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人始终不如靠己。”

    杨戬摇了摇头，心中的想法愈发肯定，妖族与巫族之间虽然有不可避免的纷争，终究会有一战。

    可是，圣人们却是加速了这个过程。

    现在回想起来，以往不少巫妖之间的矛盾都有许多疑点，恐怕都是圣人们在暗施手段。

    然而，事情就像是帝俊说的，已经走到这一步，即便明知道是阴谋，他们也已经没有回头路。

    大战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帝俊和杨戬穿插在战场之中，不断与祖巫、大巫们交手。

    直到有一天，他们中了埋伏，原本计划中只有五名祖巫在此，实际上他们却遭遇到十二位祖巫的围杀。

    更加雪上加霜的是，在大战中途，妖师鲲鹏，那名曾在紫霄宫中结识，后又成为妖庭支柱之一的家伙居然在关键时刻偷袭帝俊，夺其法宝而逃走。

    这一举动，也导致帝俊一时不察被祖巫们重创。

    “大兄！”

    杨戬大吼一声，飞身向前，以混沌钟将帝俊护在身后，以一人之力迎战十二祖巫。

    他的战力很强，尤其是伴生法宝混沌钟乃是品阶超越先天灵宝的先天至宝！

    两相结合下，导致他圣人之下难逢敌手。

    然而，十二祖巫本就强大，他们联手甚至能布下召唤盘古真身的十二都天神煞大阵，纵然是杨戬也绝对不敌。

    更加麻烦的是，他身后还有重伤的兄长需要保护，便更加束手束脚。

    “太一，我们败了，不要再应战了，找个地方躲起来，好好活下去！”

    就在杨戬身上伤势越来越重时，忽然间，他的肩膀忽然被往后拉了一下，随后他便看到帝俊冲向前方，直奔祖巫们而去，他的瞳孔立马一缩：“大兄？！”

    已经晚了。

    帝俊留给他的，是一道勇往直前，慷慨赴死的背影。

    伴随“轰隆”一声巨响，方圆数千万里之地都被彻底毁坏，山石崩塌，大河蒸发。

    就连天空都下起密密麻麻的血雨，这是天地在为准圣强者的陨落而流泪。

    帝俊死了，同时也带走了四位祖巫的生命。

    杨戬的双目中流出两行血泪，过往的一幕幕浮现心头，他与兄长从出生起便相互扶持，从不猜忌，他们情比金坚，全然没有世俗生灵的矛盾。

    然而这一切，都在此刻化为乌有！

    “啊！！”

    他疯狂的大吼一声，心中的怒意已经难以用言语来表达，口中忽吼：“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生灵为蝼蚁，既然天道要灭我妖族，那我便拼死一战！！”

    话落，引爆法宝与肉身，与剩下的八位祖巫同归于尽。

    洪荒之中，血雨持续半月不止。

    而在弥留之际，杨戬心中想到的却是那一道紫色身影。

    “此生若不能与你结为连理，为吾之遗憾，望来生得偿所愿，共寻大道。”

    所有汹涌复杂的情绪，都在一声叹息中化为乌有。

    ……

    漆黑。

    无穷无尽的黑暗。

    不知过去多久，杨戬忽然睁开双眼，坐起身来大口喘息，无神的双目则在缓缓聚焦：“我是东皇太一……不对，我是杨戬……我是金乌……不，我是玉鼎真人的弟子，阐教三代弟子！”

    混乱的记忆在脑海里互相串联，相比于他的本我意识，东皇太一的记忆太过浩瀚，与之相较，他的记忆如同大海里的小舟一般，有顷刻便被颠覆的危机。

    过了好半响，他才回过神来。

    “我看到了太一的记忆，以他的记忆体验了他的经历……”杨戬眼神复杂。

    回想起记忆中的太一，他总结出一句话。

    “舔狗的悲惨一生。”

    没错，堂堂东皇，妖族历史上的两大至尊之一，在杨戬看来就是一个舔狗。

    你说你一个准圣修为的大能，同境界一打八的选手，追你的女神能从妖庭排到太阴星去，可你舔谁不好，非要去舔女娲娘娘？

    圣人是那么好舔的？

    “虽然说女大三千位列仙班，但你连表白都不敢，还等着人家倒追你？”

    杨戬唏嘘不已，太一还是个单相思。

    嗡！

    忽然，一阵剧烈的震动从正前方传来，他抬头看去，之前朝着他喷金光的超大型金乌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出现在那里的是一口半人高的金色大钟。

    “混沌钟！”杨戬浑身一震，眼中露出喜色。

    若说在他化身太一的那段记忆里面，什么东西令他印象最深？

    既不是那个一言不合就是莽的头铁兄长帝俊、也不是他那两个性感迷人的嫂子、更不是老年秃顶的道祖鸿钧……咳咳，好吧，他承认前面三个确实挺吸引人。

    但是，这些都对他没什么用，不是重点！

    重点在于东皇太一的伴生法宝，先天至宝——混沌钟！

    何为先天至宝？那是超越先天灵宝的顶尖法宝，放在整个洪荒之中都屈指可数。

    而混沌钟更是与太极图、盘古幡齐名，均为开天斧所化。

    这可和劈开桃山的那柄神斧不一样，一个是由开天斧的碎片重铸而成，另外三个却是开天斧主体所化，双方根本不在一个层面。

    “难不成我此前的经历，都是混沌钟保留了太一生前的记忆，然后又以某种手段导入我的脑海？”

    杨戬思索，别说，还真有这种可能。

    但凡法宝，都有灵性，不要说先天至宝，哪怕是先天灵宝的器灵，智慧程度恐怕都不下于寻常修士。

    嗡。

    混沌钟忽然原地蹦起，向着杨戬砸来。

    见此情形，杨戬吓了一跳，急忙一个瞬闪向着左侧移动十多丈，混沌钟的威力他很清楚，谁要是手持那玩意，几乎都可以有同阶无敌的战力。

    东皇太一是很强，单体实力在准圣之中罕逢敌手，但要光凭其自身想要一挑八，却是不现实。

    之所以能完成那样的壮举，混沌钟的存在功不可没。

    伴随“嘭”的一声，不出杨戬所料，混沌钟所落地面，瞬间被砸出一个直径上百丈，深不见底的巨坑。

    这还是混沌钟在无主情况下的随便一击，若是有人将之炼化并使用，只能说威力无穷，哪怕他的修为还是天仙，对付十大金乌那个层次的仙人，说是一钟下去全都卒也不为过。

    当然，前提是他能在天仙修为便能炼化混沌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