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避世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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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俄狄浦斯

    风餐露宿,披星戴月。三人在耶热路里买了三匹好马,一路游山玩水,好不快活。

    这一日,三人正在行走间,周围越来越热,眼见草木枯死,土地荒芜,四处几无人烟,到处都是白花花的,好像走进了一片光幕般。太阳光下,似乎石块都要融化了。

    “此处不太正常。我来时这里还是郁郁葱葱,鸟语花香的,怎么没过几年,就变成这个样子了?”达达尼尔道。

    “难道有妖怪?”李星云笑着问青衣,他对青衣对妖怪的敏感度还是很信服的。

    “没有妖怪的气息。”青衣答道。

    “那还真是怪了,前面林地有人,咱们前去问问便知。”李星云指着前方。

    果然前行不远,出现一片小树林,林前尚有小溪霍霍流淌。树林里一个少女正在服侍着一位老人。

    三人上前,见这位老人虽然衣衫褴褛,却依然仪表整洁;尽管双目失明,却是不怒自威,一看就是久居高位之人。再看那少女,尽管做一些服侍老人之事,却也动作温柔优雅,不似乡野村妇般粗鲁。两人都有个相同的面部特征,那就是他们都有着金红色的头发和碧蓝色的眼睛,笔挺的鼻梁同他们的额头齐平,这显得他们的眼部更加深奥,面部更加立体。

    李星云止住两人,自己走向前去,像面见国王一样,深深施了一礼,问:“老人家,此为何处?为何这般干旱?”

    “这里是复仇女神涅墨西斯的圣林,圣林的另一边就是雅典。”老人答道,“福耳库斯和刻托的三个女儿戈耳工中最小最美丽的美杜莎是雅典娜的祭司,海神波赛冬看中了她的美貌,在雅典娜神庙中强奸了她。雅典娜圣庙的祭司必须一生都是处女,因此雅典娜迁怒于美杜莎,把她变成了蛇发怪物,因为曾经有人说美杜莎的头发比雅典娜的还要美。福耳库斯和刻托这对兄妹夫妻心疼女儿,却又不敢得罪海神波赛冬和智慧女神雅典娜,只能诅咒雅典娜的供奉之地雅典永远得不到来自海洋的水。因此这里这般干旱。”

    “这个雅典娜是什么人?这般无理!错的是波塞冬,为何让美杜莎背锅?”

    “小伙子,小声点儿。雅典娜是神,不是人。不要让她听见说她的坏话。”

    李星云气笑了:“这算哪门子神?这么小气!”

    “神都是这样,没什么奇怪的。”老人也笑道。

    “老人家,还没问您怎么称呼?为何在此啊?”

    “我叫俄狄浦斯,曾经是忒拜的国王。受到上天的诅咒,流落至此。这是我的大女儿安提戈涅,是她一路陪伴我来到此处。”老人落寞道,“我在此等候雅典的统治者、伟大的英雄忒修斯。”

    “老人家,我们是路经此处的旅人,您能给我们讲讲您的故事吗?”青衣听见老人说他曾经是国王,便知道肯定有故事,遂上前来道。

    “青衣,不得无礼!”李星云觉得青衣随便打听别人的事情不妥。

    “无防。我人生几尽,曾经的恩怨即将逝去。你若愿听,我讲给你便是。”老人豁达道。

    “愿意,愿意!”青衣有些兴奋,拉着李星云坐下。

    俄狄浦斯原是忒拜国王拉伊俄斯和伊俄卡斯忒的儿子。拉伊俄斯年轻时曾历经磨难,被伊利斯的国王珀罗普斯收留,但他却恩将仇报,回国继承王位之际,拐跑了珀罗普斯的小儿子。珀罗普斯向众神祷告,祈求众神惩罚并诅咒拉伊俄斯被亲生儿子杀死。

    拉伊俄斯和伊俄卡斯忒婚后一直无子,在向太阳神阿波罗求子时,女祭司皮提亚告诉了他太阳神阿波罗的喻言:他一定会有一个儿子,而且会亲手杀了他。

    拉伊俄斯绝望不已,为保性命,在伊俄卡斯忒生下儿子第三天,便刺穿婴儿双脚,用绳子绑起来扔到喀泰戎山里。但派去执行任务的仆人心地善良,没有把孩子扔进山里,而是偷偷送给了正在山中放牧的科林斯国王的仆人,而这个仆人将孩子抱给了科林斯国王波吕珀斯。波吕珀斯因为没有子嗣,因此将这孩子视若亲生,并取名俄狄浦斯。

    俄狄浦斯长大成人后,在一次宴会上偶然得知自己不是波吕珀斯的亲生,悲伤之余请求太阳神给他指引,太阳神却告知他将来会杀父娶母,并会和自己的母亲生下为人神所不容的四个子女。

    俄狄浦斯非常害怕,决定离开科林斯,四处流浪。

    但命运没有放过他,让他漂泊到忒拜。俄狄浦斯在德尔福和道里阿城的十字路口撞上了一辆马车,车上坐着一个须发花白的老人,后面跟着三个随从。车夫粗暴地斥责他,并用马鞭抽打他,他在盛怒之下打倒了马夫,引起了老人的不满。老人举起手杖打他的头,被他回击后,老人从车上掉下来,摔死了,三个随从也被他打跑了。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这个老人正是他亲生父亲。

    此时,国王的死讯已经传到忒拜城里,再加上城外斯芬吉翁山上盘踞着一个狮身人面的怪物——斯芬克斯,它是进丰和厄喀德那的后代,有着巨大的狮身、锋利的狮爪、背生飞翼,却长着一颗绝美女人的头颅。它向过路人提出谜语,答不出便将路人撕碎吃掉,且不停地要求忒拜人贡献祭品。因此,忒拜城愁云惨淡,人心惶惶。

    由于拉伊俄斯没有子嗣,死后便由伊俄卡斯忒的兄弟克瑞翁暂时执政。克瑞翁贴出告示,许诺谁能杀死斯芬克斯,谁就是忒拜的国王,并可以娶伊俄卡斯忒为妻。

    俄狄浦斯流浪到忒拜城,见城里人正在遭受苦难,便只身前往斯芬吉翁山,找到了斯芬克斯。斯芬克斯提出了那道著名的谜语:“什么动物早晨四条腿走路,中午两条腿走路,晚上三条腿走路。”俄狄浦斯给出了正确答案,“人!”

    斯芬克斯同众神有约,只要有人说出正确答案,它必须死。于是,斯芬克斯飞出斯芬吉翁山,一头扎进大海。俄狄浦斯按照约定,成了忒拜的王,并迎娶了伊俄卡斯忒。伊俄卡斯忒后来给他生了四个孩子,分别是双胞胎儿子波吕尼刻斯、厄忒俄克勒斯和两个女儿安提戈涅、伊斯墨涅。

    俄狄浦斯拥有善良和智慧,把忒拜城治理的井井有条,人们生活富足。太阳神阿波罗却降下瘟疫,使大量的人和牲畜死亡。人们祈求太阳神,阿波罗却告诉人们,城里有杀死老国五的人,不把他找出来并赶走,城市就会毁灭。

    在众人合力的探求下,在找到了当年的仆人下,最终,俄狄浦斯知道了自己就是那个杀死亲生父亲的人。听闻噩耗,伊俄卡斯忒绝望地上吊自杀,俄狄浦斯抱着她的尸体,用她的金胸针刺瞎了自己的双眼,离开了这个让他伤心的忒拜城,继续四处流浪,只有自己的女儿安提戈涅陪在身边。

    他再次来到了阿波罗的神庙,诉求神的指引,阿波罗告诉他,一切都会过去,复仇女神会给他解脱。他只好继续上路,终于来到这里。听当地人说,这里是科罗诺斯,穿过森林就是伟大英雄忒修斯统治的雅典,而这片森林,就是复仇女神的圣林,太阳神阿波罗指引的他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