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二章:忘情绝爱
“情深不寿,慧极伤身。什么不好学,偏学人做痴情种!父神不会让她把你毁了!”
逍遥帝君看着悲恸的白无瑕,气得一掌劈下一揽芳华的牌匾,换上一块绝情岛的巨石。
白无瑕淡然的看着父神为他做这一切,不过是换一个住名罢了,岂能左右他的所思所想。
父神又打开一幅巨幅舆图,拉着白无瑕过来看:
“此乃百万年前,四海八荒的舆图,父神征战四海,踏遍这里每一寸土地。
可如今这六界九天,四海八荒,历经千百万年,沧海桑田,一切早非当年的模样。
景物变迁,人事变幻,生死轮回,在所难免,世间万物,不会一成不变,更何况是渺小如斯的生灵。
你生来就是司战之神,圣姑不过是你曾经所爱的女人,生命中的小插曲罢了,有什么忘记不了的!”
可是,白无瑕就是忘记不了爱妻,就是提不起精神,整个人死气沉沉,像没有生命的行尸走肉。
逍遥帝君看着儿子沉沦至如斯境况,只心疼得捶胸顿足。
霓裳自在凤凰台,见到桃花树下种勿忘我的白无瑕第一面,就一直深爱着师兄白无瑕,可惜白无瑕却对她却正眼也不瞧,根本不理不睬。
战神仿佛对任何人都冷若冰霜,仿佛他就是一座千万年寒冰。
霓裳别说想对他表白爱慕之情了,连靠近一些,白无瑕都拒人千里之外。
但霓裳却不介怀,依然顾我的亲自照料白无瑕的日常生活起居,她想着,即便那是一座冰山,她也能用自己的热情把他捂热。
白无瑕见自己寻不回妻子,便想以自己的元神,再用桃花香,造一个桃夭,即便那不是从前的宓儿,只要能看到一模一样的她,也能聊以自慰。
可是,要用桃花香再造一个桃夭,岂是一朝一夕,得花多久的岁月,得耗多少的修为,逍遥帝君岂能眼看着自己的儿子,如此沉沦。
逍遥帝君银发银须,脸上的皱纹如沟壑一般,早已风烛残年。
自知大限将至,就快要羽化,若自己走后,六界将如何陷入浩劫。
见昔日威风凛凛的儿子,竟然萎靡至此,还置六界苍生于不顾。
于是去找太上老君,向他讨要绝情丹。
太上老君虽然给逍遥帝君淬炼出绝情丹,却劝逍遥帝君:
“这绝情丹对一般神仙尚能有用,对深爱圣姑的战神,却怕是起不了作用啊。”
当年梦貘想去上清境吞噬三天尊的记忆,三天尊又岂会让梦貘得逞。
但三天尊知道那是白无瑕的皆,只冷眼看着天帝做的一切,默默摇头。
“那要怎样,我儿方能忘记圣姑?”逍遥帝君追问太上老君。
太上老君捋须,悠然道:“绝情丹加上忘情水,双管齐下,再加上帝君您的神力,将战神对圣姑的记忆封印,如此,许能略见其效。”
“那赶紧给本君淬炼忘情水啊。”逍遥帝君迫不及待道。
“忘川之水,忘情绝爱。”
太上老君的话还没说完,逍遥帝君便急急的想离去,又被太上老君拉住。
“忘川之水,对常人来说,可以忘情,也只是一时忘情罢了,想要对圣姑情根深种的战神忘情,并非仅仅是忘川水啊。”
“那到底该怎么做,别婆婆妈妈,赶紧道来!”
“忘情水得以忘川之水提炼。”太上老君含笑道:“说到炼制忘情水,六界之中,朱雀仙翁无出其右。”
逍遥帝君闻言,一阵风飞回仙界,且将绝情丹让白无瑕吃下,白无瑕果然还是对圣姑念念不忘。
逍遥帝君随即让朱雀仙翁炼制忘情水。
朱雀仙翁奉命去了冥界,提取忘川之水回来,辅以其他原料淬炼,最终炼成忘情水。
冥界孟婆的孟婆汤,会令死去的鬼魂忘记前尘往事。
而朱雀仙翁以忘川之水提炼的忘情水,能令人忘情绝爱。
逍遥帝君过来见白无瑕:“玉儿,父神要你忘了圣姑!自此忘情绝爱,不再为情所困!”
“忘者心死,也就是行尸走肉。我与娘子融为一体,她就在我骨髓里,能忘得了么?”
白无瑕的泪簌簌滚落。
逍遥帝君见儿子如此痴情,不由得暴跳如雷,但他生气归生气,可是浑浊的眸眼里,慈爱不减半分。
他掌上赫然多了一碗忘情水,将水递与白无瑕。
“喝了它!”逍遥帝君的语气不容置喙。
“忘情水?”白无瑕眼神呆滞的看着那碗水。
逍遥帝君沉痛的看着颓废的儿子,长叹一声,噙泪道:
“我的儿啊,喝了它,你就不会痛苦,不会被这份情折磨,也会重新振作,保护六界苍生!”
“六界苍生与我何关,我为何要为了六界苍生,忘记自己的妻子?”
“即便圣姑有千万般好,但你为她一蹶不振,行尸走肉,你如此不爱惜自己,父神绝不能让她毁了你!”
“父神,她是我的妻子,与我骨血相融,又如何能忘记她呢。”
“喝了忘情水,就能忘记她了。”
逍遥帝君将忘情水送到他嘴边。
“不!我不会喝什么忘情水!我更不要忘记她!”白无瑕一把打碎面前的碗。
逍遥帝君手上又多了一碗,竟跪在白无瑕面前,哭着求他喝忘情水:
“玉儿,你就喝了吧,父神求求你了。”
白无瑕双膝一软,也“噗”的一声跪在父神面前:
“父神若要玉儿喝忘情水,就杀了玉儿吧。”
“玉儿,父神大限将至,即将身归混沌,六界苍生将有场浩劫,修大道者,应以苍生为念,不能为儿女情长羁绊,你不能置六界苍生于不顾啊!”
白无瑕陡闻父神即将羽化,毕竟血脉相连,心里阵阵痛楚。
赶紧扶起父神。
看着父神手上那碗水,还是摇头道:
“父神,没用的,即便我喝了忘情水,也不会忘记宓儿的。”
“不管能否忘记,你且试试!”
逍遥帝君深深叹口气,把水递到他手上。
白无瑕最终接过来,一仰头喝下去。
绝情丹都不能绝情,一碗忘情水,又岂能令白无瑕忘记自己挚爱的妻子?
父神给他灌了百碗,白无瑕还是忘不了圣姑。
“你看,绝情丹吃了,忘情水喝了,宓儿与我骨血相融,教我如何能忘记她。”
“继续喝忘情水,圣姑就是你的劫!父神就不相信,不能把她在你心里除去!”
最后,父神逼他喝了一千碗。
那千碗忘情水,加上逍遥帝君再耗神功,将白无瑕对圣姑所有的记忆,完全封印起来。
终于将那份浓浓的爱,将圣姑的身影,压抑成一颗朱砂痣,埋藏在白无瑕的胸口。
可是那朱砂痣还是跃跃欲试,白无瑕隐隐约约,还是能看见宓儿朦朦胧胧的身影。
如此,白无瑕终于忘记与圣姑发生的一切。
逍遥帝君还施法,将白无瑕一直握在手中,那仙帕上圣姑的容颜隐去。
将画室中,白无瑕所画的所有画像,有关他与圣姑的人像都隐藏。
甚至连白无瑕平日里佩戴在腰间的玲珑金铃,逍遥帝君也说那金铃叮叮当当,一不小心就被敌人发现行踪,让他解下不要佩戴。
白无瑕见父神说的不无道理,而自己雕琢的玲珑同心镜,另外那一半不知所踪,不能对视,也无大用,便一并收藏在画室,将画室封起来,常人不能随便进入。
天界中知道圣姑的人,大都被天帝让梦貘吸走对圣姑的记忆。
逍遥帝君又要朱雀仙翁和玄武仙翁立下重誓,绝不能泄露白无瑕与圣姑之事。
但愿玉儿,瞧不见圣姑的画像,应该不会记起一切了。
忘情水即便忘情,他忘了挚爱,却永远忘不了那早已沁入骨髓的馥郁桃花香,还有那澄澈潋滟的明眸。
那幅珍藏在墟谷的仙帕,那首诗,更是他一直恋恋不舍的。
虽然,他不知自己为何,会日夜把那仙帕藏在墟谷内。
忘记了圣姑的白无瑕,整个人还是冷冰冰,真的成了绝情绝爱之人。
“孩子,别怪父神心狠。”逍遥帝君深深叹息,“原来,世间上最恶毒的劫,是桃花劫,你们的劫,终究躲不过!”
最后,逍遥帝君带着隐忧的瞧着白无瑕胸口那颗朱砂痣。
知道有朝一日,这颗朱砂痣说不定就破茧,让他恢复记忆。
但无论如何,起码,白无瑕是暂时忘记那份爱,忘记那个叫桃夭的圣姑,将身心放在六界苍生上了。
白无瑕原本住的一揽芳华,变成了绝情岛。
原本他为圣姑画的画像,也被父神封印在密室。
逍遥帝君前往神山璇玑阁,为爱子白无瑕问前程。
原本,一直钻研星象占卜的玄武仙翁就能预测白无瑕的仙运。
但传言璇玑阁通远古晓未知,他只能去问一问了。
璇玑阁给了他一个千载情缘,万世劫殇,桃花情劫,必杀无赦的谶语。
玉儿的桃花劫,终究是害他不浅!
逍遥帝君回到凤凰台后集合仙界所有人,命令他们一旦神尊的桃花劫出现,杀无赦!
逍遥帝君羽化前,也把百万年的修为,悉数渡给了白无瑕。
他在白无瑕以及众仙面前,化作一缕缕珠光散去。
时光荏苒,岁月老去。
白无瑕的神韵虽不再是当初那个青涩少年郎,他的容颜,却因吃了蟠桃园的圣果,风采如昔。
但历经沧桑,岁月的沉淀,他已不是最初那少年轻狂的战神了。
显得更加沉稳,温润如玉。
白无瑕制衡着魔界,带着仙界诸人维护六界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