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望穿秋水
春华城正南数千里外,便是一望无际的桫椤树海。参天巨树之上星罗棋布着上百座翠绿的竹舍,看上去真似人间仙境,但是只要你仔细看去,会发现无数色彩斑斓的毒虫正在周围飞舞盘旋,在太阳下散出五颜六色的磷光,让人心惊胆寒!
一名白发童子端坐在最上边的竹舍之中,五色烟霞正绕着他回旋舞动,妖异无比,正是蛊宗山风老祖。
“老……老祖。”一个青衣道士滚了进来,满脸惊恐。
“何事如此大呼小叫?”老祖开口,声音稚嫩似孩童。
“大师兄,大师兄的命简破碎了。”道人抖若筛糠,长跪不起。
万籁俱静,只听见蛊虫飞舞的嗡嗡之声。
“那你还活着做什么?!”山风老祖站起身来,他目中放出精光,五色烟霞瞬间将道人包裹起来,烟雾之中响起了令人胆寒的惨叫之声,蛊虫散去,青衣道人只剩下一堆枯骨。
“哈哈哈哈!竟有人敢在我蛊宗头上动土!不管是谁杀了我的徒儿,我定叫他生不如死,永世不得超生!”山风老祖腾空而起,朝着春华城的方向暴射而去。
白塔寺内,大雄宝殿之中,一名少女正虔诚地跪在佛祖面前。
“佛祖慈悲,求佛祖保佑我母亲早登极乐,父亲能健康长寿……”突然华辰心底又浮现出小乞丐的影子,她脸上一红,“也求佛祖保佑小乞丐能筑基成功,从此无忧无虑。”
华辰拜了三拜,站起身来。
“咦?旺财跑去哪里了?”华辰环顾四周,不见吴勇的身影。
“我的好妹妹,你在这里呀。
前些日子我听说白塔寺住持有一本手抄的华严经,据说能让亡魂早登极乐。姐姐我求了他好久,终于为妹妹你求到了。经书就放在后院禅房之中,你现在便可以去取了。”华清走进殿来,笑盈盈地说道。
“那太好了,姐姐费心了,妹妹这就去取。”
最近华清一改平时的恶劣态度,对华辰呵护有加。心思单纯的华辰不疑有诈,反而心中暗暗高兴,只道是自己命苦,终于等到了日出雪霁的一天。她谢过了华清,跟着知客僧人向殿后禅房走去。
知客僧推开房门;“二小姐,经书就在里面,请虔诚自取。”
华辰看到屋内黑洞洞的,有些疑惑,不过心思单纯的她还是走了进去。知客僧轻轻关上房门,落下了大锁,叹了口气走开了。
华辰拿着一支小蜡烛寻找着“经书在哪里呀?”
“呼!”好像有人吹了口气,蜡烛瞬间熄灭了。
“是谁!?”华辰惊恐不已,颤巍巍的问道。
突然一个人从后将她死死抱住。“我的心肝宝贝小辰儿,我是表哥啊,你许久不来,可急死表哥了。”
“你放开我。”华辰瞬间明白了一切,死命挣扎,但她不过是一个普通少女,力气哪里比得过已经筑基的练气士。
秦寿生闻着少女的发香,更是心中一荡,狠嗅了几口,再也按捺不住,将华辰扔在榻上,狠狠压了过去。
“辰儿,过了今天,你就是表哥的女人了,我一定会好好疼爱你,一定让你做我的正房夫人。”秦寿生一边说着,一边上下其手。
华辰的眼泪簌簌地,她想起苦命的自己,更是万念俱灰“母亲,我来寻你了。”她张开嘴巴,正要咬舌自尽。
突然,华辰感觉身上一松,她睁开眼睛。
秦寿生如同一只鸡仔般被一个黑影拎起。
“是……你……你想怎么样?”秦寿生艰难开口。
“你说,我是阉了你,还是阉了你呢?”黑影沙哑着声音开口。
“不要,不要,上仙饶命,我把所有的钱都给你,不……不,城主府里所有的道藏都给你,还有我那几十个姬妾,一个个貌美如花,都送给上仙,你放过我……”秦寿生扑腾着四肢,但那手如同铁钳般紧紧箍住自己的喉咙,他呼吸越来越困难。
“你放心,我的刀很快,一点也不痛。炼气士要清心寡欲,我这是在帮你断了祸根,你当得谢我。”吴修远拔出一柄短刀,在秦寿生脸上缓缓比划。
秦寿生汗出如浆,便溺齐流,晕了过去。
吴修远提着他,走出了禅房。华辰知道自己安全了,心力交瘁的她一下晕了过去,不过在意识消失之前,她看到一条黄黄的尾巴随着黑影走出了房门……
“老祖,你真要废了这小子?”吴勇甩着尾巴,兴奋地问道。
“那岂不是太便宜他了。我要你找的母猪寻到了么?”
“我到寺里便寻了半天,没想到这群酒肉和尚还真偷偷养了猪,我把猪赶到那个角落里去了。”
吴修远没做声,走到墙角,果然发现一头小山样的黑猪躺在那里。猪鬃竟有寸许长,好一只威风凛凛的种猪,发出如雷般的哼唧声。
“怎么是只角猪,不过,也好。”吴修远摸着下巴笑道。
“其他猪都被杀了,只剩下这头种猪了。”
“把望穿秋水喂给这个禽兽。”
吴勇从肚中吐出那个瓶子,化作人形,滴了几滴到秦寿生嘴里,然后把他放在种猪身边。
两人随即飞身到了屋檐之上蹲伏下来。
“老祖我走遍天南地北搜集药材,才炼了这一小瓶,算是便宜这个小子了。”蝠黑老祖笑道。
“只要是中了这望穿秋水,不管是男是女,是公是母,都会如花痴般爱上第一眼见到的东西,不管那东西是人是兽,是死是活。”
“从这方面来说,老黑你确实是天才。”吴修远打趣道。
“放屁,老祖我样样都是天才。”
“老祖,这小子醒了!”吴勇兴奋的说道。
一人一狗定睛看去。
秦寿生悠悠醒转,睁眼便看到了面前的大角猪。他呆呆地看着,猪也朦胧地看着他。突然秦寿生脸上浮起一阵红晕,露出陶醉的神色,他腾的跳起身来,浑身冒着热气,一把抱住了大黑猪。
黑猪受惊,驮着抱在背上的秦寿生在院里疯跑起来,嘭的一声撞倒一排花盆,发出一声巨响。黑猪吃痛,哼哧哼哧地鬼叫起来,秦寿生却一脸陶醉,抱得更紧了。吴修远和吴勇笑的差点从屋顶上跌下来。
“你回去辰儿身边,我便先回守备府了。”
吴修远交代完吴勇后,几个跳跃便消失在了视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