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章:游历人间
凌霄殿上,群仙汇聚。
四大天王齐向天帝及诸仙夸赞白无瑕的神威,如何制服脱困的四凶,如何宅心仁厚,不顾自己安危去救同袍。
霓凰公主也将自己死里逃生,乃战神白无瑕相救,大肆的宣扬。
引得神仙们也好一番夸赞战神,对他更加另眼相看,不再仅仅因为他是逍遥帝君的爱子。
天帝本想借四兽除去白无瑕,没料反让他又立下赫赫战功,还赢得天兵神将的拥戴,心里的憋屈气恼,自是有苦说不出来。
白无瑕身受重伤,他还得假仁假义的在众仙面前,佯装关心,让他好生在玉清宫养伤。
否则他也难以向逍遥帝君交代。
霓凰公主离开凌霄殿,遂急急的去太上老君那里讨来仙丹灵药,在玉清宫候着,想亲自为战神疗伤。
可是久等却不见白无瑕的身影。
白无瑕哪里有心养伤,并未回玉清宫,一日不见如三秋,他早迫不及待的去见圣姑了。
有一种心情,叫归心似箭。
有一种思念,叫望眼欲穿。
圣姑自他去收复四凶兽,便在蟠桃园忧心如焚,见他与凶兽恶斗,又不敢开口怕令他分心,见他身受重伤,更是感同身受。
而蟠桃姥姥对白无瑕的心疼,似乎并不亚于圣姑。
见白无瑕受伤,蟠桃姥姥已备了良药交给圣姑,让她给他疗伤。
圣姑早候在蟠桃园门口,翘首盼望。
远远瞧见白无瑕的身影出现在蟠桃园,便飞扑过去。
两人紧紧相拥,思念的泪水热泪盈眶。
他与她,是彼此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
圣姑搂着他的背上的手有些湿儒,抬手一看是无瑕背上的伤渗出血水。
战神的自愈力很强,若不非四凶兽所伤,他何至于皮开肉绽。
圣姑顾不得缠绵,拿药出来紧张道:“快让我给你上药。”
“我没事,你别担心。”白无瑕说得风轻云淡。
“你呀,说得风轻云淡,就是怕我担心罢了。”
圣姑掀开他的衣袍为他疗伤,见他全身撕裂,血淋淋的吓人,顿时心如刀割。
本来躲在一旁,只偷偷看望白无瑕却不忍打扰小两口的蟠桃姥姥,见白无瑕
被四凶所伤,不同于普通的利器,即便有神力,也没那么容易自愈。
蟠桃园那株最大的桃树下,那儿有个泉洞,圣泉的圣水,便是自这里收集所有的蟠桃花精华蜜露,缓缓流注圣泉。
于是赶紧让圣姑悄悄带无瑕自蟠桃树下潜入圣泉疗伤。
白无瑕还想着感激蟠桃姥姥几句,蟠桃姥姥已挥挥手,让圣姑赶紧带他去圣泉疗伤。
于是圣姑和白无瑕两人泡在圣泉里。
以圣泉疗伤,自是事半功倍,胜过太上老君的仙丹灵药。
“这段时日,你肯定担心坏了?”白无瑕心疼的握着圣姑的手。
“嗯。”她眸眼噙泪,默默点头,“我和姥姥一直看着同心镜,见你与四凶兽恶斗,险象环生,心都吊到嗓子眼了,又怕令你分心,不敢说话,几乎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他和凶兽恶斗期间,她和姥姥的担心焦灼,难以言喻。
“没想到连姥姥也如此的心疼我。”白无瑕心里暖融融。
“是啊。”圣姑也感慨:“姥姥除了对我,我还从来没见她对任何人如此紧张关心,甚至不去凡间给人派礼物,只紧张的盯着同心镜看你与凶兽恶斗,知道你受伤,一早就给你备了药等你回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姥姥的孩子呢。”
“姥姥能如此疼爱我,许是沾了你的光,爱屋及乌吧。”他拥她入怀:“和你分开,我才深深体会何谓归心似箭,何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圣泉里的吻,热切甘甜。
他们恨不得将对方嵌进身体里。
圣水与蟠桃仙果一样能令神仙增加灵力。
这样,泡着圣泉,喝着圣水,白无瑕的身体不仅完全康复,灵力还更胜从前。
三万岁的年轻战神,这几番泡圣泉下来,却有几十万年的灵力修为。
白无瑕与姑姑泡完圣泉,两人回到蟠桃园的花房,坐在蟠桃树稍上,吃着蟠桃,俯瞰九重天下面,看着那些如流沙的人类。
“人间的凡人,就像流沙细小。”圣姑依在白无瑕怀里感叹。
“是啊。”白无瑕也点点头:“六界之中,凡人最苦,他们的生命,在神仙眼里,就像蜉蝣那般短暂。”
“蜉蝣?”圣姑有些好奇。
白无瑕道:“蜉蝣朝生暮死,短暂却美妙的一天,为爱而生为爱而死,也印证了真爱无价。”
“那我宁愿像蜉蝣,即便只有短暂的一日,也要与你过着美妙的每一瞬。”圣姑依靠在白无瑕宽厚的胸膛,甜丝丝道。
白无瑕的吻,轻轻落在姑姑的额间花:“傻瓜,你是不死不灭的圣姑,永远做不了蜉蝣。”
“那咱们就做一对不死不灭的蜉蝣。”圣姑几乎是天真道。
白无瑕爱怜的抚摸她的脸庞,忽然提议:“凡间虽然疾苦,却也有很多乐趣。要不……我带你去瞧瞧?”
“可是,未经天帝允许,咱们能飞下凡间么?”圣姑略为迟疑。
“天上一日,凡间一年,咱们就去一日,哪怕一盏茶的功夫,便已能玩遍青山秀水。”
于是,两人飞下凡间。
白无瑕带她来到最热闹的王城。
“原来人间比起天界,虽然没那么漂亮,却甚是热闹,倒显得天界清冷了。”
圣姑开心得像个孩子,挽着白无瑕走在大街上,一对璧人,神仙眷侣,路上凡人皆驻足围观,真是一道亮丽的风景。
“这是哪里来的神仙眷侣啊。”
“真是一对璧人。”
“郎才女貌,简直是羡煞旁人。”
赞美之词,惊叹之声,交口不绝。
“他们认识我们么,怎知我们是神仙眷侣?”圣姑低声问。
“那是他们对天造地设之人的形容。”白无瑕浅笑道。
他们又去了最热闹的茶馆,吃茶听戏。
圣姑被戏台上一身粉色青衣的行头装扮吸引。
心想若自己穿上,会不会好看?
她见别人磕瓜子,她也试着磕了一颗瓜子,却低声问:
“这些东西只有一点点肉,远没有蟠桃果多肉多汁,为甚他们一个个磕得如此津津有味?”
“他们不是为了吃多少果肉,嗑瓜子只是打发无聊。”
“哦……”圣姑便又专注听唱曲。
青衣和小生开始表演,小生要出征,宽慰青衣恋人:“常言道,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娘子就送到此吧。”
“可是公子,常言也道,人生何处不相逢,你我很快会相见。”
青衣恋恋不舍的折了枝杨柳送给心上人,一边唱着小曲:
“腹中愁不乐,愿作郎马鞭。擐出入郎臂,蹀坐郎膝边。”
小生也折了枝杨柳,情意缱绻的吟唱:
“放马两泉泽,忘不著连羁。担鞍逐马走,何见得马骑。”
圣姑好奇的问:“他们为何要折杨柳送给对方呢?”
“柳,又作留,折杨柳是人间送别的习俗,送者和行者皆折杨柳作留念。”白无瑕握着圣姑的手,对她解释,“台上的小生要出征了,青衣和小生皆折了杨柳,用情歌唱出对心上人的依依惜别之情。”
看着台上依依不舍的表演,台下的他们也是缱绻情深。
“真好看。”圣姑看着台上的表演点头夸赞,“这人间竟有这么好看的戏曲,比起我的舞蹈,毫不逊色。”
“她们的表演,怎及你凤舞九天之万一。”
“不会呀,你瞧她的衣饰行头,不仅华美瑰丽,一嗔,一喜,一笑,一娇羞,千娇百媚,都带着凡尘女子的烟火气,有人情味,不似天上仙子那般冷冰冰。”
“凡人言道,男人看青衣,看的是风月,女人看青衣,却是看一个梦。”白无瑕点头笑道。“果然不错。”
两人一边看戏一边喝茶嗑瓜子,幸福满心间。
戏台上,小生征战归来,青衣欣喜万分,情意缱绻的青衣和小生情到浓时,要嫁娶了。
青衣又扮作嫁娘,身畔有一众陪嫁的丫头,青衣咿咿呀呀的唱道:
桃之夭夭,
灼灼其华,
之子于归,
宜室宜家。
桃之夭夭,
有蕡有实,
之子于归,
宜室宜家。
桃之夭夭,
其叶蓁蓁,
之子于归,
宜室宜家。
“她唱这曲是何意呢?”圣姑低声问白无瑕。
“此乃人间诗歌《桃夭》,人们用来做嫁曲。”白无瑕道。
随即俯身过来,一语双关的看着圣姑低声解释:
“桃花怒放千万朵,色彩鲜艳红似火,这位姑娘要出嫁,喜气洋洋归夫家。
桃花怒放千万朵,果实累累大又多,这位姑娘要出嫁,早生贵子后嗣旺。”
“这首诗歌作嫁曲,不仅好听,寓意还挺好的。”圣姑看着含情脉脉的白无瑕,也含羞嗒嗒道。
白无瑕握着她的手,含笑问:“那这位桃花姑娘,何时嫁与我为妻?”
“谁……嫁你为妻了。”圣姑一脸娇羞的低声道。
圣姑纯真,一边看戏,旁若无人,学着那青衣的云手,盘腕,而后嘻嘻笑道:
“真好玩!”
越来越多的看客,却大都注意起圣姑的千娇百媚。
只可惜她身旁有位仙姿清逸的男子相陪。
“你想学着玩么?”白无瑕带着宠溺。
“嗯!”圣姑开心的点点头,“我已经学会了?”
圣姑是神仙,对这些东西当然看一眼就会。
他们听完一折戏,吃了茶点,离开前白无瑕把戏班子最好看的青衣行头都买走了,什么淡粉淡青的衣裳都要了。
白无瑕和圣姑走在街上,圣姑看着日出而作日落而归,忙忙碌碌的凡人,无限感慨:
“凡人真可怜,他们短暂的一生,经历生老病死六苦轮回,死后喝了忘川水,即便再相爱的夫妻,也会把爱人忘得一干二净。”
白无瑕挽着圣姑的手,宽慰道:“你放心,咱们是神仙,会长长久久,地老天荒,永生永世在一起的。”
“神仙,也会有身归混沌之时,倘若你到时忘了我,可怎么办?”圣姑依靠在白无瑕怀里。
“你放心,即便有那么万一,我忘了你,我会再与你重遇,再爱上你的。”白无瑕拥着圣姑,“可是,你会忘了我吗?”
“你放心,你已在我的骨髓里,我即便忘记自己是谁,也不会忘了你。”圣姑非常肯定的道。
白无瑕闻言,幸福的笑了。
两人又去看了皮影戏,白无瑕见圣姑对皮影戏感兴趣,灵机一动,亲自编撰一部《桃花缘》的戏码。
话本说的是桃花树下的一缕清风,太爱那灼灼桃花,缠住缕缕桃花香,以花香和桃花蜜露,铸骨塑胎,铸造了桃花仙子,桃花仙子桃花人面,芳华绝世。
清风也幻变成俊美的风公子,与桃花仙子相亲相爱,两人爱入骨髓。美好的爱情总会有些曲折,上天令风公子喝了忘川水,把桃花仙子忘记了,但他们每次重遇,风公子都能重新爱上桃花仙子。
这凄美的爱情故事,被民间传为佳话,年复一年一直演绎着。
而后,白无须又与圣姑游了山山水水,百花看见圣姑都恭恭敬敬的弯腰敛蕊低头。
直至圣姑下了一道神旨,让它们正常争艳,百花看见圣姑,又把花开得更加璀璨。
天上一日,凡间一年,他们骑着金色的骏马,游历了四海八荒,吃着人间烟火,过着小夫妻郎情妾意的甜蜜日子。
在凡间经历了一年,不过是天上一日功夫罢了。
一年后,他们重返天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