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景死了。

    死在了他二十岁的最后一个圣诞节，离程景的而立之年不过也只有不到三个月而已。

    这仍然是一个孑然一身的圣诞节。而明天，闻熠就要坐上出国飞机，遂了她的心愿，永远的离开这座城市，也永远的离开程景。

    只可惜，他先走了一步。

    深夜，当脑海里渐渐失去意识的时候，他如同往常一样，按下CTRL+S保存好了手里的图纸，然后倒在了他奋斗近十年的办公桌上。心脏的缺血使他一阵眩晕和疼痛，甚至无力去够到桌边的手机拨打120，跟他总是深夜回想起自己离开这个人世间的场景完全不同，没有人会握着他的手，也没有人会哭。

    他的思绪仿佛飘回了2015年的那个寒冷但是充满着喜欢和爱的圣诞节，女孩看似随意地把手里那张用一支鲜艳的绿色的水笔写下的贺卡递给他，眼波流转里，是似有若无却一眼看不到尽头的爱意。

    贺卡上面写着：

    程景：

    圣诞快乐！元调加油！

    （高冷的闻爸爸）

    吐出最后一口气的时候，耳边有一个声音响起，是闻熠的声音。

    还要回到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或许这次，结果会完全不同呢？可你只有最后一次机会了，穿梭时间让时钟倒转，不是我们能随意做到的，你的命运如此，我们也只能如此了。

    这次，他没有选择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