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司蹲了下去，替石井真人扣上最后两颗衬衫纽扣，目光冰冷如夜。

    “犯了事，就要好好忏悔，看来你还不懂这个规矩。”

    石井真人内心顿时一阵发毛。

    “这段可以不用录。”陈司朝吉田知香说道。

    话音刚落，只见一道黑影骤然闪过，石井真人甚至来不及害怕，霎时天旋地转。

    “砰！”

    拳头径直砸上那张错愕的嘴脸，冲击的力道将石井真人撞飞出去。

    陈司毫不犹豫，过去拽起石井真人的头发，摁着他的头往红木桌上撞。

    “砰！”

    “砰！”

    “砰！”

    撞击的位置每次都不同，每撞一次，磕在实木桌上的牙印就少一个，直到最后木屑伴随着血水乱飞，溅得一地都是。

    画面一时像杀猪现场。

    小林晴美跟吉田知香惊愕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喋血的画面和空气中的铁锈味混到一块，令两人头晕目眩，心跳加速。

    “&**&……&%¥%！”

    石井真人再也撑不住，开始口齿不清地哀嚎。

    哦，不对，他没有牙齿了。

    陈司知道，人在极度疼痛的情况下，脑子会短暂宕机，本能地求饶。

    大记忆恢复法果然名不虚传。

    陈司像拎鸭子一样拎着石井真人的衣领，将他拖到面前，玩味地打量着他。

    “我说，石井社长，你应该知道作为金融从业人员，每天工作很累的。你非要让我动手，是不是有点不懂事啊。”

    石井真人发出无法分辨的支吾声。

    陈司就当他在叫爸爸了。

    他用看儿子的眼光看着石井真人，舔了舔嘴唇语气严厉地说：

    “我知道，你跟我见面的第一天就偷拍了我们交谈的全过程。说实话，我个人不是很喜欢出镜，但相比起我个人的感受，我更关心，这段录像带泄露出去的后果。你知不知道，这样会毁了月光曲舞这个会所的啊，魂淡！”

    “你失去的只是一个工厂，而别人失去的是一份维系生活的工作啊！你就忍心看着这么多花季少女流离失所？我会阻止你这种卑劣而自私的行为。下面，我说什么，你就回答什么。你知道我的，石井社长，我这个人没什么耐心，所以你最好不要耍花样。”

    石井真人绝望地瞪着陈司，点了点头。

    “第一个问题，那份录像带有没有备份？”

    石井真人摇了摇头。

    “第二，那份录像带放在哪里？”

    石井真人：“¥……¥…（*！¥@”

    陈司把手机递给他，石井真人不甘地接过，停了半响输入了地址。

    陈司接过来一看——

    千叶市中央区港北町1-8-10，千叶钢铁工业，二楼左手第三间办公室保险柜。

    “这就是你的态度(*｀へ´*)”陈司瞪了石井真人一眼，对方连忙接过去，哒哒哒快速输入保险柜密码。

    “这才像话嘛，石井社长。”陈司侧了侧脸，看向蜷缩在角落里的小林晴美，对吉田知香使了个眼色。

    吉田知香点了点头，扶着小林晴美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看来伤势不浅。

    她真的，太敬业了。

    陈司不知道的是，小林晴美其实乐在其中(⁎⁍̴̛ᴗ⁍̴̛⁎)

    他太单纯了。

    “看在石井社长您这么配合的份上，我会暂时替你好好保管这份录像带的，哦，对了，还有你今晚这份。”

    陈司留下石井真人，径直离开了房间。

    他相信石井真人会编个体面的理由来解释受伤的原因，如果他不体面，那自然会有人帮他体面。

    成年人的交流就是这么直接高效。

    刚出房间门，吉田知香一个人迎面走来，手里拿着拍摄的机器。

    看来已经把小林晴美安排妥当。

    “给你。”吉田知香把机器递给陈司。

    “不错，石井真人这会也有把柄握在我手里了。”陈司突然想起什么，问道，“话说吉田女士你怎么会有这种拍摄设备？”

    吉田知香双颊微微一红：“是我前夫给我留下的。”

    陈司恍然大悟。

    既然都结婚了，拍摄一些温馨的家庭画面也是可以理解的。

    特别是小日子过得不错的家庭。

    合理合理。

    “那我就先把这录像带带回去了。”陈司说。

    第二天，陈司早早来到千叶钢铁工业公司，前台接待是个扎着双马尾的年轻女孩，一听是樱花中央银行客户经理，热情地把陈司带到会客室。

    “石井社长估计很快就会来公司了，请您稍等一下。”女孩放下一杯热茶，恭敬地离开。

    “谢谢。”陈司点了点头。

    会客室不大，摆了一张合成木桌，还有一块开会用的白板。

    几乎跟后世的办公室没什么区别。

    陈司坐了一会儿，待前台接待开始忙碌其他事情后，大摇大摆地往二楼走去。

    第三间办公室，陈司推门而进，在石井真人描述的地方找到了那个保险柜。

    陈司趴了下去，转动密码锁。

    啪嗒啪嗒啪嗒，咔嚓。

    竟然成功打开。

    陈司有些意外，他原本打算打不开的话直接将保险柜扛走，找个地方暴力切割。

    看来石井真人真的被打怕了。

    打开保险柜们，出乎意料的是里面没多少资料，反而是一些个人用品。

    或者说两个人用品。

    或者说多人用品。

    翻到后面，陈司才找到了录像带。

    很多份录像带。

    除了陈司的名字，还有不少其它受害者，包括伊藤菜奈、中岛美惠、高桥绘理等。

    这哔东西，难道是世界上的另一个陈老师？

    陈司不用看都知道里面的内容是什么，但他还是决定带回去慢慢批判。

    其中一份录像带没写任何文字，只简单标记了个X。

    字数越少，问题越大。

    陈司决定一并带走。

    他就地找了个牛皮纸袋，如数装了进去，又将拿出来的个人用品放回保险柜，重新锁好。

    就这样，陈司提着一袋成果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没有任何人觉得异常。

    陈司还特地跟前台接待打了声招呼，直到这时他才看清楚这个年轻女孩胸口的铭牌。

    中岛美惠。

    陈司嘴角微微勾起，朝对方轻轻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