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山海关前
看着东宫卫,朱慈烺不由摇头。
和后世的“可爱的人”相比,简直拉胯到了地上。
“韩将军,抽调三十个人,本王给你们演示一下活动。”
“活动?”
韩德胜和姜彭元不由迷惑道。
一个时辰之后,秦淮河之上。
数百人在冰面之上滑来滑去。
朱慈烺大声高呼,“冠军者,每个人赏一百两银子。”
“榜眼者,每人赏五十两!”
“探花者,每人赏十两!”
顿时下面一阵欢呼。
一个个拼的更起劲儿了。
没办法,地方太小的话容不下这么多人。
郭时明和姜彭元看着湖面上一群群的兵丁在冰面上飞奔,争强斗狠。
脸上尽是哀痛。
眼前的一幕,将他们心中太子起兵反叛担忧打消了,但却有了新的担忧。
郭时明声泪俱下的劝谏道:“殿下怎能如此?您难道想效仿武宗吗?”
明武宗,这可不是一个好词,而是性格顽劣,在宫中搭建“豹房”,修建商铺,贪玩成性的代名词。
他一死,杨廷和等人就将明武宗在位时候的所有功绩都给否定了。
整个就是耽乐嬉游,暱近群小的昏聩之辈。
朱慈烺却是没有发怒,笑着看了看他们两个,“等过几日,姜师和郭公公就知道了!”
他在干嘛?
练兵!
将士们血已经冷却太久,自己需要东宫卫的将士们的血热起来。
玉不琢不成器,兵不练不成材。
无论是京营还是东宫卫,几乎全都笼罩者一股子暮气沉沉,麻木不仁的气息。
自己刚刚以身感风寒为借口不回京都,如果再带着数千人在南京城里,拿着刀枪练兵。
恐怕以自己那‘父皇’的脾性,估计会睡不着的?
而冰球俗称勇敢者游戏,对抗性极强,场面激烈,可以说是在冰冷的冰面上,进行的最热血的对抗。
这运动并不简单,它属于团体运动,集头脑、技巧、速度、暴力等于一身。
这项运动吸引朱慈烺的不仅仅在于可以练兵,更在于他的大计。
他将“义”字施加到了一队之上。
一个多时辰之后,
冠军出来了,正是他施加“义”字的那一队,因为他们最团结,他们最拼。
此时再看他们的眼中,看着自己的时候,眼中光芒闪烁。
他顿时明白,所谓义——忠义!
为了这个字,即便失去生命也在所不惜。
只可惜,现在这个附加效果是初级效果,只能影响十几个人,而对韩德胜这样的总兵影响也极小。
这让他有种想立即回去找史淑兰的冲动。
“李继善,贾彝伦,让你们打听的事情,可有着落?”
“回殿下,已经有消息了!”
“回殿下,已经有消息了!”
郭时明手下的太监李继善小跑着过来,“我们的人向北行进一千里,终于找到了您所说的楚克奇人。”
“不过,我们从他们手里只买到了一百多头犬。”
“一百多?”朱慈烺沉吟了一下,点头,“也只能这样了,让咱的人继续在那边寻购。”
“史大人租借的船怎么样了?”
太监贾彝伦恭声道:“一切准备妥当!”
“好!”
晚上,
应天府,皇宫之内。
朱慈烺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经过这些天的锻炼,他终于在史淑兰这里看到了一线天。
“冷落珠帘二十秋,你是真能忍得住。”
史淑兰眼眸含春,但更多的还是羞愤,“殿下,臣妾实在是忍不住......”
虽然这一线天离着慕容道还很远,但也算是打开了一些门面。
不至于那么尴尬。
朱慈烺默默起身,一句话不说的来到了外面,撂下一句话:“你给我等着,我就不信了。”
他凝神,
【大明国运:+1(-9952)】
【体质:+1(6/100)】
【附加:义(初级)】
【武力值:+1】
【肾水能力:+1(60/100)】
看到这,他的脸上顿时有了一些自信。
等着,等本王的体质和武力值上来,就不信,你能一直不开门。
他发现“义”字上面的颜色有些加深,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随即,他背着手走向慈宁宫,正是太子妃所在的方向。
“欺负不了史淑兰,我还欺负不了太子妃吗?”
一夜无话......重阳插茱萸。
又多续了大明一天的国祚。
他之所以这么劳累,是因为他要给东宫卫施加“仁”和“义”的附加效果。
虽说多少有些不尽人意,但比之前已经好太多。
最起码目光之中有光了,敢打敢战了。
“辽东还在下雪吧?”
......
辽东,山海关。
刺骨的寒风摇撼着这枯树枝,狂啸怒吼,带着大片大片的雪花落下,却又发狂式的吹开刚落在地上的积雪,卷入风中。
雪打在脸上,就像是刀子一样,剐着人痛苦的透不过起来。
明平西伯、宁远总兵官吴三桂的脸上龟裂开一道道的口子,嘴唇更是干裂的无法张开。
眼睛想睁开,却又无力睁开,为了缓解肚子之中难忍的饥饿,只能颤抖着抓过来一把雪塞进嘴里。
主将犹然如此,剩下的明军更加不堪。
崇祯皇帝已经和吴三桂写了好几封诏书,希望他回京觐王,但如今关宁军粮草断绝,援军无望。
没有粮食,军队如何开拔?
即便饿着肚子回去了,身后清廷这边又该怎么办?
山海关丢了容易,再想抢回来可是难上加难。
突然,外面突然传出来一阵嘈杂。
“刨出来一只虫卵。”
“给我,给我......”
“我的,那是我的!”
一阵疯抢之后,最后落在了一个兵丁的口中,可还没等他咽下去,就被伸进去手,想从他喉咙里面抢过来。
“啊......”
可他想不到的是,对方直接咬住了他的手指,狠狠的给咬下来一块肉。
“我敲你妈!”
“老子弄死你!”
随即,
击打声,骂声......又是一阵哄乱。
缺粮,缺饷的情况,早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人在饥饿的时候,已经不能称呼为人,更像是野兽。
更别说大疫、病变时刻袭扰着明军。
若不是吴三桂强压着,早已经到了“人相食”的悲惨境地。
直到吴三桂站了起来,明军才安静了下来。
“将军,我们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守着!”他的声音沙哑到几乎无声,每一个字都如被刀子划过喉咙。
这话已经说了几十遍,上百遍了。
说到现在,吴三桂都不知道为何这么说,但他还能怎么说?
只能告诉自己,再坚持一天。
就一天,
前天是这样告诫自己的,上个月也是这样告诫自己的......
可现在粮饷还没有到。
至于还能坚持多久,他自己也不知道。
明军之中这样,山海关城里面的百姓更加凄惨,“空街净巷,往往缢人而食之”的恐怖场面是城内这一段时间的真实情况。
“哎,怎么会落到如此境地?!”吴三桂满眼落泪。
而造成这一切,皆来自于崇祯十五年的松锦之战。
那一战,不仅九边精锐尽失,还害苦了黎民百姓。
他的家人和爱妾都在京都。
......
山海关之外,
多尔衮朝着山海关内喊道:“吴三桂,我是大清朝的摄和硕睿亲王,多尔衮。”
“大明开国200年,一代不如一代,不是修仙就是在修仙的路上,不是研究木工,就是在做木工,数十年不上朝,一个个昏庸无道,这才使得大明败落到如此地步,这才惹得天怒人怨,灾祸横行。”
“你辅佐这样的大明,有什么意义?”
“不如顺应天意,辅佐我大清。”
“多尔衮,我是大明的臣子,怎能为了偷生,做贰臣!”吴三桂站在城楼上,嘶哑的说道。
和硕豫亲王多铎气急道:“让我平了这山海关。”
“还不到时候。”
多尔衮却摆了摆手,淡笑着继续喊话道:“吴三桂,你们坚持了这么久,他崇祯如果真在乎你的话,粮食早到了。”
“可如今三个月已过,何曾来过一波人?”
多尔衮其实早已经可以攻下这山海关,但他没有这么做,因为他对眼前这位大明重臣,极度的爱惜,赏识。
不仅仅因为吴三桂文韬武略、又能一呼百应的定国安邦大臣。
吴三桂是大明的平西伯、总兵,对明朝的边防防御、军事部署了如指掌,如果能劝降,所有的军事情报尽握自己之手。
而且,如果吴三桂这样的肱股之臣降清,打击的不仅仅是军事上,更是气势上,可以想象的到,大明王朝必然崩塌
多尔衮要的是山海关防线,全线土崩瓦解。
他要的是明军军心崩塌,
更为的是,
入主中原!
多尔衮哈哈朗声大笑道:“吴三桂,你还不知道吧?”
“你们大明的太子,就是那个朱慈烺,他同样也是一个昏庸无度、靡费奢侈、骄奢淫逸、劳民伤财之人。”
“短短一个月不到,竟然接连纳了两个妃子,听说这几日,他纠结了数千东宫卫天天在太湖上打冰疙瘩,崇祯皇帝下旨召他回京,他竟然以感偶风寒抗旨!”
“贻笑大方,贻笑大方啊!”
“吴三桂,你好好想想,这样的大明,这样的皇帝,这样的太子......真的值得洪先生辅佐吗?”
多尔衮拍了拍手的雪,“不着急,吴总兵今日没有想清楚,那就明日,明日想不清楚,那就后日,我有的是时间。”