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道馆的第一天,害怕
与道馆的气氛不同,此时的何进府内,气氛十分之压抑。
“蹇硕请将军去宫中赴宴?”
何进坐在上位,面色犹豫的点头。
“我觉得不应该去。”袁绍摇头,“他未必是好心商讨,咱们之间早就势同水火了,五日后便是朝会,太子之位便应该定下来了。何必生此事端?”
大伙儿都不再说话,显然,他们都认可袁绍的观点。
何进看向身旁的亲弟弟何苗。
何苗无所谓地说道,“我觉得去不去都行。”
跟没问一样,何进转过头,又看向自己的宾客张津。
“我觉得该去。”张津沉思片刻,说道。
众人的眼光看过来,张津缓缓说道,“现如今我们的兵力不足,处于劣势,蹇硕何苦再摆一出鸿门宴呢?相反,我们更应该大摇大摆的赴宴,让蹇硕看看我们的底气。”
“这不就是虚张声势?”袁绍冷哼一声。
张津摆摆手,“应该说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整这一出,一定有其深意,不去赴宴,如何了解?”
“君子不立危墙。”袁绍摇头,“如此一来,我们岂不是更被动了?”
二人吵了半天,也拿不准主意,何进脸色有些挂不住了,底下十几个人,只有他俩在说,别人都不说话,给点意见啊!
“申甫觉得如何?”
被点名的,是谏议大夫种邵,他连忙起身,说道,“下官也觉得该去赴宴。”
“哦?”何进来了兴致,“怎么讲?”
一听这话,种邵就沉默了,显然他没有理由。
袁术在一旁打圆场,“申甫兄也觉得子云兄说的有道理。”
种邵如获至宝,连连点头。
“我可在虎贲军里挑选勇士,随将军一同赴宴。”袁术说道。
“有公路在,可保无虞!”何进大喜,“可行。”
袁绍有些不爽,这何进明摆着想去,还问我们意见干嘛,现在还把我晾在这。
“先回去准备,今晚去宫里赴宴。”何进一锤定音。
袁绍拂袖而去,显然面子有些挂不住。
袁术则兴冲冲的跟上袁绍,二人就这样一前一后两辆马车去往袁隗府上。
“怎么不见子默?”
袁隗笑道,“我另有事安排,先坐吧。”
袁绍仍是一脸不爽,坐在一旁。
“听说蹇硕请何进进宫?”
袁术点头,“今晚我便随何进一同进宫。”
“何进答应了?”袁隗一愣。
“是的。”袁术有些得意。
“你出的主意?”袁隗脸色有些发白。
“是张津说的。”
“张津是蠢材,你们也是?”袁隗气道,“现在还进宫做什么?要么投降要么死斗,还有什么可谈的!”
袁术还是第一次见到自家叔父这幅模样,不由有些慌了神。
“某些人为了争功,袁家都不要了?改姓何算了!”袁绍在一旁阴阳怪气。
袁术连忙起身,语气有些颤抖,“还望叔父教我。”
“蹇硕请何进进宫,无非便是妥协。”袁隗说道,“至于立哪位皇子又有什么关系?刘辩背后是何家,刘协背后是董家,与我袁家何干?”
袁术恍然大悟,“叔父是怕……”
“没错,你能保证他们要谈的是什么?”袁绍冷哼一声,“若是蹇硕与何家联手,把袁家一脚踢开,你又待如何?”
袁隗语重心长的说道,“无论立谁,外戚都是无法铲除的一股力量,董家虽有兵权但确是备军,空有人力,却无战甲成不了事,何家不同,有实打实的北军五校,蹇硕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要与何进合作。”
“所以……”
“所以他们只要一合作,要我等作甚?”袁绍接过袁术的话继续冷嘲热讽。
“何进这人沐猴而冠带,知小而谋强,多疑不决。”袁隗冷哼一声,“成不得事。”
“那现在怎么办,叔父教我!”
袁隗眯着眼睛,开始思考。
袁绍在一旁倒了杯水,“不如在宫门外起兵戈,阻挠这次宴会?”
“动静不能太大。”袁隗摆手,猛然间似乎想到了什么,展颜笑道,“何进一介屠夫,对付他,一主簿足以。”
……
“等会!我不玩啦!”
袁毅抹了抹脸上的墨水,玩了一上午,三人已经变成花猫了。
裴莹“噗嗤”一声笑出来,“你怎么玩什么都这么菜啊!”
袁毅恶狠狠地看着她,抓起笔强行在她仅剩的白净右脸上化了一道。
裴莹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顿时气道,“袁毅,我要杀了你!”
二人就这样像小孩子一般围着史道人追逐打闹起来。
史道人捋须,嘴角挂不住笑容,跟这两个孩子一起玩,很难不开心吧。
啧啧啧,看来我的破冰行动成功了。袁毅不由得停下脚步有些欣慰。
“唰!”
裴莹把墨汁浇过来了。
卧槽!
玩大了!裴莹有些上头了。
“我去做饭了!”裴莹逃也似的离开了。
史道人呵呵一笑,“小袁与我去洗洗吧。”
袁毅十分无奈,二人就在水井旁洗脸。
“道长信的是什么教义啊?”
“张天师的天师道。”史道人呵呵一笑,“小袁不如与我同修?”
“我还是算了。”袁毅摇头,“我听哲学是能睡着的,学不得这东西。”
史道人也不强求。
“听说辩皇子自小便在道馆居住?”袁毅问道。
史道人点头,“天子亲自送过来的。”
“避灾躲祸?”袁毅挠了挠头,“这是何道理?”
“小袁是南阳袁氏的人?”史道人岔开了话题,“小裴……河内裴氏?”
袁毅点点头,“有什么问题么?”
史道人摇头不语。
他肯定有话想说!
吃完饭后,便不见史道人身影了,连个留言都没有。
袁毅和裴莹大眼瞪小眼。
“我觉得他有问题。”裴莹想了想,开口说道,“玩牌的时候,他双手的茧子比我都厚。”
袁毅瞥了一眼裴莹的双手上的茧子,不知该说什么,没听懂她的意思。
这姑娘哪哪都挺漂亮的,就是这双手,常年练剑,惹得跟男人一样,全是老茧,世家大族的少爷小姐,可没有这么厚的茧子。
裴莹知道他没听懂,继续解释道,“茧在虎口居多,正常劳作,茧应在……”
“直接说结论。”袁毅忍不住开口。
裴莹翻了个白眼,“他很可能是行伍出身。”
“当过兵应该不奇怪吧。”
“你傻啊,辩皇子三岁便被送到道馆,至今已十余年,期间有婢女婵儿服侍皇子,吃穿用度也是朝廷拨款,他怎么可能像普通人家一样?”裴莹对袁毅的智商表示怀疑。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些年他没咋修道,而是练功来着?”袁毅诧异道。
“他这道馆……问题也不小,从外面看,倒是正经道馆。”裴莹环顾四周,说道,“可房间内,却是另一番模样,跟普通人家没什么两样。”
“你看到那些经书了么。”裴莹指了指案上的竹简。
“怎么了?”袁毅用手摸了摸竹简,仍是没懂。
“太干净了。”裴莹摇头,“我并不了解天师道,但我知道,裴秀当年温书的时候,每一本书都翻烂了。”
“或许是他爱护有加。”
“很难。”裴莹继续说道,“听说过韦编三绝么,据传孔子勤读《易经》,致使编联竹简的皮绳多次脱断传。”
啧……你这想法有点恐怖啊。
“我们岂不是很危险。”
裴莹露出了“孺子可教”的表情。
“你能打过他么。”袁毅已经开始瑟瑟发抖了,“早上我还寻思做游戏跟他套套交情,想着未来十几天能过的轻松一点……”
“我算是知道你爹为什么一定要我来了。”裴莹叹了口气,“咱俩都被你爹算计了啊。”
“天子还是很在乎儿子的啊……”袁毅说道。
“何皇后曾杀辩皇子生母王美人,估摸着天子也怕辩皇子在宫里出事,才把他送到这儿。”裴莹说道,“只是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意思。”
袁毅突然表情呆滞,想到了一个奇怪的想法,“你说……他会不会出门找机会通知蹇硕去了?”
裴莹皱眉。
二人就这样沉默,这个想法太恐怖了,如果他真的出去通知蹇硕……那……
“咣当!”
二人如惊弓之鸟一般,瞬间靠在一起,裴莹剑拔到一半,才看到推门而今的史道人。
卧槽尼玛,减寿十年……
“你们在干嘛?”史道人和蔼的笑脸上挂着不解,“快尝尝,今日朝廷送来些糕点。”
……
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