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乐浮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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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真假凶手

    晚上,天气阴沉,天上没有一星半月,还刮起了阵阵大风,吹的树枝左右摇摆,树叶随风飘零,树身弯曲险要被折断。京城街道的店铺都是点着烛火,门窗紧闭,屋檐下挂着的用来照亮的灯笼被大风吹的左摇右晃,灯笼里点燃的蜡烛被吹灭了几根,还有不经摇晃掉下来的灯笼。可怜的是在路上跑路的人,需要顶着大风,吹得东倒西歪的从街道跑过。不过还有一些和路上跑过的人一样的人,是王府里的丫鬟、奴才,手里拿着灯笼在府里穿来穿去,把吹落的灯笼捡起来,把吹灭的蜡烛点上。不管外面天再怎么样,主子的房间里灯火通明,温暖宜人,照的屋子附近都一片明亮。

    “那丫鬟真去了他的房间?”王妃娘娘的房间里两个人正在悄悄的谈话。

    “是,在王爷和娘娘等人离开世子的房间后不久,她就被世子身边的护卫带去了世子的房间。”

    “人怎么样了?”

    “平安无事的出来了,还得到了世子送给她的一根发簪。”

    “这丫头该不会把一切都告诉他了吧!我还在想那瓶药怎么会在未谨礼的手里,现在看来这丫头说不定早被他收买了心,难不成他比武受伤是故意为之,就是为了引起王爷的注意,然后指使这丫头在王爷面前把本妃指使她下药的事说出来?”绍灼华气愤的对身边的喜嬷嬷说道。

    “娘娘说的不无道理,她继续留在府里总归是夜长梦多,不如派人把她送出府,这样就算世子想向王爷说出此事也是无可为证。”喜嬷嬷献策道。

    绍灼华听后冷笑了一声,说道:“倘若那丫鬟背叛了我,继续留着她的性命早晚对我不利,把她带出王府后,斩草不除根,岂不是放虎归山。想当初我把她从牙侩的手里买回来带进王府,本以为她会感恩戴德听命于我,想不到今日还是背叛了我。”

    喜嬷嬷知道丫鬟活不了,也不打算再求情留她性命,该面对的事还是逃不了面对。“娘娘打算何时派人把她带出府,奴婢好去安排。”喜嬷嬷说。

    绍灼华此时对那丫鬟没有了一点怜悯,“趁王爷现在还不知道此事,多留无益,及早安排。”绍灼华说完背对着喜嬷嬷,主意坚定。

    “是,奴婢现在就去安排。”喜嬷嬷出于同情看了一眼绍灼华,不知道同情的是丫鬟还是绍灼华,然后离开房间。

    未谨礼躺在床上漫不经心的看着手里的书,白天在屋里休息了一天,本身也就没有多少睡意,现在外面又刮起这样的大风,索性看着手里的书,听着外面的风声消磨时间。言叶和丫鬟、奴才在门外当值,面对这样的天气,丫鬟、奴才只能忍受被风吹的瑟瑟发抖也不能说什么,言叶环顾着周围,看到了在风中独自前来的凉儿。

    “凉儿求见世子。”凉儿向站在门口的言叶说。

    “你先等一下,我进去禀告世子。”言叶对丫鬟说完,自己进去向未谨礼禀告。

    “她这个时候见我做什么?会有什么事?”未谨礼听了言叶的禀告说。

    “世子要见她吗?”言叶心里也不明白丫鬟的来意,问未谨礼。

    “让她进来吧,听听她要做什么。”未谨礼从床上起来,身上穿着寝衣,言叶从衣架上拿来未谨礼的衣服给未谨礼穿上,然后出去传丫鬟进来。

    凉儿跟着言叶进来,看到未谨礼和白日见到他时一样端坐在床边。

    “凉儿拜见世子。”凉儿低头走到未谨礼的面前跪下扣头。

    “你现在来找本世子是为何事?”未谨礼说,看跪着的丫鬟和白天见到时一样,衣着、打扮都没有变化,给他柔弱的感觉似乎也没变。

    “奴婢是来归还世子的一件东西。”丫鬟说道。

    “什么东西?”未谨礼好奇的问道。

    “是世子白日送给奴婢的发簪,奴婢现在来把它归还给世子。”凉儿说完把袖子里的发簪拿出来双手奉上。

    “一根发簪,送给你你拿着就好了,用得着现在这个时候又来归还。”又接着说:“难不成是拿回去感觉不称心,现在又来把它还给本世子?”未谨礼玩笑的问道,想不懂她为什么突然现在来要把发簪还给他。

    面对未谨礼的提问,丫鬟不慌不乱,冷静的回答:“世子送给奴婢东西,奴婢感激不尽,怎么会嫌弃,只是,如果世子只为嘉奖奴婢而送给奴婢的话,奴婢会愿意接受,而事实……世子送给奴婢发簪只怕是另有用意。”凉儿双手奉着发簪,低头把未谨礼送给她簪子的目的大胆明白的说了出来,未谨礼听后感到一惊,站在身边的言叶听了心里也是震惊。

    “本世子送给你发簪还会有其他的用意?”未谨礼感觉现在这个丫鬟看起来不像之前柔弱的印象。

    丫鬟没有逃避,直言对未谨礼说:“世子当时为什么不继续问奴婢下药的事,奴婢故意漏出破绽,何劳多此一举明着送奴婢发簪,实际上做给暗中的人看。”

    未谨礼意想不到这丫鬟猜透了他的心思,而且丫鬟的胆子变的够大,可他现在还没猜到她来这里的心思,“你说你当时是故意漏出破绽?”未谨礼问。

    “是。”凉儿回答。

    “如果我当时继续问你,你会说出暗中的人的名字吗?”未谨礼想不到她是故意漏出破绽,猜不到她为什么这么做。

    “不会,奴婢会承认是奴婢自己所为,世子派言护卫找奴婢来这里之前,奴婢已经猜到世子一定是为了下药一事。”丫鬟果断的说。

    “那你现在来这里是为了什么?”未谨礼接话问道。

    “因为奴婢马上就要死了。”丫鬟冷静无奈的说出这句话。

    未谨礼没想到她会说这样的话,说:“你现在来找我是想让我救你?”

    “世子救不了奴婢,她不会留奴婢的性命继续活在世上,奴婢现在来找世子也不是为求世子救奴婢的性命。奴婢已经服下毒药,不久就会毒发身亡的死去,奴婢听从她的指令做出给世子下药的事,尽管奴婢不情愿,但奴婢也是迫不得已,奴婢对不住世子,现在事情败露奴婢也没有完成她的指令,奴婢的死是咎由自取。”丫鬟悲伤的说着,随后吐出一口毒血。

    “凉儿!”未谨礼见丫鬟吐出毒血急忙从床上坐起,来到她的面前扶住了她。

    “她救过奴婢的性命,奴婢不能说出她,奴婢也不知道她为何要指使奴婢对世子做出这样的事,凉儿薄命,世子今日送给奴婢一根发簪,不管用意如何奴婢心里都感激世子,世子和奴婢主仆一场,奴婢也知道自己命活不长,现在来找世子,一为道别,二为提醒世子小心……提防……她。”凉儿说完气绝身亡。

    “凉儿,凉儿!”未谨礼看着丫鬟死在自己的面前,这是他第一次见一个活生生的人突然间在自己的面前死去,死因还和自己有关。

    “世子,她已经死了,但她的尸身该怎么办?”突然发生的事让站在旁边看的言叶也感到难以置信,只是事情还没有完,言叶走过来提醒道。

    “她的死需要告知父王。”未谨礼把丫鬟平放在地上,站了起来。

    “如果王爷问起死因该怎么解释?”言叶担心的问道。

    “到时再作应对。”未谨礼敷衍说了句。

    “是。”言叶没再问,走出去找王爷禀告。

    王府出现了人命关天的事,知道的人议论纷纷,不一会儿丫鬟殒命的事情在王府上下传散开来,未承鈞、何有之、绍灼华、喜嬷嬷、从羽、言叶一起来到未谨礼的房间,看到躺在地上丫鬟的尸体和跪在旁边的未谨礼。

    “孩儿拜见父王、母妃。”未谨礼向进来的未承鈞、绍灼华请礼。

    未承鈞没有理会请礼,来到丫鬟尸体前看了看情况,问跪在地上的未谨礼,“你派言叶向本王禀告,说一个丫鬟服毒自尽了,她为什么会服毒自尽?”

    “孩儿也不清楚。”未谨礼答。

    “她晚上怎么会在你的房间?怎么会在你这里服毒自尽?”未承鈞问。

    “来找孩儿是为归还孩儿送给她的发簪,随后便毒发身亡。”未谨礼答。

    “找你归还发簪用得着服毒自尽?”未承鈞不信,有些生气的问。

    “孩儿……不清楚。”未谨礼不作辩解。

    “人为什么死了,你会不清楚?她为什么要在你面前自尽,你又为什么要送给她发簪,你一句不清楚就解释了一切,和自己无关了吗?”未承鈞对未谨礼发怒道。

    未谨礼没吭声,只是跪在地上低着头,未承鈞见此更加生气,他生气不是因为一个丫鬟死了这件事,而是未谨礼不认不辨、不应不明的态度。“你呀,你……”未承鈞在旁看着未谨礼,大动肝火。

    绍灼华和喜嬷嬷看着躺在地上的丫鬟的尸体,对她的死因都心知肚明。“这丫鬟没有背叛我。”绍灼华心里想。看气的火冒三丈的未承鈞,走过来劝道:“王爷不要生气,丫鬟已经死了,王爷再生气也无济于事,礼儿白天送给这丫鬟发簪,是一片心意,晚上这丫鬟过来就毒发身亡,妾身认为是这丫鬟不识抬举。”

    未承鈞对一个丫鬟的性命没有多少在意,只是对他这个儿子的各方面在意更多,回头对未谨礼寒心道:“你呀你,身为世子做出这样的事真让本王寒心。”然后失望的离开了。

    未谨礼看绍灼华要跟着离去,开口拦住说:“母妃,孩儿想安排一副棺材把她埋葬?”

    “此事你自己决定好了。”绍灼华冷语说完也离开了,等所有来的人走完后,房间里又只剩下了未谨礼和言叶二人,还有地上死去的丫鬟的尸体。

    言叶走过来搀扶起未谨礼,说道:“王爷对世子存有误解,不如让属下代替世子向王爷说出实情,不能让王爷继续误解世子?”

    “她都已经死了,于事无补,就留她一个好名声吧。”未谨礼说道。自从绍灼华说了话后,未谨礼心里就开始难过,绍灼华的话没有一丝情义,加上丫鬟对他说的话和他之前的判断,他几乎能明确背后指使丫鬟下药的人是谁,因此他心里和丫鬟一样不明白,为什么她要对他做出这样的事。言叶看出未谨礼的难过,也只是陪着主子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