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程有些吃惊的看着应松亭，“有鬼？这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鬼。”

    “那你说为什么世界上会有我们这种人？”

    方程被这个问题给问住了，确实，像他们这种人都能存在，好像有鬼没什么不合适的？

    应松亭轻轻地吐出一口气，继续开口说道，“这就要从一百年前的战争说起了。”

    “一百年前，仿佛就是一夜之间，由于某种未知原因，一部分人开始了进化，不，应该是觉醒了很多只存在于想象里的能力。”

    “但是你也知道，当拥有这种可以改变人生的机会时，很多人是控制不住自己的。”

    “当一部分人满足了自己的私欲之后，肯定就会有眼红的人。于是越来越多的人参与了这样的暴动。”

    “当时的大人物们面对这种情况也肯定是稳不了了，但面对这种情况未知的觉醒，也是打心底的害怕，于是当有人提出武力镇压的时候，战争就爆发了。”

    “等等。”方程适时插话，“个人的力量对比起国家肯定是很小的啊，这不应该很快就能平息下去吗？为什么还会波及整个世界。”

    “因为我们中间出了叛徒啊！笨！”

    “当时有些野心家在镇压开始前就组织了很多野生觉醒者，在快要镇压完毕的时候，突然反水，一举摧毁了当时的联合指挥部和各地的指挥单位。”

    “失去指挥的前线部队，很快被那些暴动分子蚕食干净。”

    “于是当时的部分领导人，下达了很极端的命令，引爆核武。”

    “所以这个世界就变成了我们现在看见的这样，满目疮痍，很多陆地都沉入了海洋里面。”

    “可是尽管如此，依然还存在很多反社会人格的极端觉醒者。”

    方程挠了挠头，“那跟这所医院有什么关系？”

    应松亭沉声说道，“这家医院就是动乱时期给毁灭的。”

    “提问！”方程像个小学生一样举起了右手，“动乱时期是什么意思？”

    “就是现在东南西北四境格局刚刚划分出来的时候，由于局势还比较混乱，所以还有很多流寇流窜作案，这时候就叫做动乱时期。”

    “这家医院就是在那时候被一个神秘觉醒者给抹平的。”

    “至今都没有查出来是谁做的。”

    “能够做到这一步的人应该很强吧？为什么会查不出来？”方程继续问道。

    “因为二十年前爆发了史上规模最大的超能战争，A级以上的能力者近乎全灭，想查也查不了了。”

    方程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应松亭。

    “也就是因为这次战争，四境联合在一起动用了一件禁忌级装备，洗刷篡改了所有普通民众的记忆，让他们忘却了很多事情。”

    “那这场战争的原因是什么？”

    应松亭笑了一下，指着自己说，“你觉得那是我能知道的东西？”

    “那这里怎么回事？”

    “四境签订盟约之后，肯定优先搞基建啊，那时候就决定开发这里，可是工程进展很不顺利。”

    “莫名其妙的有工人失踪，后来由于失踪的人越来越多，官方开始介入。”

    “队里的资料上关于具体处置方法写得语焉不详，只知道是一名聚神境的阵法师牵头，带领若干养意境将这里封印镇压，除了每年需要来加强一下封印之外，就没写什么了。”

    “没听懂。”方程看着应松亭问道，“聚神境和养意境是什么意思？”

    应松亭一拍脑门，“忘记你是个野生的了。”

    “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们觉醒者之外，还有一种人，叫做修炼者。”

    “修炼者，是跟我们觉醒者截然不同的超能力拥有者。”

    “他们的能力不是像我们一样，突然就拥有了，是根据他们各自的苦修，日积月累下来诞生的力量。”

    “他们的境界分为熬筋、锻骨、凝气、养意、聚神。”

    “分别对应我们的F级、E级、D级、C级、B级。”

    “按照你昨天的表现，你跟我一样都是D级的觉醒者。”

    “所以如果不出意外，我们回不去了。”应松亭惨笑一下，丧丧地说道。

    “别怕。”方程拍了拍他的肩膀，露出一个职业式的微笑，“我会带你出去的。”

    应松亭打开方程的手，一屁股坐在地上，“你连审讯室C级屏障都突破不了，别说离开这里了。”

    “你不信你现在试试还能不能传送。”

    “最好的办法就是在这里等着队长来接我们。”

    说着他还拍了拍胸脯，“还好没有迈进医院大门，应该还有的救。”

    方程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一道门户缓缓浮现在他眼前，他伸出手递向应松亭，“可以传送，你走不走？”

    应松亭一下子又从地上蹭了起来，“不对呀？这咋可能？难道这里不是鬼灵界域的覆盖范围？还是封印依旧有效压制了鬼灵界域？”

    但嘴上这么说着，一点也不耽误他将方程的手死死握住。

    随着已经有些熟悉的眩晕感袭来，应松亭的嘴巴都笑歪了，希望队长已经把头上的事情都处理完了，这样今天就可以提前下班了，正好今天还没吃晚饭，下班直接去撸串。

    然后还摸了摸自己还算平坦的小腹，也是时候该喝一点小麦果汁了，这段时间加班也太辛苦了。

    可他还没睁开眼，就感觉到方程的手突然抖了一下。

    他强忍着有些眩晕的感觉睁开了眼睛，立刻就明白了方程刚刚为什么会抖。

    这里不黑，路灯发出的惨白灯光均匀地铺在地上，道路两旁的椅子上稀稀疏疏坐着几个人影，草坪里的花草也盛开得婀娜多姿，抬眼望去，身边的几幢高楼还亮着几点零星的白色灯火。

    如果忽略掉这些东西漆黑的底色，这里真的不黑，只是有点渗人。

    仿佛是凭空出现在大街上的两人引起了这些东西的注意，他们身边开始传来一些窸窸窣窣的谈话声，可根本听不清楚。

    一阵冷风吹来，应松亭不知道是冷的还是吓的，牙齿开始打起架来，小心翼翼又颤颤巍巍地抬起腿来，似乎是想迈出一小步。

    可在半空中抖了半天也终究是没有勇气踩下去，反而是旁边的方程，尽管额头上已经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水，可依旧没有停下手里不断旋转门把手的动作。

    “这......是......怎......么......回......事?”应松亭收回了脚，硬顶着牙齿打架问出了这句话，他能感受到，四周传来的窃窃私语越来越大声，并且多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让他有些胆寒。

    方程没有给他回答，因为他耳边传来的声音越来越近，也同时越来越清晰。

    “这两个人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啊？”

    “为什么看起来奇奇怪怪的？”

    “妈妈，我看见外星人了！”

    “母星终于派人来接我回家了！”

    ......

    一片黑影围了过来，铺在地上的惨白灯光也被逐渐染黑。

    就在两人手足无措的时候，一阵高昂的猫叫响了起来。

    “猛虎出笼！”

    “快跑啊！有老虎！”

    四周的黑影顿时被吓得四散而逃，应松亭感觉到压力一松，悬停在空中的脚也再坚持不下去了，整个人一歪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方程惊奇的转头一看，身材臃肿的肥猫迈着性感的猫步慢慢悠悠地往前走，身下的影子被灯光拉得老长。

    它走着走着，突然一个弓身，然后整个身子就像一发炮弹一样向着方程冲撞而来。

    在掠过坐在地上的应松亭时，尾巴轻轻一甩就将打晕了过去，然后一只爪子在方程胸前狠狠一抓，一声凄厉的惨叫就在方程耳边炸响。

    一截黑乎乎的手臂掉在方程脚下，手里还抓着一只布满恶心黑点的针筒，里面还装着一些浑浊不清的液体，刚刚如果不是山橘月动作快，一想到那根针筒扎入身体，方程就止不住的恶寒。

    但他的动作也不慢，一个后撤步行云流水，立马就退到了山橘月身后。

    山橘月懒懒地看了一眼刚刚被它一爪子切下一只手臂的东西，然后就低头很嫌弃地把爪子在地上磨了又磨。

    那是一个穿着破旧护士服装的干黑人影，身上布满了类似霉菌一样的东西，东一块西一块的。

    她捂着自己的断臂，人形在惨白的灯光下忽隐忽现，嘴巴在不住的张合，像在对着眼前的一人一猫说着什么话似的。

    方程没有听清，只觉得聒噪，内心中不由涌现出一股烦躁，不知怎么地就快速跑了上去，捡起刚刚那个护士掉落的断臂就递了过去。

    然后不由自主地说道，“好了，你别哭了，还给你，刚刚是我们冲动了对不起！”

    结果说完他自己就愣住了。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山橘月也愣住了，停下磨爪子，开口问道，“你在干嘛？”

    方程转过头来，“我说我也不知道你信吗？”

    山橘月用另一只爪子捂住脸，还没开口，护士服装的干黑人影接过方程手里的断臂就先开了口，“你们不是病人？”

    可没等方程回答，她干黑空洞的眼眶中钻出了一颗血丝密布的眼球，整个人影看起来又变得危险，“你们又来这里干什么！”

    “别误会！千万别误会！”方程摆着手向后退，“我们是不小心进来的。”

    那颗眼球在方程和山橘月之间来回扫视，可能是由于顾忌山橘月并没有贸然出手。

    “你要是能告诉我们出口在哪，我们马上就走。”方程退到山橘月身边，脸上又浮现出了职业式的微笑。

    “没有出口。”护士冰冷的话语让方程的笑容僵在了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