的水平。
贺栎正沉浸在思维中思考,忽然衣袖传来轻微的抖动,贺栎看去是玛丽在拉他的衣袖。
玛丽手里拿着一只用丝巾叠的小兔,她把手伸到贺栎面前笑嘻嘻的说:“快看,我叠了一只小兔子。”
贺栎忙着思考问题,不耐烦的随意敷衍了两声。
玛丽歪着头说:“怎么了,你有什么想不通的吗?”
贺栎下意识道:“没什么。”
“哦。”玛丽闷闷的答应了一声,又接着摆弄她的兔子。
半晌贺栎又开口道:“我只是想不通为什么黑死病克星不参与会议?”
玛丽卷着兔子耳朵漫不经心的说:“谁说他没参加,他不是在那儿坐着呢嘛,你是想说他没参与发言吧。”
一语惊醒梦中人。
贺栎忽然意识到,这个游戏有漏洞可以钻。
接着第二轮发言开始了,这次着急的是绞刑架下顺时针方向的第二个人,顺便一提,第三个是庞勇。
他说了很多内容,能感受到他也有很强的求生欲,只是接下来的进展还和上一轮差不多,比起发言推断信息找到狼人,大家的注意力似乎在别的方向上。
就这样第二个人也要被行刑了,与第一个人不同的是他开始奋力反抗,在周围的村民上前围住他的前一秒,他掏出武器杀了不少npc,可惜寡不敌众,最终他还是被架上了绞刑架。
二轮发言结束,npc村民上台道:“继续。”
认真听了两轮发言之后贺栎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坐以待毙下去了,听他们的发言就知道坐在这里的大部分人都不会玩狼人杀,而且似乎也没有玩这个游戏的意愿。
狼有很多,有些狼还隐藏在长桌之外,那他们这样选择还有什么意义?
像这样每一轮都杀掉一人,运气好也许能杀到狼人,但也削减了好人阵营的实力,真不知道开这个会议到底是为了什么。
游戏的规则似乎并不想找出狼人,而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淘汰玩家,毕竟狼人和好人都是玩家,不分青红皂白一起淘汰,仔细一想还挺公平。
也许这个游戏的主旨并不是找出狼人,而是需要一个掀翻桌子的人。
贺栎感受到了不止一次发动技能产生的波动,玩家们都在尝试用别的手段离开这里。
贺栎觉得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他尝试通过光脑给瑟芬妮发信息,但是这里似乎有屏蔽信号的屏蔽场。
第三轮发言开始,庞勇激动的说着自己拥有的信息,还疯狂怂恿玩家发言。
玛丽搂住贺栎胳膊感叹道:“还好咱们换了标签。”
贺栎脑子里正在头脑风暴,他得想一个脱身的办法才行,这么下去迟早会轮到他们。
猎人的技能是出局之后可以带走场上一位玩家。
贺栎的身份其实非常好操作,他只需要在轮到他上绞刑架之前被票选出局,然后同时带走一人出局就证明了自己的好人身份,这样一来他就不用上绞刑架了。
问题是他要带谁走,他虽然没事了,但是被他带走的人要挨一枪才行。
好在这一枪系统判定由猎人来打,他可以避开致命之处。
贺栎想到了玛丽,但是玛丽连头碰到床脚都要娇气的哭半天,挨一枪岂不是要了她的命,但不带走玛丽难道要把她一个人丢下吗?她能在这里活多久?
贺栎处于一种两难的境地,他不能把玛丽丢下,但也不能朝玛丽使用技能。
眼看人死的越来越多,时间越来越紧迫,就在这时,突然有一颗石子打了贺栎的后脑勺。
贺栎皱着眉扭头看去,一个村民的眼神直挺挺的盯着地上的某一点不动。
贺栎疑惑的看向地面,那里静静的躺着一颗小圆球,贺栎弯腰把小圆球捡了起来,发现这是一个小纸团。
他把纸团伸到桌下,趁着周围人不注意展开,上面写得是:
朝我开枪。——S
贺栎向瑟芬妮的方向看去,瑟芬妮朝他微微点了点头。
贺栎眼珠往玛丽的方向转了转,摇了摇头。
瑟芬妮看懂了贺栎的眼神,他翻了一个白眼,又给了贺栎一个‘相信我’的眼神。
两人眉来眼去半天,贺栎下定了决心。
他拍了拍玛丽拉着他胳膊的手,然后把那只手轻轻的拂开。
玛丽像是看穿了贺栎的想法,她委屈的说:“你不带我走吗?”
贺栎轻轻捶了玛丽一下:“打你一枪你这小身板能受得了吗。”
玛丽小声道:“其实也还好。”
贺栎说:“你就在这儿乖乖等我,我很快就会过来找你,OK?”
玛丽点点头。
接下来的事就好办多了,贺栎故意把信息说得模棱两可,很快就有玩家提出了疑问,贺栎解释得含糊不清。
庞勇本在为自己命不久矣而焦急,这下出现了一个能替他死的有疑点的人物还是和他有过节的贺栎,就像久旱逢甘露,使劲浑身解数誓要把贺栎票选出局。
无论别人怎么质问贺栎,贺栎也不辩解,他永远是那淡淡一句:“我是好人。”
最后投票之时,在贺栎的有意为之和庞勇的‘顺水推舟’下,贺栎非常顺利的成了第一个被票选出局的玩家。
就在周围村民上前准备带走贺栎的时候,贺栎脑海中那个如同倒带般的撒沙哑声音响起:
【猎人被票选出局,是否开枪?】
贺栎站起来淡淡道:“我是猎人,我要使用技能带走一人。”
【是。】
贺栎从空间里掏出猎枪对准瑟芬妮,扣动了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