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别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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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中学啦

    我虽然在生产队挣工分但不算劳动力比较自由。我要去玩、累了休息父亲跟队长说一下就行。

    过完年,大年初一,队长就想喊人干活,这一回没人给面子,他上街喊到下街,又下街喊到上街,人们该喝酒的喝酒,该拜年的拜年,奈何?叫花子也有三天年

    风里来,雨里去,披星戴月跟着你队长,未有半点怨言,大家做到了风雨同舟,生产队的工作也一直在全大队名列前茅,这与全队社员的齐心协力是分不开的。以往我父亲是队长的第一跟随者今年也只能保持沉默。队长在我家和父亲东扯西拉地拉了一会儿呱叹口气回去了

    ,回去好好过年吧。喝酒去,管他了。

    母亲在赶着做双布鞋,因为父母与亲朋好友商量的结果,一致认为要让我去读书。将一只装衣服的木箱子退了出来洗干净在外面晒着,又洗了一个小蔡坛子,也放在外面晒着,装菜,而且是一个星期的。没有其他东西准备了,就等正月十六。我感觉时间过的真慢,白天太阳老是不下山,夜晚天老是不亮,象故意跟我作对事的。在焦急等待中,终于过完了十五。十六一早我就起来了穿戴整齐,十五的晚上母亲一边守岁,一边将我的衣服洗净烤干,才有了今天的干净衣服。我也习以为常了,因为我们一家人的衣服都是母亲这样操作的。母亲是我们家的轴心、核心,里里外外,人情客往,浆洗补连全撑着。母亲告诉我,没有被子,已跟我一个族下的哥哥讲好了,跟他一床睡,我的父亲和他的父亲是亲兄弟。

    吃过早饭,一头是箱子,一头是七斤大米和菜坛,父亲已将担子配好,我挑上就走,母亲也一起去为我报名,母亲去陈大伯家打招呼,陈打伯已去学校,薛医师出来叮嘱我一定要好好学习,这学习机会来之不易,我连忙答应。我清楚得很,没有陈大伯,我上不了中学。

    一边走母亲一边与乡亲打招呼,我看出来了,那都是一双双惊奇、好奇的目光。五公里路我们走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到了学校。这是一座老祠堂,一进两重,两边是厢房,老师宿舍,办公室都在这里。母亲带着我很快就找到了总务办公室,里面的老师与我母亲同姓并且认识,母亲叫我喊大舅,老师上来高兴地摸了摸我的头,说:“陈校长已安排好了,听说你的象棋下的不错,来,我两下一棋,你赢了,今年的学杂费、书本费算我的。大妹子你自己倒水喝。”我看了看母亲,母亲说:“大舅叫你下你就下,以后在学校要听大舅的话。”我们摆好棋真干了起来。大舅老悔棋,有时一把将棋子按住,不让你吃子,一会儿,大舅的大帅不能动了。大舅真不食言,一切手续办好,不管母亲怎么说他就是不要钱。大舅带着我去了班主任办公室,并将我在小学的成绩吹了一番。班主任姓柏,柏老师带我去了教室,门头上有块木牌,白底黑字,五排教室。柏老师向大家介绍了我,然后安排我与哥坐一位。哥跟柏老师说了一下,我们来到宿舍,母亲在门外等着,哥看见母亲赶忙上前打招呼

    母亲说:“弟弟就交给你了。”哥哥说没事。母亲将饭票给了我并嘱咐别弄丢了。我接过来,小心地放在衣兜里。

    母亲安排完后就走了,我心里感到一阵失落。我知道,此时此刻我上中学了,真的成了中学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