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在匣中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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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斩于守卿

    于守卿所用乃是一柄精钢所铸陌刀,陌刀极重,招式大开大合,走的是身随刀走,这一刀势大力沉。

    顾北许有心试探于守卿,便微微抬剑招架,不过蜻蜓点水般堪堪接触便察觉到到那陌刀上传来的力道,心中暗道一声不妙,这一刀绝非可硬抗,便侧身而过,这一刀磕在青石板地砖上,地砖轰鸣一声炸裂开来,碎裂做碎片四散纷飞,地砖底下土地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刀痕。

    顾北许心中一惊,这老头虽说老来习武自是比不了师姐,却也不曾想有如此力道。

    “有这般本领,不做些行善积德之事,反倒处处护着你那歹毒心肠的女儿!将人命视为草芥,说些令人作呕人的话!”顾北许冷声说道。

    “无稽之谈!我祖上历尽千辛万苦所积攒几世财富,不是为了看他人为一粒米苟活而我族人衣食无忧高人一等,而是为了行善积德不成?”于守卿再度出刀,双手持刀一刀竖劈直奔顾北许面门而来。

    “黄口小儿,无论你今日在此如何信口雌黄,于家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顾北许心中冷笑,萍州拳法第一周易安跟随顾燕云习剑多年,何等快剑我都躲得过。而你不过一老来习武的蛆虫,用得又是这等重刀,我又略微习过天下第一轻功步法篇,我若是让你中了这一刀,怕是都没脸回山庄!

    顾北许脚下步伐一变,向左侧身,右脚一拧,左脚后撤,华服随风飘摇,那把刀便是堪堪贴着顾北许落下。

    此时于守卿若再想变刀已然无能为力。那陌刀何其沉重,此时已然无法收势。顾北许再撤一步,那一刀落在地,伤不得顾北许丝毫。

    再看董梧秋,将近二十余名家丁将其团团围住却游刃有余,此些家丁不过是些身强体壮的普通百姓罢了,甚至较落草为寇的山贼犹有不及。加之方才不过一瞬便有七位家丁死于非命,众人一时之间竟是起了怯意,他们不过是来讨口饭吃,并不想真丢了性命。

    方才那一剑也耗去了董梧秋近四成真气,两飞剑也同样在不断耗去真气,时至此刻,不过剩下三成有余。

    可即便如此,董梧秋丝毫不用真气,应对此一些家丁仍绰绰有余。

    剩下十人将董梧秋团团围住却都不敢轻举妄动,那七人惨死就在方才,谁也不想步了他们的后尘。

    董梧秋也不急,两把飞剑入剑匣,眼前这些人她全然不放在眼中,她保留真气是为了顾北许那边一旦出了变故,自己便可助他一臂之力。

    可话虽如此,眼前这些如同蚊蝇一般萦绕在身旁的家丁却仍令她有些厌烦,只是将她围住却都不敢出手,终于董梧秋动了。

    拜剑诀二式,飞沙!

    这一剑更多是注重身形,手中舞出剑花,身形辗转腾挪好似狂风乱舞带动手中剑刺撩劈三剑几乎齐出,顷刻间三人便躲闪不及,面色惨白倒落在地,此时周遭只剩七人。

    “尔食我于家一口饭,便是于家给了你性命,在此磨磨蹭蹭作甚!快些将此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婊子杀了!”于月心在身后房檐下脸色难看气急败坏。

    她还想再说些什么,可一声嗡鸣突起,一道白光闪过,一柄白色飞剑却悬在了她的喉咙处。

    她吓得脸色煞白,微微加重了呼吸却连吞咽口水都不敢。那飞剑离她喉咙不过一寸,不断嗡鸣作响,轻微一动,怕是就要划过了剑尖。

    “再敢胡言乱语,便让你家的狗替你收尸。”董梧秋斜瞟了一眼于月心,于月心确实连话都不敢说。

    于守卿将刀立在身侧,看向了眼前这个似乎有些棘手的少庄主。

    “原来白剑山庄不过是些徒有虚名只会上蹿下跳的猴子!”于守卿冷笑一声,讥讽道。

    若是顾燕云在此,定不会被此番激将法激怒,可顾北许败就败在年少气盛,此番话一出,顾北许身形一滞,顿时怒不可遏。

    “师弟莫要中了他的激将法!”董梧秋出声提醒,眼见情况似乎有些不对,情急之下,便要一剑结果了眼前这些吵闹的蚊蝇。

    可顾北许却摆了摆手制止了董梧秋,“师姐,你只管瞧着便是,我白剑山庄从来不是乌合之众!”回头又看向了那于守卿微微一笑。

    “那我便是接你一刀又何妨?”

    于守卿心中一喜,顾北许的步法他看出了些门道,这身法极不寻常,若单凭手中这把刀他绝无法得手,这激将法他本是不抱什么希望,但令人意外的是他贵为白剑山庄少庄主却会上这种幼稚的当,原来是个傻小子,空有一腔热血罢了。

    “那便以此一刀定胜负!”于守卿胜券在握,他对于手中陌刀极为自信,他顾北许不过习武月余,定是接不下这一刀!他仿若已然看到眼前这令人心生厌烦的小子被自己一刀一分为二的场景。

    “正有此意。”顾北许握紧了心魔,夜黑风高,那一轮月隐在黑云中不得放光,此刻那片黑云似飘过了,那轮圆月短暂地露出了头。大雪飘落,月光映照在这院子中,将满地白雪照得明亮。寒风呼啸,冬风如刮骨刀划过脸庞,摇动了光秃秃的树木沙沙声不绝于耳。

    顾北许头戴斗笠华服随风飘扬猎猎作响。

    “狂妄自大之辈,我勤恳习武数载,怎是你这初出茅庐黄口小儿可比拟!”于守卿提起刀抡圆了当头就是一劈!

    真气自于守卿丹田喷涌而出,他虽有真气却仅仅只是附着兵刃使其更为锋利,可即便如此,这一刀顾北许若是硬接不死也残!

    那长刀起,顾北许身形犹如泰山纹丝不动,紧盯着那刀刃。

    “来得好!”顾北许大喝一声眯起了双眼。

    长刀将落,顾北许动了!手中剑并不去硬接刀刃,而是虚接下长刀刀杆,一步踏左一步踏前,手中剑顺应刀势下落,又顺着刀杆一路滑向于守卿身前,眼看便至于守卿握着刀杆的十指!

    顾北许于守卿二人错身而过,顾北许站定,甩掉了剑刃上的鲜血,收剑入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